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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和我結婚好不好

  毫無懸念,張媽死了。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對他們下了無情的判決。


  一句「準備好後事」為張媽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滕瑋最後見到張媽是在太平間。


  冷冰冰的室間,氣氛幽沉,滕瑋後背靠在時承懷裡,望著擔架床上了無氣息的張媽,她面無表情。


  時承摟著她,低眸看了她一眼,大手裹著她發涼的手。


  「想哭就哭出來吧。」他說。


  聞言,滕瑋神色有些許反應,她轉頭對著時承的眼睛,「我為何要哭?我最討厭這該死的醫院,討厭來這裡!」


  「走吧,我們回去吧!」她冰涼的手回握時承。


  時承眉間擔憂,安慰道:「你不要這個樣子。」


  滕瑋復移眸看了張媽一眼。


  「我已經見到了她,沒什麼要說的了。我們回去吧!還是你想留下?」她語氣平靜地說。


  時承望了她一眼,「先讓仲叔和蔣琳來看看吧!」


  「嗯。」


  兩人走出了太平間,張仲和蔣琳正在門外,見他們走了出來,蔣琳一個箭步進去了。張仲整個人毫無反應,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仲叔,進去吧,去看她最後一眼。」時承蹲下對著張仲道。


  半晌,張仲都沒反應。


  「仲叔?仲叔?」時承手扶著他站起來。後者神情痴獃,一雙眼睛毫無神采。


  時承不忍嘆息,對著滕瑋說,「我帶仲叔進去,你在外面等著我。」


  滕瑋頷首,默不作聲。


  時承帶張仲進去了。


  滕瑋走出了太平間的大門,來到前方空地深深呼吸,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


  「阿瑋——阿瑋——」忽然有人喊她。


  滕瑋側身望向聲源處。


  滕長澤一路奔了過來,走到她面前。


  他氣喘吁吁,神色似是疲憊,「我在路上接到時承的電話,知道張媽走了。」頓了頓,「人在裡面吧?」


  滕瑋神色冷漠,淡淡道:「在裡面。蔣琳和仲叔都在看她,時承陪仲叔進去了。」


  滕長澤見她臉色毫無血色,語氣顧忌,「你……沒事吧?」


  滕瑋瞥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事,張媽就這樣走了也好,至少不用受病痛的折磨。」


  「她人呢?」滕瑋突然說。


  滕長澤抿著唇,自然知道她提的是張欣。


  無力地捏了下眉心,「還在警局呆著,只怕短時間出不來了。」


  滕瑋微微皺眉,「她做什麼事了?」


  滕長澤放下手,神色頓了頓,「沒做什麼事,就是……」他驀地抬手擱在領帶上拉了下,鬆了一大半截。


  「阿瑋,我問你,時承有跟你說他父親的事嗎?」滕長澤眸色沉沉地看她,突然道。


  滕瑋一愣,不明就裡怎麼就扯上時承。


  「奶奶被帶走,是因為時應斌向警察透**奶曾為了公司的利益而陷害時承的父親。」滕長澤一字一頓道。


  「他胡說八道!」滕瑋忽地發怒。


  她冷冷地看著滕長澤,「你信?他時應斌算什麼東西?要不是今天警察來滕宅,張媽也不會出事,他媽的以為自己是誰,皇帝嗎?我看他才是殺人兇手!」


  滕長澤目光複雜地看滕瑋,他沒想到滕瑋反應如此激烈。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語氣沉甸。


  「我什麼都不知道。」滕瑋低著頭,「我現在好累,不說了。」


  「你去看看張媽吧!」她轉了身,不再對面滕長澤。


  見此,滕長澤不再說什麼。


  邁進腳步,走向太平間。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滕瑋倏忽耷拉肩膀,整個人疲軟般蹲在地上,

  雙眸漸漸漫出淚意。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的……


  難怪他一開始那麼費盡心機要當她的保鏢。


  滕瑋全身禁不住顫慄,感到很冷很冷,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可縱然這樣,她還是不忍離開他。


  陡然她被人抱起,來到溫暖的懷裡。


  「怎麼了?」時承垂著頭看她。


  滕瑋趕忙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下眼淚,「沒事,他們人呢?」


  「還在裡面,滕長澤讓我帶你回去。明天還要早起去滕宅為張媽設靈堂,收拾張媽的遺物,然後後天火化。」時承擁著滕瑋道。


  「好的。」滕瑋瞥了他一眼。


  「我們回去吧。」時承擁著滕瑋走出醫院。


  荊山苑。


  一回到家換下鞋,滕瑋急不可耐地跑去洗手間。


  時承擰眉,脫下外套跟了過去。


  滕瑋推開洗手間的門,揭開馬桶蓋蹲下朝里嘔吐了一番。


  「嘔——」


  滕瑋越吐越多。


  時承蹲下身,往她背後順了順,「哪裡不舒服?怎麼就吐了?」見滕瑋還在嘔吐,他趕忙打開窗戶通風,去廚房倒一杯水放微波爐熱下。


  滕瑋慢慢蹲坐在地上,鼻涕和眼淚都糊在臉上。


  「地下涼,別坐。」時承走了進來,拽起滕瑋。


  滕瑋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毫無力氣。


  「喝點水,漱漱口。」時承把剛熱好的水遞滕瑋嘴邊。


  滕瑋半闔著眼,就著時承的手喝水照實做了。


  漱完口后,她握著杯子咕咕咕地喝水。


  「哪裡不舒服?胃嗎?」時承摟著她問。


  「沒有,只是覺得醫院噁心,想吐就吐了。」滕瑋把空杯遞給時承,邊說邊脫外套,丟在地上,「張媽走了,心頭裡終是不好受。」


  「我不過今天才見她一次,就那麼突然離開了。」


  「你知道嗎?」她抬眸看向時承。「她對我說要珍惜和你的感情。」


  滕瑋說到此處,低低笑了,「還要我保護她的女兒蔣琳。」


  「你知道嗎?有次我發現蔣琳吸了毒,但看在張媽的份上,我就沒去告訴張欣。」滕瑋看著時承,越說心越亂。


  「我現在有點煩,想洗澡。你出去吧!」她皺眉,對時承揮了揮手。


  時承盯了她片刻,頷首,「好的,你洗吧,那我出去了。」他撿起地上滕瑋甩下的外套。


  轉身離開。


  還沒觸上門把手,上身突然朝前傾倒。


  「別走,你陪我洗。我一人害怕。」她衝過來摟緊時承的腰身。


  水嘩啦地流著,熱氣瀰漫整個洗手間。


  滕瑋手撫上時承的背脊,往他脖頸上吻了又吻,來到男人的喉結輕輕地磨咬。時承握著花灑,往滕瑋身上衝去。


  滕瑋後背滾熱,水順著她身體曲線流淌在地下。


  她雙臂攬著時承的脖頸,自他身上拉開距離。


  雙眸注視了他一會兒,手摸上他的臉,「時承,和我結婚好不好?」


  時承臉上布滿點點水珠,他單臂摟著滕瑋,深邃的眼睛凝著她。滕瑋湊近他的臉,兩人鼻尖相觸。女人的氣息鑽入時承的鼻腔。


  「我們結婚好不好?」滕瑋再次說。


  時承嘴角微勾,他緊緊地貼近滕瑋,「接二連三搶走我的台詞,就不能給我點兒?嗯?」


  滕瑋呆怔看著他。


  時承俯首輕咬她的唇,「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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