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新陳代謝
兩軍相見。
馮鎮見黃忠殺來,氣勢洶洶,未及多想,風雷聲便已響徹耳邊,烈焰捲雲刀如一道紅芒,驚雷一震,斜斬開來。
刀鋒斬氣之音轟鳴,馮鎮下意識的猛一仰頭,焰紅刀鋒便從鼻尖劃過,馮鎮甚至感覺到鼻尖寒毛被削去一半。
「好快!」
馮鎮心中一驚,未戰先怯,自知不敵,震起精神舞動長槍,攔下數擊,便撥馬飛退,毫不停留。
黃忠回馬,眼睛一眯,冷哼一聲,將烈焰捲雲刀掛在了馬鞍上,拿出烈焰誅神弓,誅神箭上弦拉成滿月,一氣呵成,一道無形氣流於周邊流動,壓抑非常。
「著!」
黃忠髮絲亂舞,霸氣縱橫,斬斥一聲,手一松,那誅神箭恰似一道烈焰包裏的流光在閃動,呼嘯著朝飛奔的馮鎮射去,席捲著風雲,似乎如其名般真能弒神誅仙!
黃忠並沒有掩飾射冷箭的舉動,早被馮鎮麾下見得,有數騎衝出營救馮鎮的同時大聲提醒小心冷箭!
馮鎮戎馬半生,雖不敵黃忠,卻也非庸俗之輩,聽得提醒,早已豎起耳朵,未曾想弓弦剛響,風聲未動,便感到喉嚨一堵,一支紅色箭尖從脖子透出,帶著殷紅血液,一陣無名之痛傳來!
馮鎮丟棄了手中長槍,雙手捂住喉嚨捏住箭矢,雙眸圓睜,張了張嘴,滿臉不可思議,倒於馬下。
黃忠馬踏如飛,摘了烈捲雲刀,一刀斬起了馮鎮的頭顱,用刀尖挑了人頭在手,冷酷冰寒!
而見從騎殺到,忽的下馬,抓了馮鎮長槍,轉了半身,借力反反一甩,那槍如龍而去,竟將那幾位從騎一一貫穿,落馬成串。
提著人頭的黃忠冷眼掃視戰場,運起元氣聲震八方。
「天武本為我南疆之翼臂,郝軍只顧私交而起兵攻伐,制使南疆內亂!無才於君王,無德於百姓,無能於將士,無義於兄弟,爾等竟還欲為此賣命?!降者……不殺!!」
正在衝鋒的南疆戰騎呼嘯,舉動刀戟:「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聲震雲霄,那數千餘將士卻面色淡漠,無有動作。
「為兵為將,無非只求能上報國家以圖建功立業,下安黎民以圖封妻蔭子!我主仁德之名遍布四方,雄才勇略天下聞名!爾等何故遲疑?!我道三聲,若再遲疑,便斬盡殺絕!」黃忠見那三千餘不為所動,不由為之一怒。
「三……!」
「二……!」
「一……!」
「將軍且動手吧,只求楚帥得我天武之後能善待我等家小!我等雖只為一士卒,卻也常得馮將軍庇佑而得以保存至今,多年征戰,也懂得了何為忠義!今日馮將軍戰軍,我等豈可苟活!」一名軍司馬揚聲回應。
晚風再起,吹得旗幟獵獵作響,甚至有呼嘯之音,似是感嘆三千戰士忠義,以似是送別他年往夕,新的篇章,只能由掩蓋舊的篇章而生起。
三千餘戰士無悲無喜,他們自追隨馮鎮之後,無數次出生入死,屢得馮鎮庇佑,才得以保留至今,如今馮鎮身死,他們作為馮鎮的本部人馬,自然是不可能投降。
恰似那位軍司馬理智的很少,許多人都憤怒了!
「殺!!」
而黃忠更是殺伐果斷,一聲厲喝,卻是沒有親自動手,只讓麾下戰騎化為一道洪流,衝殺出去,四千戰騎勢不可當,廝殺片刻,終是衝破了那三千餘人的槍盾戰線,騎兵對步兵,沒了那列長槍兵與大盾兵,便如同狼入羊群般,一陣砍瓜切菜,不多時,那三千餘人便已被斬殺怠盡。
無一降者,無一逃者!
血腥味被風吹起,瀰漫著四周,陸文龍部這才殺到,黃忠見了,遠遠大聲吩咐道:「陸將軍可幫忙打掃戰場,容某少歇,再去追郝軍!」
陸文龍微一思考,揚聲應道:「我令部下打掃戰場便是,黃將軍可否讓某同去?!」
黃忠哈哈一笑,回道:「陸將軍儘管同行!」
陸文龍亦是大笑:「黃將軍可要考慮好,別到時被某搶了頭功,可莫要動怒呀!」
二人同時哈哈大笑,休整片刻,陸文龍分下一千將士就地掩埋屍體打掃戰場,便要再追時,文聘與高覽姍姍來遲,高覽一陣埋怨道:「主公叫我等來助黃將軍征戰,卻是讓我等掩埋屍體,收收器具啊。」
文聘也知道高覽說的是玩笑話,笑道:「莫不是,高統領要與黃將軍爭一爭這先鋒大將一職?」
「豈敢豈敢,哈哈。」
高覽聽了,連忙擺手,他和楊七郎是第一批知曉黃忠真實實力的人,連楊七郎那種狠人都敗在了黃忠手下,他可不敢叫板黃忠。
黃忠見了二人,也是禮貌的抱拳一禮道:「黃某與陸將軍得以少歇,這就趁夜去追郝軍,二位將軍就在此地休整,隨時接應。」
高覽抱拳回禮道:「主公言一路以黃將軍馬首是瞻,豈敢違令。」
文聘卻是勸道:「如今已至夜間,周邊皆是深山密林,且將士疲憊,將軍力斬馮鎮已立神功,恐若前方有伏,不如就此罷兵如何?」
「文仲業多慮了!天武餘下不過四萬來人,且儘是人心惶惶,士氣低落之輩,兵無戰心,將無能人,以我觀之,不過蟻蟲一堆!就算他全力回軍與我一戰,我與陸將軍麾下人馬亦能一戰而定!」黃忠聽罷,卻是不贊成文聘的說法。
文聘也覺得這樣勸有些不讓人家立功的意思,也笑著點點頭道:「是文某過於小心謹慎了,將軍勿怪,文某在此祝黃將軍擒得郝軍,立不世不功!」
黃忠抱拳,與陸文龍並騎而行,燎原火與紅紗馬皆是火紅色鬃毛,又同為良駒,當是兩道紅影急馳而去,麾下共六七千南疆戰騎,亦是馬蹄疾踏,趁著月色,呼嘯而行。
天武為南疆之翼,腹地多為平原大川,土地肥沃,人口密集,盛產糧米,多年來兵精糧足!唯一缺點便是少有產馬之地,難以與擁有數個大型養馬地的天荒州相比,所以將士多為步軍、水軍為主。
這也從而是天武軍敗於南疆軍的一個原因之一!南疆戰騎,名揚天下!
而卻說中山郡守袁江得令,於必經之道上一路觀查,尋了不遠處的一道險要,可居高臨下,退可攻退可守。
袁江見了此地,心中大喜,令麾下郡兵分在左右處,各執弓箭,默默等待著時機。
馮鎮及其麾下全軍覆沒,袁江又不敢派出探馬斥候,並不知曉詳情,但時間流逝,喊殺聲不斷,馮鎮又未能及時未來,袁江也猜到馮鎮是凶多吉少了。
袁江離得黃忠與馮鎮大戰處本就不遠,不多時便已聽到馬蹄聲響徹,兩道紅影在月下追逐,袁江揮動令旗,三千郡兵張弓搭箭,一場伏擊便在令旗落下之時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