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江東江南，絕斷歸途
長沙郡西南之地，群山環繞，儘是險嶺峭壁居多，人口異常稀少，偌大西南之地僅有一小縣城，歷史悠久，名曰西山。
西山縣城在數十年前天荊戰亂時期也曾因險峻而名揚天下，然而天荊一統之後，西山縣又地貧民少，便是慢慢的沒落了下來。
至今，城關不堅，甲兵不利，已再無當初險隘雄關之風。
八月末的這一天，風淡雲清，肅寧致靜。
在西山縣城城樓上，一個挺拔有力，虎背熊腰的銀甲將軍按劍而立，聲音威儀非凡，剛正嚴肅：「孫某唯恐楚毅知我行蹤，只挑了我江東八千子弟兵日夜兼程繞道而來，到時候趙雲林沖幾人由我江東牽制住，而除掉楚毅的重任便交與蔡將軍了。」
蔡瑁雖是聽命而來，但經歷過西涼之戰，天雍之亂的他對於南疆還是有些懼畏，語氣略帶擔憂道：「聽聞那趙子龍天下無敵，我主命我前來，不過是索要玉璽……」
「蔡將軍且放寬心，我等佔據天時地利人和，而且伯符也從北武趕到，就怕他楚毅不來，否則就算再多個趙子龍，我江東照樣吃得下！」孫堅頭上的赤幘輕揚，擲地有聲。
蔡瑁將目光投向同往而來的王威，而王威似乎也被孫堅鏗鏘有力的語句所感染，肯定的點了點頭。
一旦出手就無法善了！
「這長沙西南官道必經西山縣城，不然別路險阻難行，莫說他那無數金銀珠寶，便是棄了戰馬，也未必能攀繞過去，更況且如今南疆威震天下，楚毅正是得意之時，豈會知道，我等早有謀算。」蔡瑁道。
「好！」
孫堅嘴角微揚：「以楚毅的行程，今日傍晚前必到此地，還請蔡將軍早早準備妥當，到時候玉璽與珠寶盡歸天荊，我江東只要楚毅的命。」
接近傍晚時而，一支三四千騎迤邐而至，為首之人駿馬墨衣，張揚威風，正是楚毅以及其麾下的虎賁騎。
虎賁騎在西山縣城下百餘米止步，自有越兮上前喊話：「我乃南疆武烈將軍越雨孝是也，與我主借過寶地，還望縣令大人看在五家援西之緣，開下城關，他日必有厚報！」
西山縣令馬亮，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今日他並沒有穿文人官服，而是一身勁袍半甲，裸著的右臂上龍尾環繞，顯然肩背上背負著一條猛龍，想來在為縣令之前，也曾習過武藝，仗劍天涯。
「楚王殿下、越大統領，南疆軍中神謀者眾多，想來是已有預料，馬某也就開門見山了。」
城牆上的馬亮朝著下方拱了拱手，沉聲道：「馬某奉我主劉使君之命，特在此地等候諸君多時，我主有令，要借道過關可以，不過我主希望楚王殿下能將大雍傳國玉璽留下！」
楚毅遙望過去，見城頭上的天荊軍雖然整裝肅目，但數量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眾多，心中正在疑惑天荊軍是不是在城內街巷埋伏，而馬亮會不會將他誑進城去再行圍剿時。
卻沒想到馬亮卻是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讓他有些詫異起來。
楚毅縱馬往前了幾步，哂笑著問道：「劉景升是真要與我南疆作對了？」
「南疆兵強將勇，軍民一心，我天荊彈丸之地豈敢摸殿下虎鬚，不過玉璽乃是我大雍傳國之寶，代表著皇族天命，還望殿下莫與小人為難。」馬亮不卑不亢的回道。
「我若不給，如何？！」楚毅問道。
「還請殿下莫要讓小人為難！」
馬亮再次昂聲回道，不過這回卻是從親兵手中接了一柄九環大刀。
「我若執意不給，該當如何？！」楚毅再次問道。
「還望殿下看在兩家共同西援的情緣下，莫要與小人為難！」馬亮硬氣的說道。
隨之吱吱嘎嘎的聲音響徹不斷，城牆上的天荊軍弓箭手搭箭上弦，城門后的天荊軍加固城關。
楚毅這邊的三四千虎賁騎也退出了天荊軍弓箭手的射程，兩方氣氛也終於緊張了起來。
「好！」
楚毅點頭，叫道：「先是南嶺孟余誑我南下傷我大將，后是江東孫堅奪我南疆北武之地，現在又是你天荊堵我歸途，真當我南疆幾個月未動刀兵，就任人欺凌了！你回去告訴劉景升，這個梁子我楚毅記下了！」
「射！」
馬亮九環大刀一指，大聲命令道。
城頭上的弓箭手將手一松，密集的箭雨隨之飛射而出，咻咻之聲不斷，如同飛蝗掠影，鋪天蓋地而去。
楚毅身邊的趙雲、越兮、縻貹三人為楚毅撥開了箭雨流矢，護著楚毅便往回走，三四千騎片刻不停，似是早有籌謀，果斷轉身急馳而去。
「楚毅休走！」
煙塵滾滾，南疆虎賁騎的側翼方向殺出了一彪兵馬直往虎賁騎的中軍衝去，為首大將正是孫堅，其左有黃蓋，右有祖茂，兵馬共八千人，儘是百里挑一的精銳，號為江東八千子弟兵。
「好個孫文台！我南疆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竟勾結天荊埋伏我南疆！」
中軍護衛大將林沖義憤填膺，騎著他那匹健壯的汗血寶馬，舞動白臘長虹槍，引一部兵馬便迎了上去，其餘將校，重整裝肅，以林沖為箭頭頭，三千餘對八千，毫不懼退，合圍衝鋒了上去。
八千江東子弟兵不僅水戰天下無雙，便是陸戰能力也為一絕，待孫堅與林沖交上手，兩方沖將騎卒交錯之時，后隊兵馬頂上長槍，組成小方陣，也是悍不畏死的沖了上去。
你南疆虎賁騎不怕死，我江東子弟兵也不懼你！
喊殺聲衝天而起，大戰猝然發起，刀光霍然，箭雨如梭。
林沖奮起，悶哼不斷，長槍疾舞間，便想要壓孫堅，孫堅長嘯一聲，松紋古錠刀劈斬開一道道槍影，與林沖硬撼不斷，林沖不擅長爆發攻勢，雖然略強於孫堅，但看樣子短時間內也拿不下像樣的優勢。
「莫與之糾纏，七郎與文和已經差不多建好浮橋防關了，走！」
楚毅即然知道有埋伏，自己是早有打算，此來，不過是想驗證一下罷了。
楚毅率先開道，其餘兵馬不緊不慢的搶攻一波，且戰且退，就想要擺脫江東子弟兵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