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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懷鶇到來

  「什麼?」裘 彩擷聽到的時候立刻抬起了頭,瑩白的膚色因為遺傳自裘相白白凈凈的容貌,如今經過水的洗滌更是多了一層透亮之色。


  她無辜和懵懂的眸子 帶著她這個年紀特有的稚嫩之色,薛岐瞧在眼裡只覺得這容色未免太盛了一些,不經意間就像山谷裡頭開出的芍藥花一般叫人一眼難忘。


  他啞然失語 ,原本應該告訴她這裡頭混了些去腐的藥粉本是給那個人用的,尋常人碰到了或許會脫一層膚。裘彩擷是個健康的姑娘,年紀又小若是脫掉這層膚恐怕就傷到了稚嫩的真皮層了。


  本來拿這個小小的懲罰一下裘彩擷也並無不可,畢竟從昨日到今日這廝儘是給自己氣受,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只是這般的容色若是有所折損,哪怕只是比同齡人膚色更為粗糙一些薛岐都覺得不忍。


  自然,他也是個好顏色的。同那天家不同的是天家遇上姿色好的男女莫不是想方設法弄到身邊來,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是擺著瞧瞧都是好的,所以年歲不大內里卻都被掏空了只能要藥材吊著命;薛岐也好顏色,只是在尋常時候對顏色好的人及其寬容,否則憑藉李梵音那種死人脾氣長得要是同那農婦一般絕對是扔到他腳邊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於是當他對裘彩擷打上了好姿容的標籤之後,之前裘彩擷的那些所作所為對他來說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容忍了。


  他食指動了動,用中間的兩隻拈了個玉頸瓶出來遞到裘彩擷眼前,「每日一次,一次一粒,連續三日。」


  「幹嘛?」裘彩擷自然想到了方才他讓自己不可用這個水的事情,於是十分驚恐地看著那通水彷彿再看毒藥一般。


  薛岐也懶得解釋那許多由著她誤解去,甚至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怕也是唯恐她不聽自己的囑咐最後讓自己的容貌有所折損。「就是你想的那樣,那去吧。」


  聞言裘彩擷搶也似的奪過去,仰頭就給自己嗑了一粒。她倒的時候看到裡頭遠遠不止兩粒,心想這東西估計是個解百毒的靈藥,一定要偷偷藏起來往後興許用得到。她的小心思自然是即便解了毒也不會再還給薛岐,而薛岐即便知道了也不準備要回來,畢竟這東西他是隨手一大把的。


  兩人冷靜下來之後才思考起方才那農婦離開時說的話,一時面面相覷起來。一來兩人確實都不是這個村的,再者到時候萬一說不清薛岐指不定得被抓去報官。


  「要不咱們今日先回去吧。」裘彩擷提議道,打不過還躲不起嗎,總不至於追到京城去吧。


  「不行,往後總是要來的,這事兒得說清楚。只是這屋子和天地是問之前的主人買的,房契和地契都不在我這裡倒是棘手了。」薛岐不打算瞞著他,他大步進走屋中提了一個鴿籠出來,鴿子的腳上綁了個送信用的小竹筒配著暗扣。


  薛岐打出來的時候便寫好的信紙,這會兒團成一團往竹筒里一塞便放飛了這隻灰色白頭的鴿子。


  這鴿子眼熟的很,但是好像不認識自己。她想起來李梵音也有這麼一隻挺像的鴿子,可是那幾日鴿子回回往她住的偏院跑,久而久之對裘彩擷也親近起來。有時候她「鳥兒」「鳥兒」地喚它也會在自己頭上盤亘幾圈彷彿聽得懂似的。


  裘彩擷不由多看了薛岐幾眼,總覺得近來身邊的人都有自己的隱情一般。像她,即便是有事情要同別人說也會親自跑上門去,養個鴿子什麼的,總覺得隱秘地叫人渾身興奮戰慄啊!


  「你是要叫人?」


  裘彩擷跟在薛岐後面問道。


  「嗯。」因為可以把麻煩事情託付給別人去做,薛岐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他不是個會給自己添堵的,往往不好的事情在他這裡停留不住都是丟給身邊的人去做。


  「是誰呢?」會是她心裡認為的那個人嗎?

  「懷鶇。」


  懷鶇?裘彩擷在心裡將這個名字過了兩遍,不僅不熟悉甚至也沒有聽身邊的人提起過有這麼一個人。


  裘彩擷還想再問一些,薛岐已經不耐煩了,閑閑地坐在院子里指揮這廝去涼棚那兒繼續搗葯,畢竟雖然出了個岔子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完的。


  等那農婦帶著里正和一干人趕到薛岐的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大男子坐著乘涼倒是個小姑娘仍舊在那兒拚命幹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跑到一個精瘦幹練的中年男子身畔,「里正啊,就是這戶人家,方才這小姑娘被打得滿面鮮血這會兒還要繼續幹活,瞧著真是可憐得很。」


  里正倒不會聽信農婦的一面之詞就處置了這兩人,只是問一下情況卻是必須的,畢竟自己的村裡平白多出來一戶人家。


  他踏入院內的時候薛岐站了起來,面上是和善的笑意只是行為卻不見得有多恭敬。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到了咱們村上?」里正是村上讀書最多的,自然想在人前表現出幾分斯文模樣。方才他斟酌著用詞,見著人模樣輕輕一身白衣,在鄉下地方穿得這般一塵不染估摸著是個非富即貴的。


  薛岐面色不改,道:「體驗生活。」


  敢情還真是個富貴人家!里正很慶幸方才沒有貿貿然綁了這個送官府去,只是方才聽劉大娘說這廝虐待個小姑娘,若真是如此放任不管卻也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不知這位姑娘……」


  「家妹,一道來體驗生活。」他謊話說得面不改色,直叫裘彩擷聽得面上抽搐。


  是了是了!瞧著就是個錦衣玉食養大的女娃子,更何況這般出色的容貌瞧著與這位公子還有幾分相似!


  裘彩擷要是知道人家心裡覺得她同個男子長得像一定會悲憤而死,畢竟說過她粗魯的有,說過她蠻橫的也有,可就是沒有說她長相像個男子的,這一定是她的容貌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里正諾諾稱是,也沒忘了正事。「不知道這屋子的房契和地契可在公子手裡?不瞞公子,凡是轉手的房屋和天地村裡都是要到官府去備案的。」


  薛岐點了點頭,瞧了瞧天色應是那廝快要趕到,可不就是他正抬頭望天的時候突兀便瞧見一抹黑影運著輕功踏風而來,這速度好似腳下踩了個小旋風一般呼呼的直把身後的景象都模糊了。


  薛岐見狀立刻樂了,不是說沒有見過懷鶇用輕功的模樣,只是方才他在信中說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圍攻想來是把他急得不輕,他可是有點迫不及待看他面上的表情了喲!

  「哇,是飛人。」裘彩擷見過圍獵也見過校場那些人操練的模樣,隱約知道練武之人大抵是膀大腰圓同胡天涵的父親那般模樣,會飛的人卻是頭一回見,她興奮地一下子便從小矮凳上蹦起來。


  里正和那農婦原本是背對著懷鶇的方向,見裘彩擷這般大的動靜皆回頭去瞧,只看到黑影一閃便到了院中,是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背後背著一把鋥光瓦亮的長刀一看就不是個善類。莫非方才他看走眼了?這個青年同女娃子不但不是個非富即貴的,反倒是黑道上的人?

  也是也是,哪裡有正經人家公子跑到這個地方來體驗生活的?他頓時感到不妙,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可是來人那一步千里的樣子哪裡是他們這些不會武功的逃得掉的?


  都怪這蠢婦,沒事兒管人家那麼多閑事做什麼?人家愛虐待貓狗就虐待貓狗、愛虐待女娃子就虐待女娃子,本就不是自個兒村上的人!


  「懷鶇,來得挺快的嘛!」薛岐心情大好,面上笑眯眯地迎上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來就來還帶什麼刀呀?你瞧瞧都把里正和這位大娘給嚇著了?」


  黑衣人一身黑色武裝到鼻子只露出了一雙凌厲的眼睛,這會兒聞言眼睛一眯,環視了一遍附近的環境也看出問題來了。


  「被數十人圍攻生死未卜?」這是氣得狠了!


  虧得他剛剛練刀歸來連身乾淨衣服都來不換接了飛鴿傳書就趕過來,如今一身黏答答貼得身子難受就是為了眼前這兩個農民?一個是膀大腰圓的婦人,一個是外強中乾的漢子,還有一個看著戰鬥力就是負數的小姑娘。


  慢著慢著……這個姑娘瞧著眼熟得很。


  「喂,昨日不是讓你別管閑事嗎?怎麼你還是把人弄來了?」


  說的是誰別人不明白薛岐倒是一下就猜到了,昨日三皇子來當說客這廝當即甩臉子走人了。他笑了笑面上一派無辜模樣,「替咱們煉藥呢,不是你說不願意干這粗活累活嗎?」


  懷鶇眼神往邊上一撇,確實,要浪費練刀的時間去搗葯還不如把這個討人厭的小姑娘帶過來,不過……「你不會不知道這是李……死人臉的信里說的人吧?」


  「唔。」薛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唔什麼?你這是要幫人家帶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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