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卿本佳人 奈何從賊
立於海面，水面只不過沒過腳背。就這樣踏水而行，登時驚呆了鑽入鯨魚口中的一眾戰士。
踏水而行啊！這不是異能，這是功夫！
一個人的修為有多高，才能在水中把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的提高到腳背？
強！
縱然他們已經對凌歡的實力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可還是一再的被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刷新了認知。
有絕望的海盜朝凌歡遊了過來，凌歡左右揮刀劈下去，頃刻間就將游過來的幾個海盜從中間斬成兩段沉入海底。
對於這些只會勒索無辜之人的海盜，凌歡是沒有好感的。加之有這麼多的異人戰士看著，他必須要表現出鐵血的一面。
絕望的海盜們很快被凌歡血腥的手段震懾到了，他們畏懼的逃開凌歡周圍，比起被這個踏水而行的男人斬成兩段，至少溺亡在海里他們還能保存個全屍……
凌歡也不追殺這些逃開的海盜，只是提著刀在海面上搜尋。磅礴的精神力一下子釋放了出去，水中隱藏的那名海盜勇士嘆了口氣，終於從水底遊了出來，不光遊了出來，出水之後，他不斷的把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的提高，直至膝蓋以下才停了下來。
凌歡收刀，背著月光而立：「你的功夫，還沒練到家。」
「提腳過水，你倒是練到家了。練到家就可以逼得別人走投無路嗎？」黑暗中，海盜勇士憤怒的朝凌歡喝道。
這是苛責，是質問。
他作為海上的霸主之一，從來沒有上岸搞過事情，你凌歡是陸地上的王者，你跑到海里侵犯他的利益，是你先搞事的！
這層意思，凌歡自然聽得出來。但話說回來，這傢伙認識自己？
凌歡眯眼，那海盜勇士戴著面罩和帽子，大概只能看到個輪廓。但那雙眼睛凌歡卻覺得有些奇怪的熟悉之感。
他們見過？過過招？
凌歡略一思索，再開口，說的卻還是功夫：「看你踩水，你練功已有二十年。」
「是又怎樣？」
「如此年輕，已有二十年的功力，你是哪一家的傳人？不過二十年還沒能高進一步，足以證明你心不純。」
凌歡這話就很扎心了。
海盜勇士沉默，無言以對。因為凌歡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武道求心，功夫是可以憑藉著勤奮和根骨練出來的，但心境的突破講究一個運勢。
紅塵煉心，所謂紅塵，就是愛恨情仇痴嗔貪念。凌歡不曾以權壓人，以勢壓人。他一路走來雖說歷經血獄屍山，但他從不將屠刀揮向無辜之人。
凌歡身上是有一股正氣的，他出生利刃，殺內賊抵外寇，後來又投身黑暗一統黑色世界，是做過一些不正確的事情。
但再後來，他為了人類的安慰吞噬超級細菌，又拯救了櫻島數千萬人，這福報絕對不小。
以前的時候，凌歡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但隨著他的境界慢慢提高，慢慢就明白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授這句話的意思。
有高於這個世界的人設定好了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而在這個囚籠中有一條規則就是因果報應！
你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到最後就會得到什麼樣的結局！
海盜勇士無法反駁凌歡的話，他能提膝過水，遇水而行。這足以證明他的功夫修為到了罡境圓滿，之所以沒能踏破神境，就是因為心境未到。
修習功夫二十年，他也如凌歡一般能看到這個世界『囚籠』的模樣，凌歡不願再往武道修為上前進一步是因為他放不下與諸女的感情，放不下暗影聯盟數千萬張嘴的責任。
而他不能再向前一步的原因就如凌歡所言那般，他心性不純。恃強凌弱，圈海為王。以功夫高手的修為去欺凌普通人，這讓他得到了暫時的安逸，但也讓他永遠無法突破自己的心境。
凌歡嘆了口氣，似是遙遙所指：「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這本是一句嘆息的話，卻不想直接點燃了那海盜勇士內心的憤怒，他忽然一腳踏在水面，整個人掠空而起朝凌歡撲了過來：「奈何從賊？若不是你暗影聯盟咄咄逼人，我又何必落水為寇，凌歡，而今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拜你所賜，納命來！」
虎鶴雙形！好一招虎鶴雙形！
出水如鶴，勁撲如虎。招式很猛很凌厲，但看味道，卻還是欠了幾分。
凌歡背負順手，刀鋒貼著後背中線，身子一弓，腳步一錯，閃避海盜勇士的攻擊，踏步腳面竟未帶起一片水花。
控勢！一種盡把天地握在掌中的氣度！
而海盜勇士一旦開招，就不會停手，他變爪為拳，變拳為肘，照照盡往凌歡致命處襲來，而凌歡卻一直閃避並不還手。
甚至他的眼中還有幾分指點的神色：「招式很純熟，不，不能說是純熟，這是勁由心發，招隨心動。你明明可以踏破罡境，抱丹渾圓，真是可惜了……」
「廢話少說，是漢子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海盜王喘著粗氣，怒不可遏道。
凌歡這般不還手，指點江山的姿態在他眼中就是一種侮辱！
凌歡一笑，忽然身體後仰掠出水面數十步開外：「按武行規矩，你在向我下戰帖？」
「一口唾沫一個釘，凌歡，暗影聯盟之主，我與你賭一局生死，你敢接否？」這就是求死的態度了！
凌歡卻聽出了另外一番味道：「不錯，向死而生，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想要鳳凰涅槃來突破心境，好算計！」
「不敢？」
「有何不敢？這年月武行已經不出人才了，你倒是個人才，不過……我手下不死無名之輩，你要想見高山，就得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字裡行間，凌歡是察覺出這海盜勇士與自己相熟的，他之所以不出手斃了他，也是想知道他的身份！
海盜勇士猙獰一笑，那雙藏在黑暗處的眸子滲的近乎要比黑夜還要冷：「見高山見高山，你凌歡也配稱之為高山？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是誰，那我不妨讓你死個明白，我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