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好快的速度 好亮的劍
說人秘辛，這是一不敬。
提賈家妖女，這是大不敬。
更不用提肖破軍，蘇慕容的手足之仇。他早就想殺凌歡，只是礙於沒有理由。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今天會大張旗鼓的開堂會，把手伸到江湖上。
難不成真以為他拉來聖教和朝廷，就能把他們怎麼樣嗎？
一腔熱血沖腦門，馬文曲忘了凌歡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所謂的武林盟主，而是想要聯合江湖一齊對抗巫咸。
說起來馬文曲今年五十有一，雖頂著天樞的名頭，但實際上卻還是老一套的思維。也許在他那個年代，他的確算的上是一個玩弄心術的聰明人。
但現在時代變了，雖千萬人吾往矣變成了老子要弄死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變成了老子喜歡你。
勿謂言之不預變成了我艹你喵了個咪！
同樣的，江湖也變了。他那個時代的江湖，有輩分的人是不會向無名之輩挑戰的。就算有，那也是殺子之仇，奪妻之恨。
有仇報仇，有人挑戰就應，這才是江湖義氣！
但這年月的江湖，規矩是人守的，規矩也是人定的，可人若是翻臉了，規矩就沒個卵用了。
凌歡的笑容依舊謙和的不行，他幾乎是毫無嘲諷的搖了搖頭：「不。」
「怎麼？你不敢嗎？」馬文曲揮劍，踏步前來，語氣低沉，發須飄揚，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揮斥方遒的模樣。
凌歡卻是搖了搖頭，聲音輕如飄雪：「你不配。」
馬文曲怔住，在座的江湖人都怔住了。
凌歡卻又認真的說了一句：「你不配，你算是什麼東西，敢和我挑戰？」
一字一句，字字如錐，砸在地上的同時也砸在了馬文曲的心底，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何曾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般侮辱過？
他沒怒，竟然笑了。
一笑，還是那麼書生意氣。
可清楚他的人都知道，馬文曲這是真的怒了，他看凌歡：「年輕人，你雖然取得幾分成就，但也不要妄言這江湖無人了。」
「江湖有人嗎？在哪裡讓我看看？」
凌歡作勢四顧，看在座眾人：「我說的是推舉一個武林盟主出來，以我江湖最神聖的傳統，共討巫咸，護我華國。
怎麼在你這裡就成我凌歡妄言江湖無人了？
我怎麼了？我為了保護腳下的這一片土地，五歲離家進了軍營，十八歲就刀兵飲血，轉戰三千里。。你們呢？
江湖傳承千年，巫咸特么的活了千年，每一代都有勇士，明知九死一生也踏上不歸路，為的是什麼？
是他們吃飽了撐著？
不，他們為的是腳下的這一片土地！是流淌在血管里的熱血，是我們祖祖輩輩的先人們用汗水打下的這一片家園！
不好意思，我的確覺得江湖無人，你們若真他媽的是江湖人，就不會在這裡看著這個老匹夫為了點兒齷齪小心思避重就輕的和老子在這裡玩什麼話術心計，早特么的站起來跟老子一起殺將出去。
巫咸算什麼？追蹤他，找到他，幹掉他！割了他的頭下酒，這才是我眼中的江湖人，對不起，你們這副慫樣兒，還真不配！」
台下，高凝扶額，看一眼坐在一邊的丹朱法師，法師頷首微笑，卻是不說什麼，看葉振龍。
葉振龍也是一副兩眼白翻的模樣，誰上台去把這個戲精帶下來？
而台上，凌歡還在慷慨陳詞：「你們在座的都是江湖大佬，可哪一個像我們祖輩一樣站出來護我武行，護我華國？站出來，我敬你是條漢子！」
「老夫一家，連帶父輩十七口人，建國時撒血中原，抵外寇，殺內賊，怎麼就不算江湖人？」
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站了起來，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
凌歡拱手：「原來是西北莫家，問天老人當然是江湖人，我敬你是條漢子，敬你滿門忠烈！」
問天老人冷哼一聲，落座。
他另一側，一個舉著龍頭拐杖的太婆站了起來：「我梁家雖然做的是馬犬生意，然當年傾盡家財資助四軍，怎麼就不算江湖人？」
「原來是梁老太，你梁家自然也是江湖人。」凌歡依舊拱手。這梁家人的名聲雖然不及龍城四大家顯赫，但所行之事，卻也是光明磊落，讓人敬佩。
有人帶頭，檯子下的江湖人各自站起來細數家史，他們不是在自我吹捧，而是在以正視聽。
凌歡那句不講他們放在眼裡的話的確得罪人，但傳出去，卻也折了他們的名聲。
不敬的事情，可以待會兒計較。但自家的名聲，還是要自家維護的。
馬文曲看著正想踴躍的江湖兄弟，心情無比的複雜。
他本來是想帶著這批人搞凌歡的，卻不想被凌歡三言兩語給搞了。
台上，凌歡依舊笑的如沐春風。眼神撇過來，卻有淡淡的嘲諷。
那意思不說，馬文曲也自然明白。
你能用話術蠱惑別人對付他，他自然也懂得用調動吃瓜群眾情緒來整你！
馬文曲覺得不能再這樣了，在讓這小子抓著話頭帶節奏，必然會陷自己於不利。
他正準備說話，凌歡卻又開口了，而且還是直接對著自己開炮的！
「可是他……」凌歡一指馬文曲：「他避重就輕，置巫鹹的危害與不顧，卻想字啊這裡拿我開刀，不就是我殺了肖破軍和蘇慕容嗎？不就是你的兩個兄弟嗎？江湖事過不問因由，你看我不順眼，直說，咱們劃下道兒來就是。何必扯什麼大旗？
你這個鍋，老子不接。你這樣挑戰老子，老子覺得你不配！」
「所以，你還是慫了？」馬文曲索性撕破臉，說起話來也就口不擇言了。
凌歡微微一笑，搖手：「但你的仇，老子接。」
接就行！
馬文曲已經快要氣炸了，他一揮劍：「劃下道兒來！」
凌歡卻又笑了笑：「要打也行，但總得把事情說清楚，我推薦賈思幽任武林盟主，掌管江湖盟會，能行否？」
「能行否，這得看你能不能接下我這劍了！」馬文曲眼中迸裂一道殺機，下一秒，人就原地消失了，好快的速度，好亮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