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至少能給你自由
季明淵此時不得不慶幸邊悅的學藝不精，果然還是固執地將「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點貫徹到底。&#
邊悅卻是轉身就跑。
季明淵站著不動。
邊悅轉身跑了幾步，就看到小七出現在門口。她暗自咒罵了一聲，還是義無反顧朝小七衝過去。小七看她的樣子，反倒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好。
邊悅已經能聽到身後追上來的腳步聲。
邊悅推開門，衝出去，剛邁開步子，手就被人緊緊拉住，「連看到我也不願意嗎？」
邊悅掙扎的動作頓了一下，別開頭，依舊不看季明淵。
季明淵拉動她的手要她轉身，邊悅死活掙扎不肯配合。理髮店裡的人本還看著，突然進來幾個人，把他們全部都清了出去。
或許是這些人身上的氣勢和尋常鬧事的人不同，沒有人想過要反抗。
「我們先回去再說。」季明淵道。
「我拒絕。」
聽到這句，季明淵直接將人攔腰抱起弄上車。車門關上，邊悅咬牙，恨恨地轉頭看季明淵，「季明淵，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要再糾纏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季明淵道：「你說清楚了，但我沒有。」
季明淵看了小七等人一眼，他們十分自覺自己下車。車門關上，等當小七以為他們是要談論事情的時候，就見季明淵將車開走了……
小七：「……」
「七總，我們就一輛車。」
「……閉嘴！」
春日度假村前後不著村店。本來有兩輛車，但折回來找邊悅的時候只開了一輛，他們不靠譜的老大把車開走後，他們就悲劇了……
小七隻能認命安慰自己，這是在進行六十公里徒步越野。
吐一口血先。
季明淵將車開回公寓，邊悅不肯下車，季明淵道：「自己下車，或者我抱你下車。」
邊悅自己下車。
「別想跑。」
邊悅收回心中的打算，冷冷地看著季明淵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那個公寓我不會再回去了。」
「好。」季明淵道：「我不同意分手，不止不同意分手，我還要跟你結婚。別忘了，這是你答應過的。」
邊悅冷笑嘲諷道：「季明淵，你覺得我還會想和你結婚？我不管你明不明白，總之，我不想再和你繼續下去。」
季明淵沉默了有十幾秒，開口道：「好，我答應分手。」
邊悅手下意識攥緊，轉身就走。
「從現在開始，我重新追求你。」
邊悅停住腳步，轉身，瞪著季明淵，「你覺得這樣開玩笑很有意思是不是！季明淵，你聽清楚了，我的話很認真，我們已經玩完了！」
季明淵看著她道：「要怎麼樣你才會回心轉意？邊悅，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要和我分手。」
「你……」
「除非我們歷經過的生死都是假的，」季明淵看著邊悅道：「所以，邊悅，不要跟我談分手，你知道這不可能。而我們之間的問題，也不到不能解決的地步。」
季明淵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是無恥的。
可是就算再無恥，他也不會猶豫。
「是我的季家人的身份？還是我季明淵做得不夠好？」季明淵道：「無論任何一點，邊悅，我都可以為你改變。」
邊悅咬著唇瓣，視線已經有些模糊。
季明淵繼續道：「你不希望我是季家二少爺，好，我就只是季明淵；你不希望我在軍部，那我們就離開市，回省，回飛騰集團。」
在飛騰集團的那段日子，如今想來，都是兩人最輕鬆愉快的日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能做到的話，給我三天的時間，」季明淵道：「三天之後，我們回省。」
邊悅看他打開車門要上車，抬手，壓住了車門，「不要。」
季明淵轉頭。
邊悅搖頭，道：「不要，季明淵，不要再這樣，我從沒有想過要你回省。這段時間，我感受最深的是，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季明淵面上露出喜色，正要抱住邊悅，她卻後退一步。
「可是，要愛你好難，比歷經生死還難。」邊悅道：「假如再回到過去，我相信我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可是季明淵，我們回不去，我們遲早要面對今天的局面。」
而我，遲早會變成多餘的存在。
「這是早就註定好了的，」邊悅看著季明淵，哭笑著道：「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努力，我保持樂觀，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可是事實本身真的有它殘酷的一面……殘酷到，我發現，季明淵，原來我對你的愛，也是有限的。」
季明淵眸色驟然轉沉。
邊悅搖頭道：「我不能因為你什麼都失去，我已經失去工作了，再接下去，我會徹底失去自己。我不能，季明淵，除了愛情之外，我還有其它想要的東西。可是假如和你在一起，我會什麼都沒有……最終只剩下你……」
當她意識到，自己只剩下季明淵的時候，那種恐懼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就好像有一個黑洞，隨時可能將她吞掉一樣。
季明淵道：「邊悅，你不相信我？」
邊悅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更願意相信自己。明淵，我不想有一天自己會變成大嫂那樣，你懂嗎？」
邊悅跟楊清在一起的日子裡，見過她不少照片，曾經她是那樣意氣風發的女子，曾經楊清是院里的一姐，可如今，就連沈娟都可以笑話她。
即便楊清可以一笑置之，可是那種傷害依舊會留下。
季明淵想到楊清，第一次明白了邊悅內心的恐懼。季家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個會吞噬靈魂的怪物一樣，待久了，她遲早會失去自我。
季明淵能感覺到，自己心裡最為珍貴的東西，正在一點點被剝離。那種從靈魂深處剝出來的感覺，疼得人撕心裂肺。
「你要去哪？」他開口問。
邊悅哭笑著看季明淵，聲音微啞，強笑著道：「去哪裡都好，我一直挺想到處看看的。」
季明淵道：「好，至少，我能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