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一念起 星辰落
話落，瑪利亞並指如刀，手一揮，指尖竟剝裂一道白光。緊隨白光而來的，卻是層層疊疊的空間擠壓。
這個女人竟然用自己的意志力將周圍的空間完全壓縮朝凌歡碾壓過來，空間壓縮帶來的摧毀完全將凌歡周遭的空間碾壓成一片死地。
瑪利亞冷笑：「現在呢？你還有什麼法子秀給我看！」
面對萬花筒般朝自己碾壓而來的空間碎片，凌歡竟笑了，學著瑪利亞那般驕傲的模樣：「說起來還真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提點，也許我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
什麼道理？
瑪利亞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凌歡忽然一伸手，指尖繚繞的黑氣剛好碰觸碾壓而來的空間碎片，下一秒，那些空間碎片竟一齊消失不見。
吞噬！
「這……這怎麼可能！你不是……」瑪利亞那張故作輕鬆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震驚的神色。
「不是只能吞噬生機嗎？」凌歡收手，似是欣賞自己修長的指尖一般接上瑪利亞的話：「是力量，當你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的血脈力量的時候，我就在想，之前是不是我想錯了。」
「哦？」瑪利亞微微後退一步，這是一個戒備的姿態，凌歡不以為意，繼續道：「我以為我的血脈力量只是可以吞噬這世間所有的生機，但你卻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什麼？」這一次，瑪利亞的臉上卻出現了疑惑的表情。
凌歡唇角勾笑，他實在是太喜歡瑪利亞現在的表情了。這個張狂的女人竟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
「知道嗎？當我第一次得知我的吞噬異能來自於世間最本源的三種力量之一，而你又孜孜不倦的告訴我作為一個人，究竟該如何進步……」
說著，凌歡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思維，以及身體。當兩者達到頂峰的時候，究竟該怎麼走。」
「天道境之後的路？」瑪利亞做左右環顧一眼，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凌歡依舊在笑，甚至他迎著瑪利亞踏前一步：「是啊，極究境。何謂極究境呢？當我在聖教遺迹得知佛也會死的時候就在想，佛究竟是如何存在的。瑪利亞，你是佛，對嗎？」
這問題很荒謬，但瑪利亞卻點了點頭：「若論境界，我是如來。」
「如來……如來……即從如實之道而來，開示真理……你有如來境，卻無如來法。當人之力量入了極究境，便是如來，通俗來講就有了神佛之力，你空有佛境，卻無佛心，所以你敗了！」
「敗了？」瑪利亞卻被凌歡這句話給刺激到了，她下意識的反駁道：「我從肉身升華，已經有了佛之境界，你呢？你不過是一個肉體凡胎的碎催，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敗了？敗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有本源力量血統，如果不是……你去死吧！」
瑪利亞像是說到痛處，驟然又是一道白光劈了過來。
這番氣急敗壞的模樣，卻與凌歡淡定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依舊是伸手，一指落下，空間碎散。
「怎麼，你不是想聊天嗎？現在不想聊天了？」
瑪利亞不說話，如果目光能殺人，凌歡此時已經被他千刀萬剮。
凌歡卻是嘆了口氣：「我說的佛心，並不是普世之心，而是洞察之心。你本不該教我的，不該教我人之一生不管修鍊武功亦或是鍛煉血脈異能，都是在不斷的嘗試著掌控力量，當我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你就敗了。」
瑪利亞沉默，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算是聽明白凌歡的意思了。
她敗了，不是敗於凌歡之手，而是敗在了自己的自大上。
只不過就算自己敗了……你凌歡就能贏？
瑪利亞畢竟心性非凡人，只是眨眼間，就平靜了下來：「我就算敗了，贏家也不是你。」
這話就信息量就很大了，瑪利亞說的是那個鷹領的首領？
凌歡笑：「有人輸就會有人贏，你輸了，贏家不是我又如何？」
這話說的瑪利亞無法反駁，縱然她和凌歡已經是同類人，哪怕他們的意志可以讓他們在這個沒有氧氣的空間存活，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她和凌歡更加強大的人。
瑪利亞見過，但這話她是沒法和凌歡說的。
凌歡卻是做了個請的姿勢：劃下道兒來吧！
這一次，他有自信能打敗她！
瑪利亞狐疑的看凌歡，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他的自信究竟來源於何處，只是凌歡依舊是笑笑的模樣，那雙眸子明亮且清澈。
如果說之前她能一眼看出凌歡的深淺，那麼這個時候，瑪利亞就更能感覺到凌歡成長速度之快。
怪不得這人能統領黑色世界百萬大軍，看來每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都是有可取之處的。
瑪利亞忽然朝凌歡點了點頭：「既然你要秀，那不妨再秀給我看看，讓我看看你的腦域究竟開發到了多少！」
話剛落，瑪利亞周圍的空間陡然撕裂，蟲洞再現，下一秒，人身子就摺疊進了蟲洞。
跑了？
這一次凌歡卻沒跟上去，他閉上眼睛用意志力去感應瑪利亞，用意志力去追趕，這是一個想法，華國話講叫念頭，念頭通達。
有言道半世浮生夢，一朝頓悟明。之前的凌歡就算身體和心靈境界已經走到了人之修為的極致，但他依舊不明白到了極究境的自己該如何自處，該如何生存。
當賈思幽告訴他是意志力的時候，他只是簡單的以為自己只是力量和速度這種來源於生命力的提升。
但是瑪利亞告訴他的，要更高深一些。是思維，是對於人腦域的開放性思考。
要知道之前他對於境界的理解僅限於自身，最多以自身化為一方天地的感念，可當瑪利亞說出那句看看你的腦域開發了多少的時候，凌歡已經全明白了。
當他走到極究境的這一步時，就不是用自身去突破這一片天地，而是掌控它！
一念起，星辰落。空間摺疊，山海不在，下一秒，凌歡的人就站在了太平洋的一處小島。睜開眼，他第一次看見瑪利亞那張冰封雪冷的素顏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