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寧負天下,亦不負卿
凌歡哇的張嘴噴出了一口血,疼,疼的連骨頭都在顫抖。可他的臉上居然還帶著笑:「這樣,你滿意嗎?」
瓊斯沒說話,心口卻莫名覺得痛。痛的無法呼吸。
那種感覺就好像插在凌歡身上的那把刀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一般。
感同身受!
瓊斯喉頭一甜,血就從嘴角溢了出來。
點點殷紅落在女子唇上,胸前,白雪映襯梅花,美的簡直令人窒息!
可瓊斯的表情,卻震驚的無以復加。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一把扼住凌歡的喉嚨,一用力竟然直接將凌歡連帶著邪刀從牆上拔了出來。
凌歡疼,瓊斯更疼!
她幾近哆嗦的把凌歡抵在牆上:「你這個惡魔,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瓊斯開始慌了,她想殺了凌歡。但直覺告訴她她如果真的殺了凌歡,她也會死!
這種直覺,騙不了人!
凌歡顫抖的將刀子拔了出來,而他的手卻附在了瓊斯的臉上,溫暖的生機朝瓊斯體內涌了過去。
瓊斯詫異的發現原本讓她幾乎不能忍受的痛楚居然減輕,甚至消失了!
這種感覺,就如當年一樣!
當年凌歡清醒之後,也是用手捧著她的臉頰,讓她的傷口癒合!
癒合后的傷口,是沒有傷疤的。那道猙獰的傷疤,是她在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裡用復仇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傷口在,她就不會忘記自己的仇恨!
她要殺了凌歡!
反觀凌歡的臉色,卻慘白的嚇人。而他胸口的刀傷,更是猙獰的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液。那是心臟被刺破之後,血液還未來得及進入右心房進行交換而流出來的靜脈血。
瓊斯的這一刀直接將凌歡刺成了現代醫生無法解決的重傷!
可饒是這樣,凌歡的臉上卻還掛著淺淺的笑容。他的心中沒有恨,有的,只是滿滿的回憶和壓抑在心底從未釋放出來過的愧疚。他勉強靠在牆上讓自己以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倚著:
「瓊斯,聽我說完……
命運是很奇妙的東西,當日我中了鬼眼的幻術對你極盡凌辱,卻也喚醒了隱藏在你身體里的力量。
我連做夢也沒想到,你會擁有宿生之力。你我血液交換,冥冥之中就形成了契約。契約一旦建立,你我一魂一體。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會死!」
瓊斯惡狠狠一拳砸在凌歡臉上:「你以為,我會怕死?」
凌歡咳嗽了一聲,擦掉臉上的鼻血,手卻撫摸在了瓊斯的臉上:「血脈的力量是非常神奇且古老的傳承,我的祖先曾經傲立在東方的土地上,而你覺醒的宿生之力,宿生之力,其實傳自華國,在遠古的時候卻是我祖先血脈的附庸。
我知道你恨我,這些年,我也不願見你。
一方面,是怕你控制不住異能反而被異能控制了心智,你會在殺死我的時候摧毀你自己。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又怎麼會忍心讓你死。」
「凌歡,不要用這種話來噁心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殺死你!」瓊斯惡狠狠的看著凌歡道。
迎著她殺人一把的眸子,凌歡卻笑了,笑容溫柔,乾淨。他胸前的傷口在逐漸恢復,可他的意識卻逐漸模糊了。
過去的記憶,卻清晰的像是在昨天。
他帶百萬聯盟鐵騎過境丹麥,他劍指光明世界,要麼讓路,要麼死!
這是他的信條!
女王屈從了,打開了哥本哈根的城門任由他長驅直入,丹麥本地組織地獄天使望風而拜。
自此,丹麥地下世界收入暗影聯盟麾下。
慶功宴上,地獄天使昔日首領鬼眼進了讒言,他聽信他的話親率六侍衛殺進阿美姆林宮擄走小瓊斯。然後向大瓊斯索要一百億美元的聲譽損失費。
錢送過來了,他卻被鬼眼暗算,這個假意投降的野心家用擁有詛咒之力的異能喚醒了他心中最陰暗的一面。
那時那日,凌歡沒有對著自己的兄弟大開殺戒,卻把所有的怒火盛放在了小瓊斯身上。
可憐的小瓊斯當年不過是一個芳華十八的少女,她被他凌辱,被他撕裂,被他不知疲倦的索求……
她用來反抗的那一把刀,是她曾無意中得到的復仇!
十大邪刀之一的復仇!
她用刀子刺進了凌歡的心臟,可讓瓊斯沒想到的是凌歡居然把邪刀從身體里拔了出來,而邪刀留下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以預見的速度癒合了!
魔鬼!
那一刻,小瓊斯確信自己見到了魔鬼!
比魔鬼更可怕的是,魔鬼拿著她刺進了他胸膛的邪刀從她胸口刺了進去。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刀子刺進了瓊斯的體內,可瓊斯卻沒死,邪刀有靈,靈識注入體內居然讓她覺醒了宿生之力的異能!
宿生之力!
印刻在血脈之中的記憶覺醒,凌歡感受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之後居然從鬼眼的幻術中逃脫了出來。
逃脫出來,他便看清了蜷縮在地牢裡衣衫不整,手握著復仇邪刀卻滿臉驚恐的少女。
愧疚,悔恨,怒火……
凌歡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是什麼情緒了,他輕輕的蹲了下來,用手撫摸瓊斯的臉將生機灌輸在她體內:
「這一輩子,永遠都不要再遇上我……」
記憶的碎片淌過歲月的河,現實的場景逐漸印入凌歡眼中。
看著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那張俏臉,她比六年前更漂亮了,也更有勇氣。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而他卻親手毀了她……
凌歡的眼睛有些模糊,可迎著瓊斯那雙幽藍色的眸子他卻笑了,笑著放開她溫暖的臉頰。
「其實,我不見你還有第二個原因。」
他吃力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鑲嵌著血色寶石的戒指:「這是我這些年窮盡所有資源才找到的唯一一塊鳳凰血玉。這個東西,可以解除我們之間的契約。
如果……如果你真的無法原諒我。拿著這個,解除契約。殺了我!」
他看著瓊斯的眼神,語氣里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我凌歡寧負天下人,也不要對不起我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