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不是我養你

  晚上。


  滕瑋洗完澡吹完頭髮出來,穿著真絲睡衣,去廚房沖了兩杯牛奶。


  一杯是她的,另一杯給時承的。


  今天時承沒有去公司上班。因為他們都睡過頭了。


  時承見時間太晚,索性給滕長澤打了電話,讓其把今天的工作文件資料都發他筆記本。


  陪滕瑋忙了一天,他晚上在書房辦公。


  滕瑋兩手都握著牛奶杯,無法空出手開門,只好扯著嗓子朝屋裡喊:「時承,開開門。」語畢,還抬腳輕輕踢了下門,弄出響聲來。


  房間時承聽到,從筆記本抬頭,起身去開門了。


  「怎麼了?」他開門,看到洗完澡披著長發的滕瑋,兩手正握著牛奶。


  「學我?」他眉毛略揚了下。


  「對啊!不行嗎?」滕瑋睨著他說。


  「行行行,進來吧!」時承接過她手中的牛奶,牽著她的手走進了書房。


  書房不大,一排書架,一張實木辦公桌,一把辦公椅,還有布藝單人沙發。


  當初滕瑋見時承第一次用書房辦公,而她沒任何地方坐,就買了淡藍色單人沙發,附帶腳蹬子。


  滕瑋就坐在時承對面的單人沙發,她脫下了棉鞋,腳搭在腳蹬子上,垂著頭慢啜牛奶,好不舒服。


  時承見她這樣,嘴邊勾起淡笑,無奈地喝著牛奶。


  不比滕瑋,時承很快就喝完了,他有事要做。


  空杯擱在辦公桌上,來到筆記本前,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滕瑋抿著牛奶看著時承,今晚的他換了休閑家居服。但他工作的時候眉心稍蹙,下頜緊繃,且眉心間的懸針紋時而呈現,時而隱藏。


  滕瑋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帥。


  英俊。


  成熟。


  她想了很多美好的詞,最後也就那三個。


  微微嘆氣,她不擅長形容人,腦袋也就那麼些乾貨。最近她無所事事,除了籌備他的生日之外,什麼事都不想干,就想呆在家裡。


  有時她蠻鄙視自己的,遊手好閒又好吃懶做,吃了睡睡了吃,和豬有什麼兩樣呢?


  她不過是仗著他給她工作,供養她罷了!

  可若她真卸職了,她能幹什麼?去外面打工嗎?


  且不說她都三十二歲了,一把年紀了,人家會招聘她毫無工作經驗的廢材嗎?


  果然之前張欣瞧不起她是對的,因為她的確沒自己的事業。


  想到張欣,滕瑋眸光頗深。


  她有一陣子沒去看她了。


  前幾次張媽和張仲還給她打過電話來,但她沒有去接。


  她拒絕知道張欣的一切。


  有時她都覺得自己可笑,她有什麼資格不接呢?她現在吃著用著穿著,哪一個不是張欣給的?

  她無時不刻享受張欣給她的一切,卻又矯情不屑!


  做人做到這地步,她也挺失敗的!


  白吃白喝還自命不凡,不是啃老族又是什麼?

  滕瑋越想臉色越白,端著牛奶杯的手慢慢攥緊,骨節泛白。


  她緊緊地咬著唇,因為咬得重,下唇已慢慢流出血絲。


  一瞬她眼前發黑。


  手中的杯險些要掉了。


  驀地眼前一陣人影,滕瑋雙眸模糊地看著來人,他猛地攥著她握著杯子的手,另一手用力掰開她手拿下杯子,身子蹲下,雙眸盯著她看。


  「阿瑋,你沒事吧?」時承雙眸擔憂地說。


  他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從方才她盯著他看又移開眸子,獨自埋頭想事情,一聲不吭。


  因為她太過於沉靜了,他抬眸多看了她幾眼。


  結果這一抬頭,發覺她臉色蒼白,唇被咬得流出血來。


  滕瑋聽到時承的喚聲,她忽然鼻子發酸,眼眶泛濕,一把抓緊他的衣領,「時承,你說我是不是沒用?我整天不做事不去上班,都是你在養我,花的還是張欣的錢,你說我是不是懶?是不是沒用?!」


  時承不意她會這樣想,連忙起身彎腰抱起她,坐在沙發上,讓她坐在其大腿上,語氣安慰哄道:「你又胡思亂想了。」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撫上她的臉,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不是我養你,而是你在養我。」時承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臉上,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輕輕地吮吸她唇上的血珠。


  「你忘了,你現在是公司的總裁,我還是你員工呢!」時承緩緩說道,「我是給你打工的,每次還要指望你給我發工資呢,怎麼會是我養你呢?」


  滕瑋一怔,淚眼婆娑望著他。


  她悶悶地說:「你在哄我!」


  時承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阿瑋,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不在乎誰養誰,有時要換個角度想想。女性外出工作也好,在家做事也罷,其本質就是在運動,亦是在工作。」


  「我不在家,你有時不也乾乾衛生,做做飯嗎?這也是一種工作。當然大多數人一些思想難以改變,以大眾思維、大眾做法來要求自己,要求別人。」時承凝了她一眼,「但你不同,因為你外在條件比一般人好得太多,有這個資本。」


  「可明白?」時承挑眉,笑著看她。


  滕瑋一臉呆懵。


  氣氛一瞬靜寂。


  「我有想過卸職,把公司交給滕長澤。」片刻,滕瑋望著時承眼睛說。


  時承神色平常,頷首,「你可以和滕長澤說,我無法幫你作決定,因為你是張欣指定的唯一繼承人。」


  滕瑋聞之,抿著唇。


  「還有,要是我不做總裁了,我能做什麼?」滕瑋一臉迷茫。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突然各種想法湧現,各種情緒撕裂,一時她大腦死機了。


  見她深陷這個問題,時承微微嘆息。


  這個傻瓜壓根就沒懂他的話。


  正欲開口,桌上的手機忽地響了。


  兩人目光一齊望去。


  滕瑋瞥了他一眼,準備從他身上下去,時承伸手握住她腰身,示意不用,他抱著她起身,走向辦公桌前。


  滕瑋雙臂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雙腿夾緊他腰側,頭埋進他頸窩,深深聞著他身上的氣息。


  時承拿起手機,瞥了一眼上面的來電,他微微眯眼。


  「喂,五叔公,有事?」時承說道,單臂攬緊滕瑋。


  離得那麼近,滕瑋當然聽清手機里那人在說話。


  「時承啊,陳科死了,他從恆陽一路跑到南城,打算去南城機場乘坐飛往義大利的航班。我的人在南城高速公路上截住他,但還沒靠近他人一分一毫,陳科的車突然爆炸,連帶人一塊燒死了!我的人也受了傷,一死一傷!」


  「死的還有陳科的老婆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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