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相邀午食
「裘彩擷,你!」
最尷尬不過如 此,只是裘彩擷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得耳畔是武琳琳地的低吼。地方見她一副幽魂模樣也失了興緻,半晌反倒是她自個兒安慰起對方來。
「我知道你只是性子 高傲,這回輸了還有下回,別放在心上。」
「欸?」這 是什麼神展開?此人還是武琳琳嗎?「我也沒……」
「是啊,裘彩擷,他們多少人咱們才多少人呢?以多欺少贏了我們也沒什麼可驕傲,倒是你今天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就算沒贏我們心裡也高興。」
裘彩擷被迫接受了一波安慰,她倒是對輸贏沒有幾分在意,反倒是她爹裘相答應了的事情做不到才叫她氣憤呢。
「是是是。今日午休我請大家吃果子露,輸了咱們也慶祝。」
裘彩擷素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如今見那武琳琳和胡倩皆露善意她自然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於是將午時的甜點大包大攬。更何況只有借著出去採買果子露的機會她也可以找那裘相好好問問究竟這是玩得哪一出?
眾人一聽有果子露喝也是面露喜色,武琳琳點了點頭,彷彿知道裘彩擷心中所想。大抵是出於想安慰她的意思,道:「你儘管出國子監去,今日無妨,我爹爹估摸著也不會回來。有事我且替你擋著。」
裘禮燁聽聞結果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挑了挑眉看向李梵音,好似再問知道是這個結果還要誤導裘彩擷的話,後果可是十分嚴重。
他不意外的是皇帝的抉擇,今日之事本來就是一邊倒的局勢,即便阿彩說得再精彩絕倫皇帝都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姑娘寒了眾大臣的心。到底這個試題只是將來的一種試探和摸索,或許未來能夠實現阿彩說的那樣,但絕對不是現在。
瞧了今日的皇帝和太子,裘禮燁覺得這兩代估摸著也並不會有何改善。
李梵音倒是平靜,拂了拂袖子向皇帝告退,他說自己身子不適皇帝也不敢久留便派了一個太醫屆時到裘彩擷的府上幫著整治。李梵音叩謝之後下了觀景台,且不說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必上場,便是連今日的試題都是他一早就知道的。
他斂了斂眸,道路兩側的文物大臣皆向他問好,他一早便看到裘彩擷得知結果之後鑽入人群離去了,不外乎是等在門房處皆是裘相自然是要乘馬車離去的。
果不其然他沒走兩步就看到那個熟悉的纖瘦的身影,抿了抿唇,他迎面走了過去。
裘彩擷有點意外出來的是李梵音,不過只要不是皇帝她都大大方方地出來。李梵音沒有在她面上看到太多的失落,他不知為何心下鬆了一口氣。
「方才表現得很好。」誇獎她,但不知為何有點不敢直視那雙太過明亮的眼睛。
「我知道,我是很優秀的!」字裡行間也沒有自怨自艾的情緒。「不過我對這個結局不滿意,我瞧見秦婉婉拿了獲勝的玉牌向我示威了。」
「阿彩,若是此番是你贏了,是否也會這麼做?」
「那是自然。」她回答得毫不隱晦,畢竟尚未有必勝的結果之前她便是這麼挑釁秦婉婉的,說起來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脖子一梗,「不過叫她贏了去我心裡不喜,也怪我阿爹傳話可給說是莫拘束,阿爹在上頭。害得我以為……」
「呵!」李梵音輕笑起來,「這可是你錯怪了裘相,這個主意是我給的。」
「哈?」裘彩擷再度傻眼,她覺得今天自己表現的傻氣可能是這麼多年加起來的總和。「做什麼戲弄於我?」
「天家做主怎麼能被輕易左右呢?不過是希望你說得盡興,有什麼錯處我……和裘相自然能幫你擔住,故而托子楠告知你莫要拘束了。」
裘彩擷聞言本想瞪他一眼,可是瞥見他與昨天那身顏色相仿的襄藍色衣袍的時候,莫名地想起了些什麼,便不敢瞪了。
怎麼總覺得他停頓的地方極不自然,好似壓根就沒想加上她爹爹似的。
「原是這麼個莫拘束。」她低聲喃道。
「誰贏都好,偏叫秦婉婉贏了去,往後不知道尾巴翹得多高呢,我這人打小就受不得氣。」
李梵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滿臉的揶揄好似在說這個姑娘確實脾氣不好。
裘彩擷有點後悔在李梵音面前太過直白了,弄得現在想要保持一點形象都變得十分困難。
「對了,方才遇到錦樂師,他答應了府上無人的時候吾二人可以前去,他待會兒會順道回府一趟將事情交由管家處理。可莫忘記赴約已經昨日……」
裘彩擷聽他提起昨日反覆背誦的那些頓時眼睛一亮,心情放鬆了不少。「放心放心,倒是你答應了的獎勵可得由我說了算。」
李梵音面上無奈,「我一介布藝又不似裘相月月有俸祿可以領,偏生還要被人索這索那的,怕是過不得多久連那王府都得賣出去給人了。」
裘彩擷面色一紅,倒也不會真的被他幾句話就哄騙過去了。
「不過阿彩,很多事情別人說了不一定是真的,你以為的也不一定是對的。有時候人是很虛假的,我們要融入這些虛假的人就不得不讓自己也虛假起來。」
李梵音心想也不是非得這麼說,也不是非得要把所有東西都和她說透,只是她今後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再撞南牆,想到這裡他有點不由自主地多講了一些。
理所當然的,裘彩擷根本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我覺得自己已經很虛假了,有時候不想對別人笑但是面上還是笑了。」
「唔。」李梵音嘆了一口氣,將人拉到自己馬車裡,畢竟就這麼站在國子監後門房外聊天總能被有心人看到。
瞧著裘彩擷瞪大著眼睛詢問自己的樣子,李梵音道:「我知你是要出去的,去哪裡我載你一程。」
「南大街,我要買果子露給武琳琳她們。」
「要多少?」
場景好似又回到了昨日,兩人面對面坐於馬車中,後來他病發兩個人便靠得很近,近到他的呼吸拂到她的鬢髮、他的心跳主宰了她的節奏。裘彩擷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些什麼,暗罵一聲好色,這才伸出了三根手指。
「加上我是五個。」
「哦?」李梵音瞧瞧她的手指挑眉看了她一眼,吩咐車夫駕去南大街。
裘彩擷這回是自發自動將馬車內的兩扇車窗都閉上了,帘子也都規規整整地挑下來。「李梵音你下午不回國子監了嗎?」
「嗯,向皇上告了假,身子不適。」
她擰起了眉頭,「可是胸口悶了?沒有將香囊戴在身上嗎?」
李梵音聞言眼裡隱隱有些笑意,「這回是真的無妨,不過同皇上待久了無妨也變得有礙了。」
裘彩擷聞言眼珠子一轉便明白過來了,「哦——李梵音你說謊了。沒想到你也會說謊,我只當你是個道德楷模,是何晉口中不得輕慢之人呢。」
「那顯然你對我的了解尚不夠深刻,久了你才更能知我是什麼人。」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不過這樣很好,你若也成了個書獃子模樣恐怕咱們沒有天可以聊了,可不是像回到之前那樣。那我還不如在蕪城的鄉下待著舒服呢。」裘彩擷認為自己自從跟隨赴任的裘相進京以來童年就已經結束了,沒有熟悉的小夥伴和玩慣了的遊戲,有的只是不經逗的那些蘿蔔頭和沒玩沒了的告狀。
國子監的先生可能是她平生見過的氣量最小的人了,還有那些小蘿蔔頭是她平生見過的最愛打小報告的人,可怕的是這些人中大部分就是未來出將入相的那些。
「你喜歡蕪城?」
裘彩擷雙手交疊在腦後,身子一軟靠在了裹了毛皮的車身上,樣子看起來又懶又痞。「比起京城來是怎麼都好。」
「臨山呢?」
「沒去過哦,」她上下打量了李梵音一番,「不過能出你這樣的人,那一定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李梵音聞言抿了抿嘴,心道先帝對他們一族有所防備,給的封底怎麼都和好字搭不上邊,但此刻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不一會兒外面的馬停了下來,車夫敲了敲車轅,低聲道:「世子,南大街到了。」
裘彩擷聞言要告辭下車去,卻被李梵音攔住了去處,吩咐那車夫,「你去買五份果子露,我們就在此地用午食。」
車夫聞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拴好了馬車便離去了,裘彩擷看他面色如常還是擔憂地勸道:「你這身子指不定受不住這份嘈雜,不如回你府上用午食。」
「回府可以,只是你是否一道?」
裘彩擷聞言罷了罷手,「我就不去了,應承了武琳琳那邊要把果子露帶回去呢。」
「無妨,用完午食便遣馬車送你回去,不會耽誤功夫。況且——」他眉頭一皺,「我今日不願一人用膳。」
他本是極佳的姿容,比之裘彩擷的父輩和母輩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比之皇宮貴族更為優雅貴氣。如今天上之人落了地邀請她這個凡人一起進食,不得不說裘彩擷此刻有一種街頭買一塊小麥糖店家不小心給了兩塊的喜悅之情。
她眼睛亮晶晶的答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