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倖存者
此後兩天，秦優和韓碩一道，將這層公寓里的喪屍都清剿了一遍。開始的時候，還要韓碩在旁邊幫忙，漸漸地，秦優掌握了喪屍的進攻節奏和方式，憑她的力量和敏捷，收割起喪屍的性命來越來越迅速。
在清剿喪屍的時候，他們也從這棟樓里發現了幾位生倖存者。這些人中有一個老頭，兩個年輕夫婦帶著一個女兒，以及一個剛出社會找工作的大學畢業生。韓碩勸說他們一起離開，但他們見著只有韓碩一個壯年，秦優又帶著一個孩子，全部都不願離開。
他們不願離開，秦優同樣也不想帶著他們。憑她和韓碩兩人，只要不被喪屍圍攻，仗著車子足夠離開城市。但加上這些人，不僅一輛車裝不下，且他們都手無縛雞之力，看到喪屍只會退縮尖叫，那樣會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危險。
見他們自己也不願意離開，秦優反而鬆了口氣，否則這麼多人跟著自己與韓碩一起離開，總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沒吃的了，難道不分一口？
所以，秦優認為這樣的結果皆大歡喜。
「小優，真的不將他們帶上嗎？」韓碩溫雅的臉龐上露出幾分不忍，眼下那些人留在家裡的確是最安全的，但此後沒了食物和水，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只是看早晚而已！
秦優正蹲在地上收拾這幾天收繳的食物用具，將所有東西都裝進背包，以免每次吃的時候都要進空間去拿。聽到韓碩的話，她頓住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他，「不是不帶他們，是他們不肯跟我們走。」
韓碩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慢慢地在她身邊頓了下來。
「碩哥哥，我們要離開了嗎？」秦宇一面將玩具裝進自己的小書包里，一面問道。
韓碩摸了摸他的頭頂，「嗯，今天就走。」
回答完小宇的問題，他又轉頭看向秦優，「小優，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喪屍，人類已經十分稀少，若最後只剩下幾個人類，那人類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秦優的心腸是硬的，從父母出事後，她辛苦將小宇帶大，經歷的事情比同齡人要豐富得多，所以她從來沒有多餘的同情心。若現在是和平時期，有能力的時候伸一下援手倒無所謂。可現在帶上他們，就等於生生將逃離的風險增大數倍。
她不敢帶著小宇去冒這個險！
呼了口氣，她沒有再整理東西，轉過身來盯著他，「韓碩，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能帶著小宇去冒險。況且你也看到了，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沒有勇氣面對現實，就算離開這裡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留個全屍，安安靜靜地死！」
「小優！」韓碩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秦優卻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韓碩，你是不是想說這樣的我讓你很陌生？」
韓碩抿著嘴沒有回答。
秦優起身將小宇從地上抱了起來，「對不起，這才是真正的我，我的世界很小，只容得下那麼幾個人，只要他們無事就好，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到！」
韓碩吸了口氣，緩緩垂下了眼皮，他知道這些年她家發生劇變，讓她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迅速成長，帶著弟弟打工上學生活，所有艱辛恐怕她都嘗過了。但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那個曾經一直躲在自己身後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女孩兒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
眼底浮上一片黯然，但秦優並沒有轉頭看他，只是將秦宇抱到了沙發上，「小宇，將你要帶的東西全部裝到書包里，以後我們會換個地方住，不回這裡了，知道嗎？」
「嗯，好。」秦宇答完，就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此時屋子地上也散布著許多的物資，她看著韓碩沉肅的面色，嘆了口氣，走過來，將一些食物劃到一旁，遞到韓碩面前，「這些東西你拿去給他們吧，接下來只有看他們自己了。」
韓碩的臉色終於松泛了一些，至少秦優肯伸手幫忙，這樣的秦優才是他熟悉的秦優。
溫雅的臉上露出一分笑容，「好，我這就送去。」
說話間，抱著一大堆食物站起身來。
「快去快回吧，我們得趁現在時間早，開車出城，否則多留一夜風險就越大。」
「好，」韓碩答完，就拉開防盜門下樓去了。
韓碩離開后，秦優將地上散落的食物分門別類地排好，一件一件地往背包里塞。
就在這時，她突然有汽車的聲音。猛地站起身來，她快步走到窗戶邊，挑開帘子朝下看去。
一輛大巴竟然停在他們樓下，而敞開的車門裡正陸陸續續地走出一些男男女女。
他們端著消聲槍，不過片刻功夫就將院子里遊盪的喪屍消滅得乾乾淨淨。
仔細觀察片刻，發現一部分人在消滅從小區外湧進的喪屍，一部分人已經進了公寓樓。驀地，她的視線停在了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身影上。
眉頭快速攏起，皇甫冰蓮……怎麼會是她？她來這裡做什麼？
而接著，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皇甫冰蓮的手中躥起一束火焰，眨眼功夫就將一個臨近的喪屍頭顱燒成了一片灰。
窗帘后的秦優瞪大了眼睛，到了現在，她擁有了空間，提升了身體素質，她自然明白皇甫冰蓮也有奇遇，否則人類怎麼能夠憑空放出一串火來？
正仔細觀察著，防盜門突然被敲響，「小優，開門。」韓碩在外面叫喊，聲音里有幾分喜意。
她轉頭看了一眼收拾妥當的秦宇，然後走到門邊，轉動把手。韓碩很快出現在門后，而他身邊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笑容陽光的青年。
「劉暢，怎麼是你？」秦優十分驚訝，劉暢是韓碩的死黨，他們兩人是初中同學，所以秦優也認識他。
哪怕經歷了末世，心性開朗的劉暢並沒有被這種情緒影響，笑容比外面的陽光還是燦爛。
他比韓碩先一步走進房間，笑著道：「我去找韓碩沒見著人，猜想他就是來了你這裡，沒想到還真被我料中了，」說著，轉頭在秦優看不見的角度沖著韓碩擠了擠眼。
韓碩瞪了他一下，他才收斂幾分，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地上滿地的食物，驚喜不已，「你們……竟然找了這麼多食物！」
秦優微微一笑，「我們正打算離開城市，所以搜集了一些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秦優的話才說完，門外又突然走進了幾個人，其中一個聲音渾厚的男音響起，「劉暢，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來人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頭上光光的沒有一根頭髮，五官湊在一起，哪怕是笑也帶著一絲凶意。
在他身邊還有另兩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隨他一起走進來。
待看到秦優時，光頭男人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笑起來，「劉暢這小子千里迢迢要我們來營救你們，幸好你們都沒事……咦！」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地上的一堆食物上。
劉暢見狀，尷尬地沖著秦優笑了笑，「小優，這一次是剛哥帶著隊伍一路殺過來的，你帶著小宇和我們一起走吧。只是，這食物……」
秦優很快明白了，這樣的隊伍，搜集到的食物肯定是要統一管理分配的，況且劉暢他們冒著如此危險來營救他們，有了他們的相助，離開城市的機會更大了。
這些食物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她收進了空間，就算收了去也無關緊要。於是故作猶豫后，她就展顏笑道：「多謝剛哥了，也謝謝你，劉暢。這些食物本來就是為了逃出城市準備的，既然大家一起走，自然要平分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