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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雨瑤承受不起

  常言說,為善 最樂,作惡難逃。


  此時的二夫人,心驚 膽戰的穿過下等奴婢和家奴的組成的人牆,怵懼而過的來到靜心堂。


  靜心堂上, 坐的都是沈家的主子,連一直在禁足的通房仙沐也在其中。這些人無不怒視著二夫人,二夫人倍感惶恐的站在靜心堂的當中。


  這種尷尬的境遇二夫人從未經歷過,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些憤怒的眼神像是燃燒的火焰,在燃燒著二夫人焦灼的心。


  花清香坐在右側的座位首席,看著極不自然的二夫人說:「二嬸來了?」


  「嗯,來了。」


  「二嬸請坐。」


  二夫人戰戰兢兢的坐到她的掌家夫人的座位上,心虛的低著頭,等待著暴風驟雨般必不可免的懲罰。


  花清香怒視著心驚膽戰的二夫人,說:「二嬸作為沈家的掌家夫人,不在金滿堂打理沈家的事務,卻興師動眾的到後花園,對奶奶的兩個外孫女施以家法,二嬸不想解釋一下嗎?」


  二夫人只能如實的回答今天事情的始末,只願玲兒和冰兒不要把罪名強加於自己的身上,否則,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一百次,也洗不清今日之事。


  常言說得好,忍得一時氣,免得百世憂。若不是自己魯莽,怎能犯下今日不可饒恕的罪過。


  二夫人敘述完畢,惶恐的坐在一旁。二夫人說的話,花清香全部都相信,因為二夫人是一個愚婦,她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但是,若不藉此事打敗二夫人囂張的氣焰,她就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愚蠢,給沈家帶來了多少劫難。


  更何況,此番處置二夫人對她本身也是一種保護措施。金滿堂的惡奴越發的猖狂,二夫人身在其中,難免會有性命之憂。


  花清香看著在自己身邊待命的蝶兒說:「蝶兒,帶玲兒和冰兒。」


  玲兒和冰兒像兩條死狗一樣,被蝶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怪就怪她們有眼無珠,傷害了蝶兒最心疼的人——那個刁蠻任性的小跳蚤,和那個乖巧懂事的安然。


  花清香起身,背起手來走到玲兒和冰兒的身邊,厲聲道:「你們兩個奴婢,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若是有半句謊言,沈家定會要了你們的狗命。」花清香狠狠地盯著渾身發抖的二人說:「我再重複一遍,若是有半句謊言,沈家定會要了你們的狗命。」


  玲兒和冰兒相視了一下,便相互會意的說:「奴婢二人去後花園採花,驚擾了冬兒和安然小姐,所以被小姐怒打。奴婢為求自保,才請來夫人相救。」


  花清香看著此二人的眼睛,二人及時的躲閃,「你二人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事實如此,還請大少奶奶明察。」玲兒和冰兒咬緊了牙關,絕不鬆口。


  「蝶兒,請出冬兒和安然。」


  「是,小姐。」


  時間不長,冬兒和安然被人抬了出來,二人被打的不輕,疼的呲牙咧嘴的。


  蝶兒看見自己疼愛的冬兒妹妹被打成這個樣子,心疼的直在原地打轉。咬牙切齒的看著二夫人,恨不得上前怒打她一頓,方解心頭之恨。


  花清香看著安然和她的小跳蚤,被打二夫人的慘兮兮的樣子,心裡像被針扎了一樣的痛。


  「冬兒,安然,你們詳細的說一下今日在後花園的事實。若是有半句虛言,沈家絕不輕饒你們。」


  冬兒和安然把在後花園的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詳述了一遍。


  花清香走到玲兒身邊問道:「冰兒,你說冬兒小姐打了你幾個耳光。」


  冰兒委屈的看著花清香,捂著自己的臉說:「大少奶奶,冬兒小姐打了奴婢十幾個耳光。」


  花清香「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忽然止住笑聲,冷言道:「門外的家僕,有誰願意被冬兒小姐打一個耳光。」


  家奴阿福應聲答道:「大少奶奶,奴才願意。」


  阿福走進正堂,躬身行禮:「冬兒小姐,請吧!」


  這時,蝶兒攙扶著冬兒來到阿福身邊,冬兒面帶歉意地說:「阿福,委屈你了。」


  冬兒並沒有用力,只是一個耳光,便把阿福打的摔倒在地,嘴角流血。


  花清香對正在老太君身邊侍候的錦繡說:「錦繡婆婆,賞下阿福一年的月錢。」


  「是,大少奶奶。」錦繡看著阿福說:「臭小子,下去休息吧!就你小子眼裡會來事,一個耳光換來一年的月錢。」


  阿福雖然挨了打,但是卻歡歡喜喜的退了下去。餘下那些家奴院工,便躍躍欲試的等在正堂門口,等著天下掉下餡餅。


  「冰兒,現在,再讓冬兒打你一個耳光,大少奶奶我想見識一下,你是什麼武功高強之人。」花清香走到冰兒身邊,把冰兒拽起來,推到冬兒身邊,說:「大少奶奶真想見識一下,是什麼人挨了冬兒十幾個耳光,臉上只留下輕微的掌印。」


  冰兒眼見阿福挨了冬兒的一個耳光,臉上便紅腫起來。若是自己挨上冬兒一個耳光,還不毀掉自己俊俏的容顏嗎?

  冰兒正在思索之際,冬兒的一記耳光已經打在了冰兒的臉上,冰兒應聲而倒,嘴角的鮮血順時便流下來。


  「冰兒,起來吧。你說冬兒小姐打了你十幾個耳光,現在才打了一個!」花清香冷冷的說,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此時,已有丫鬟把冰兒扶起來,送到冬兒身邊,冬兒又一記耳光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冰兒的臉就像熟透的桃子一樣,紅紅的圓圓的紅腫起來。


  因為冰兒被丫鬟死死地駕著,所以沒有摔倒。當冬兒再次舉起手時,冰兒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痛的像要裂開一樣,「住手。」


  冰兒喊了一聲住手,感覺自己的臉蛋麻嗖嗖的疼,那種麻木讓她知道了什麼是自作自受。


  花清香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茶杯,用茶杯的蓋子把浮在茶水上的葉子輕輕地拂去,抬起眼睛注視著冰兒說:「冰兒,你說冬兒打了你十幾個耳光,現在才打了兩個,你因何叫停啊?」


  冰兒暗想:「花清香,若是冬兒再打我十幾個耳光,焉有我的命在?」


  「大少奶奶,奴婢被打的糊塗了,是安然小姐打了冰兒和玲兒。」


  花清香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拿出絲帕在嘴角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說:「把玲兒交給安然小姐。」


  玲兒一看要挨耳光暗道不好,但是她感覺自己還是幸運的,因為安然是一個柔弱的小丫頭,自己挨幾個耳光也沒有啥問題。


  只是玲兒心中的美好願望,隨著安然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時,她的暗自慶幸徹底的落空好了。玲兒不但摔倒在地,而且嘴角的鮮血也隨之流出來。


  「再來」花清香只是動動嘴,便有丫鬟把玲兒架到安然的面前。安然的第二個耳光打到玲兒的臉上時,玲兒便感覺頭重腳輕,臉上的肉在不斷地紅腫,便抬起手求饒。


  冰兒和玲兒事先商量好,若是事情敗露,就把責任推到二夫人身上。二人便改口說:「奴婢是受二夫人指使,大少奶奶饒命。」


  「你們說謊,明明是你們想藉助二嬸的力量,來打壓府中的小姐。你們怎能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嫁禍於二嬸呢?」雨瑤擦著眼淚,訓斥這兩個刁奴,然後便把自己在後花園看到的一切情景,如實的說了一遍。


  二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百口莫辯的時候,是雨瑤挺身而出為自己解圍,救自己於險境之中。然而,這麼多年來,自己對雨瑤又做了什麼呢?


  二夫人明白自己必須承擔這件事的後果,便起身來到老太爺和老太君的面前,跪下磕頭道:「爹娘,兒媳聽信了這兩個奴婢的讒言才犯下大錯,兒媳自知此事難以彌補,還請爹娘處置。」


  老太爺「哼」的一聲轉過身去,沒有理睬二夫人。老太君看著沈青山的三個媳婦說:「大房,你們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婉玉起身,恭恭敬敬的來到老太君面前,跪下磕頭道:「老太君,女孩家的閨名清譽怎能蓄意詆毀,婉玉只想求您老人家還雨瑤一個公道。」


  覓珊也恭恭敬敬的走過來,跪下磕頭說:「老太君,雨瑤雖說是一個庶女,但是卻也是我大房心尖上的寶貝。如今清譽受損,還請老太君垂憐,還雨瑤一個公道。」


  老太君見覓珊如今真的是脫胎換骨,從心裡高興。便對晴柔說:「賢熄啊,你想說點什麼嗎?」


  晴柔端莊高貴不失禮儀的走到老太君身邊,飄飄萬福。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太爺見晴柔走了過來,便轉過身來,陪笑道:「賢熄有話不妨直言。」


  晴柔給老太爺行了禮,恭敬的萬福。便轉身走到老太君的身邊,輕輕地拉住老太君的手,聲音甜美的說:「娘,兒媳不同意覓珊之言。」覓珊和婉玉吃驚的看著晴柔,晴柔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娘,沈家的孩子不分嫡庶,都是我沈家的心肝寶貝,老太君您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賢熄此話說到老身的心裡去了。」老太君笑的合不攏嘴,看著覓珊說:「覓珊,什麼庶女啊,老身的孩子們都是老身的心肝寶貝。」然後對錦繡說:「錦繡,把她們都給扶起來,都別跪著了。」


  覓珊起身便來到老太君身邊,激動地說:「老太君,您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這些孩子都是我沈家的骨肉……」覓珊開始了念經一樣的嘮叨,是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老太君不得不笑著制止了她,覓珊知趣的攙扶著晴柔回到了位子上。


  老太君看著跪在正堂中的二夫人,嘆了口氣說:「悅環啊,你此番闖下大禍。老身念及你還有悔過之心,從此交出掌家夫人之權,禁足金滿堂你的卧房,一年內不得踏出金滿堂半步。」


  二夫人原以為自己會被老太君的家法打個半死,沒有想到老太君竟然對自己如此寬宏大量。便心生感激的說:「悅環知錯了,悅環謝過娘。」


  此時二老爺也過來,跪在自己的夫人身邊,磕頭謝過老太君的大恩。


  二夫人看著二老爺近日來憔悴的面容,心疼的心都快碎了。這一切都是自己驕縱跋扈奪下掌家之權,惹下的大禍。


  二夫人轉過頭看見可憐兮兮的雨瑤,又看看正在忍受痛苦折磨的冬兒和安然,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雨瑤,是二嬸聽信讒言中傷了你,二嬸對不起你。」二夫人走到雨瑤面前,深深地施禮。


  雨瑤扶起二夫人說:「二嬸,您這是幹什麼,雨瑤承受不起。」


  二夫人轉過頭,對沈青峰說:「老爺,十幾年來,悅環蠻橫無度,目中無人。多少次悅環惹下大禍,都是老爺為悅環擔下來,老爺可曾心生怨恨?」


  沈青峰淚眼迷離,面容哀傷的說:「夫人,青峰對你的『恨』沒有,但是對那你的『怨』卻是有幾分。」


  「那麼老爺寫下休書,是不是從心裡就已經對悅環恩斷義絕了呢?」


  「夫人,你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如今把我的孩子們打的打,傷的傷,青峰也是無奈啊。」


  「老爺可願給悅環一次悔改的機會?」


  「青峰願意。」


  二老爺夫妻兩個十幾年也沒有這樣安靜的說過話,此時,竟然感覺自己是那麼需要對方的溫暖。


  仙沐昨日接到門主的通知,「仙沐,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二夫人離開金滿堂。二夫人離開金滿堂,你便是金滿堂唯一的女主人。」誰知今日,二夫人今日就撞在了窗口上,這可是天賜良機。


  若是二夫人離開金滿堂,自己便是金滿堂唯一的女主人,門主的這句話果真沒有錯。


  心腸歹毒的仙沐怎麼會放過二夫人,讓她回到金滿堂去舒舒服服的禁足呢?

  有時,利欲熏心,不但會害了別人,還會害了自己。仙沐現在的行為就在害人害己,「呦,姐姐真是會做戲啊。如今犯了大錯知道尋求老爺的垂憐了。你驕橫跋扈了這麼多年,怎麼不見你考慮到老爺的感受呢?」


  仙沐不疼不癢的說:「姐姐,仙沐且不知,老爺原來是你的護身符啊!需要時用來擋檔風雨,不需要時就擱置一邊。」仙沐扭動著腰肢走到沈青峰身邊,挽住沈青峰的胳膊,嬌滴滴的說:「老爺七尺男兒錚錚鐵骨,卻要他屈膝你一個婦人的狠毒中,姐姐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二夫人自知自己作惡太多,詬病雨瑤的事她難辭其咎,終於不再為自己辯解。她低下頭,拿出藏在衣襟中的休書,跪下說:「爹娘,悅環再給您二老磕個頭。一切是悅環咎由自取,與人無尤,老爺已經給了悅環一紙休書,悅環去了。」


  二夫人說完,又給沈青山和晴柔跪下,哭聲道:「大哥大嫂,悅環罪大惡極,不能饒恕。悅環給大哥大嫂磕個頭,謝過大哥大嫂十六年來的寬容和忍讓。雨琪、雨蘭和雨夕就有勞大哥大嫂多加疼愛了。」二夫人說完便痛徹心扉的跑出去。


  沈雨夕雖是個傻兒,但是也知道誰對他好,便瘋了一樣沖向仙沐說:「雨夕要大娘,雨夕要大娘,娘壞,雨夕不要。」說完便把仙沐推倒在地,「雨夕要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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