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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待見神醫

  順著鵝lua n石的小路走了一陣,兩旁如同進宮時候看到的那般,雖說是花團錦簇修剪同樣巧奪天工,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花、還是花、無窮無盡的花卻是是容易叫人瞧得疲勞。


  正如當下,一前一後 走著的兩人都是無心賞花,一個是為了躲避太子刻意跑出來,另一個是為了幫助前一個無奈出來的。所以當看到李梵音快走幾步同個小太監交代了幾句之後,裘彩擷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他一定是有 什麼事情要走臨時被自己拉了來,若是因為這個打擾了他就不美了。


  裘彩擷幾步趕到他身側,笑著說:「我現下沒事了,你若有要事處理先行離開也可以。」


  她不承認這是善解人意,只是朋友之間也應該體諒一下。


  李梵音寬慰地笑了笑,想是她誤會了自己方才同那太監交代的行為,安撫道:「阿彩多慮了,方才我讓人通知你爹爹一聲,免得他尋你不到白白著急。」


  裘彩擷面色發紅,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把阿爹拋在腦後也是十分赫赧,「還是你為人心細。說起來你方才到的還真是及時,不然我可不知道如何應付那個太子。」


  他承認在看到裘彩擷和李瑾這般不對付的時候心下第一反應便是幸災樂禍,然而看著眼前姑娘對自己毫無戒備的模樣,不由想得多了些。


  「太子其人氣量小,你這次可是得罪他得罪得狠了。」


  李梵音之前同太子有過一些交道,自然清楚太子為人雖沒有兇狠不講理卻是個喜好面子的,如今裘彩擷視他若無物的行為當真比言語冒犯更叫他氣憤。


  偏偏這廝又是個氣量小的,怕是沒有第一時間反撲還是存了幾分忌憚,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往後的時光里這個腦筋簡單的裘小姑娘可是有的麻煩了。


  裘彩擷這會兒還沒有將李梵音的話放在心上,不是說她蠢笨,自是多年來裘相將她護得十分周全。長到這個年歲遇到的人大多數都是寬容大度抱有善意,即便有那幾個作惡的也都被裘相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打小崇拜父親,如今倒是被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畢竟裘相在外為他們撐起了一片相當大的天。


  「無事無事,橫豎也就這一回,往後我可不隨阿爹進宮了。」她罷了罷手,正好甩手觸到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兒也就辣手采了一朵下來。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李梵音,可是好久不見你贈我『樽下幽月』了。」


  也沒有向他討要的意思,只是這花兒名貴香氣又霸道,她如今也彷彿很少在李梵音衣服上聞到。


  「嗯。」李梵音彈了彈手指,面上倒有些愧色,「說好了每日都要贈你,只是這京中水土到底不如臨山,那花的花期竟比尋常時候短了一半不止,如今沒有幾朵完好便也送不出手了。」


  想到二人間的約定,裘彩擷長長的卸了一口氣,她沒能為他找來瞧病的方子,他也不曾依約每日給自己花兒,哪一方都妥妥地違背了附帶的條約。裘彩擷心頭鬱郁,畢竟那話兒她見過幾次都是最美的時候,初時她只當那是座金山來看,末了也彷彿習慣了這花海開在離園裡頭。


  如今說這些花兒都敗了,她倒是在深秋見到過敗了一池的荷花,黑色的花莖斷的斷、倒的倒染得池子里也是一片渾濁,沒有花骨朵兒的葉子也是隨風飄萍好不凄慘。若說李梵音的住處如今也是這麼一番模樣,他每日回去心情必定是差得很了。


  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給的那些課業我可都讀完了,只是現下我阿爹看得緊,往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放課去找你了。」


  「唔,這事兒交給我,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所想的李梵音之前就已經想到了,裘相是什麼人,女兒被拘了他可不是得從頭至尾地徹查一遍?

  只怕自己的事情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想來也是得找個機會會一會那廝。


  她正想追問的時候,卻見道路盡頭的樹叢中一個人緩緩踱步而來,見到二人後不躲不避顯然是沖著二人而來。


  裘彩擷定睛一看確認了是李瑜后這才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幾日不見這廝倒是長高不少,原先同她還是將將齊平的樣子,如今他越走越近了裘彩擷竟然需要抬頭仰視他。唔,還好他還不及李梵音的身長,否則這廝一定會狠狠嘲笑自己的。


  同裘彩擷的想法一樣,方才在花廳中一直坐著他也沒機會好好打量裘彩擷,只知道個子是抽高了一些,不過還是矮自己半個頭。李瑜見狀十分滿意,他手心痒痒,直想好好揉一揉裘彩擷那顆不安分的頭。


  「世子,我同阿彩有些事情要借一步說話。」他待李梵音倒是疏離有禮,當初在國子監頭一回見面就覺得這廝不簡單。他沒有太子這般底氣自然少不得仰人鼻息,察言觀色也是必不可少的。


  「請便。」他伸手請了個「請」,反身往來時路走去,過了一處小小的彎處就瞧不見人了。皇宮之中不比外頭,往來尚有許多太監宮女李梵音自然放心得很。


  他對於李瑜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他介入裘彩擷同李瑾之間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廝雖說不看這頭倒是密切注意著事態,怕是裘彩擷沒有意外喊住他,這廝也會在恰當的時候將裘彩擷支開去。


  是個聰慧的!


  李梵音拂了拂肩頭不小心沾染上的花瓣兒,難得的面上沒有不悅神色。同他一般韜光養晦的人,他不會覺得鄙夷,只是欣賞這種堅韌並且樂於見其成。


  裘彩擷見他過來眉頭一皺,「方才不幫我,這會兒倒來了。我只知道好兄弟是要同甘共苦的,你遇著事兒了可不就把我這個大哥給拋下了?」


  李瑜深感無力,裘彩擷雖說點子多但到底只是小打小鬧來著,依著李瑜的性子這事兒即便被她誤會幾句也好過繁瑣地解釋。他乾脆地認了錯,「你當這事兒是我錯,我這不趕集來補償你了嗎?那個神醫薛岐這會兒正在為皇上診治,一會兒他自養心殿出來我就攔了他,你現下同我一塊兒去候著。」


  這會兒就去?

  裘彩擷往後張望著李梵音的身影,可他這一走便不知蹤跡,還想著要他通知一下裘禮燁自己的去向。


  「走吧,晚了就截不到人了。再往後就得去太醫院尋他,那裡人多眼雜的,你總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吧?」


  「那當然不行。」畢竟瞧著李梵音的模樣,他並不想叫外人都知曉他的情況。裘彩擷定了定心神,「那你趕緊帶我去吧,見那個勞什子神醫要緊。」


  被她伸手推了一把的李瑜頓時感到無奈,猶豫的是這廝要走的也是這廝,這風風火火的 性子直叫他無所適從。他不是個沒脾氣逆來順受的,偏偏瞧見她這說風就是雨的著急模樣只覺得有趣。她機智聰明卻不見得有心計,這樣的人好玩得很!


  李瑜趁著轉身過去的時候勾了勾嘴唇,兩人一前一後快速地走著小路。期間也宮女太監路過也就是福了福身,走著走著兩人便跑了起來,半晌裘彩擷才理解了李瑜說的晚了就截不到人的意思,畢竟來的時候光坐車輦就用了一炷香,如今他們是要跨越好幾個宮殿,還是用跑的!還真是刻不容緩!

  裘彩擷邊跑邊喘還不忘分神問道:「我說,呼呼,就不能找個代步的嗎?跑著,會不會,太累的?」


  李瑜是個男子自然沒有裘彩擷這般吃力,可是長途的奔波胸口也十分不好受,「你若是想宮裡的人都知道的話就去坐車輦好了。況且,車輦也不得入內宮。」


  裘彩擷無法,只好吐了吐舌頭,「你當我沒問。」


  兩人跑到胸口生悶生悶的漲疼,裘彩擷幾乎以為自己出氣多進氣少就要和人間告別了。李瑜那廝突然停了下來,她沒留神裝上李瑜的後輩將人撞出去好幾步路。李瑜回過頭來頗是幽怨地等著她,裘彩擷一副被抓包的模樣只好看天看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李瑜也是被她氣到沒脾氣了,指了指殿門口崔英的位置。「那是皇帝的貼身大太監,平素里跟著皇帝不離半步,但是皇帝診治時候那個神醫不允許身邊有人,看這樣子這會兒應該還沒有診治完。我們再等一等,應該快了。」


  「好。」裘彩擷不疑有他,同他一道選了一處僻靜涼爽的屋檐。


  「對了李瑜,我聽你同太子說話時候都是成天家叫父皇的,怎麼私下裡你卻皇帝皇帝的叫呢?」裘彩擷一開始聽到還以為李瑜是為了叫她聽得明白,可是時間久了卻覺得十分變扭。


  好比她會叫裘禮燁為阿爹,可是叫他丞相或者裘相就顯得太生疏了。


  李瑜心裡沒有完美的答覆,乾脆將這個問題摒棄腦外。畢竟他又不是姑娘家遇事了就要同人家抱怨,況且和裘彩擷談心?想想就覺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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