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死亡

  恆陽國際機場。


  時承在稍為隱蔽的位置停下了越野。他一手接聽電話，另一手關車門鎖定。


  「我到了，您在哪兒？」他對著電話里的陳警官說。


  「門口，我剛到。」那邊如是回答。


  「我等你。」


  「嗯。」時承回應，掛下了電話，開始跑了起來。


  很快他看到陳警官的身影，還有一些他的人。


  「陳警官。」他跑過去說，在他面前站定。


  「時大少來了，那我們進去吧，邊走邊說。」陳警官看到他，偏頭示意。


  「他有多少人？」時承問。


  「我們的人彙報是六個人，全是男的。瑪麗蒂卻不在他身邊，我估計他們是分頭行事，從不同路線逃跑。」陳警官說。


  時承擰眉，瞥了陳警官一眼。


  機場大廳人流如織，熙來攘往。


  時承他們很快目搜到時翔的身影，他正和身邊的六個人朝候機區走去。


  時承只看到時翔的背影，他穿著運動服，戴著鴨舌帽。


  那些人有意無意包圍他四周，目光漫不經意巡視。


  陳警官四處掃了一眼，分散在時翔周圍的便服警察，收到他的眼神示意，開始隨著人流，一點一點靠近時翔。


  時承和陳警官放慢腳步，與前面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慢慢時承和陳警官分別朝左右走開。


  最前面的那個替時翔拎行李箱的男人，突然回頭一瞥。


  一臉的鬍鬚，狹長的眼眸警惕地張望，見沒發覺什麼，他緩緩扭回了頭。


  走了幾步，他靠近時翔，俯身往他耳旁說了些什麼。


  時承瞧見，心道不好。


  他有種感覺，那個男人肯定發現了他們。


  果不其然，時翔聽了他的話，抬手壓低了帽，然後跟著左邊的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們走得很快了。


  時承和陳警官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頭。


  隨即，陳警官舉手打了手勢。


  追。


  時承率先跑起來了，陳警官緊隨其後。


  周遭的警察們兵分兩路，一方追時翔，一方追那個鬍鬚男人。


  越跑越亂。


  「砰砰——」護在時翔前方的幾個人驀地掏出了槍，朝上空射了幾下。


  「啊啊啊——」


  登時人群如驚弓之鳥，倉皇朝四面八達逃竄。彷彿末世來了般，每個人一臉驚恐地拚命地逃生。


  時承加快步子，從人群中一挪一挪擠了出去。


  跟上他們的步伐。


  「砰砰——」


  忽然時承面前一個中年婦女血流如注般倒在他的面前，雙眼睜得很大。子彈打進了她的心臟。


  時承驚愕望著地上的無辜死者，他眼色一痛。


  垂在側身的手死死攥著，胸中劇烈起伏。


  「時大少小心。」陳警官錯過人群，來到他面前。他微微喘著氣，不比時承，他畢竟中年了。


  他看一眼地上的死者，咬牙道：「這般人如此心狠手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


  時承瞥了他一眼。


  「我一定要追到他，請您快去調人！」他拋下一句，朝前跑去。


  時翔一行人跑出了廳外，正逢門口一輛車停了下來，車上的一男一女還未下來，就被他們指著槍趕了出來。


  四人上了車，時翔坐在後座。


  時承剛跑出去，車子啟動急速離開了。


  他急出汗來，喘著氣。


  還好，他記下了車牌。


  接著反方向跑去，取起他的車。


  越野車上，時承開了藍牙，接通了陳警官的手機。


  「他們劫了車跑出去了，您現在查下車牌，定位給我。」時承打了方向盤，發動馬力。


  「M3850」時承說出車牌。


  「好的，我馬上發來。」陳警官說。


  不一會兒，定位截圖傳來了，時承看了一眼導航儀，很快掉了頭上了另一道路。


  緊接著，警笛聲呼嘯而至，路邊左右奔來了兩輛警車。


  時承夾在中間。


  他們朝同一方向奔去。


  用不了多久，馬路前方一輛白色賓士跌入時承的瞳仁。他微微動了下脖頸，猛踩油門，提快車速。


  還好，這時的人流量不多。儘管是在繁鬧的中心路段。


  時承從中間列出，跟上了白色賓士。


  後方警車緊隨著。


  越野行駛得很快，漸漸與賓士平行。時承瞥到了後座的時翔。


  時翔亦看到了他。


  時承往左打下方向盤，車身慢慢貼近賓士。


  「嘎吱——」賓士副駕車窗倏然降下，一道黑色槍口對準時承的頭。


  時承瞳仁一縮，趕忙彎下身，趴在方向盤上。


  「砰砰——」子彈穿透越野主駕駛車窗，玻璃破碎嘩地落在時承身上。


  漸漸越野左右搖擺，落了下風，與賓士擦身而過。


  後方警車跟了上去，槍聲四起。


  「砰砰砰——」


  時承挺直了身，輕晃了身子，玻璃碴子滑落在座椅上。他微微皺眉，後頸感到一陣輕痛。


  許是破片刮傷了他的肌膚。


  緊握著方向盤，再次跟了上去。耳畔不斷響起風聲，時承盯緊前方的路況。


  警車正與賓士進行槍殺，互相追逐。


  周圍車子散亂一片，碰撞聲連續。


  無意中抬眸，時承瞥到了不遠處人行橫道線上的劉立豹。他蹣跚地走著，整個人不修邊幅歪著身子，衣衫襤褸，破爛不堪。


  他微微咬緊后牙槽，緊攥著方向盤，嘴角勾起極淡弧度。


  漸漸，他放緩車速。跟在警車後面。


  劉立豹神志不清地走到了路中央，他緩緩抬起頭。


  正逢紅燈最後幾秒變成綠燈，時承驀地加快了車速，超過前方一輛警車，直直朝賓士的后尾撞去。


  賓士猝不及防，迅速轉了彎，千鈞一髮時卻碾壓了劉立豹。


  「啊——」一道慘叫聲響起。


  因為輪子打轉，賓士失去了控制，碰了下前方的車，不料與路拐處直奔上來的運貨車重重相撞。


  一聲巨響響徹上空。


  待一切都靜了下來后，時承連忙下了車，跑向賓士。


  警察也從車裡下來，手持著槍跟上去。


  時承看向車裡，主駕駛上的人趴在方向盤上，頭流著血，擋風玻璃被撞破了，而副駕上的人歪倒在車窗，毫無反應。


  他瞥了一眼後座上的時翔，他人被撞暈迷了。正準備拉開後門拽他下來，突然一股難聞的汽油味撲鼻而來。


  伴隨著輕微的聲音響起。


  「嘶嘶嘶——」


  當他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時候，瞬間臉色大變。


  「快跑！」他回頭沖後面的警察吼。


  他轉身猛拽剛接近的車的年輕警察一起奔跑。


  「轟——」


  瞬間火光衝天，龐然大火吞噬了整個賓士。


  時承和警察一下子撲摔到地。


  火勢越燒越猛。時承回頭，橘紅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臉。


  他眼神呆愣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