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桂花糕

  「主人主人…嗚嗚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塵翻閱了無數古籍，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小玉石精順著袍子爬上來，癟著嘴一臉哭喪樣，後塵早就習慣了它這幅德行，也不知道它這塊石頭原來是不是在水池裡泡久了，動不動就是一大片的淚水。


  於是理都沒理它一下，就捻決將它變回玉扇攬入廣袖，似乎安靜了不少，抬眼過去，才發現妧蘿也玩累了，趴在游蘭的狐狸真身上睡著了。


  一神一狐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偶爾還會在鼻腔吹起幾個泡泡。


  這樣的畫面，仿若歲月靜好。


  後塵俯身將妧蘿抱起，眉頭不免又鎖緊了幾分，她瘦了許多，如今抱起來已經沒有多少重量了。


  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環境變了，即使在睡夢中，也下意識的往後塵懷裡更深處鑽，順帶還用上了小手，扯著後塵的衣領子不鬆手，後塵被她拉扯的沒辦法，本想放下她繼續去看古籍，此刻也只能先陪她躺下來了。


  身上與臉上的傷疤已經被後塵用幻術壓制住，所以游蘭與子言並不知道她受的傷究竟有多嚴重，只會覺得她的聲音跟從前不太一樣，那些前來拜訪的仙友也只是聽說帝姬此前與褚蓉一戰，身體還未大好而已。


  大手輕輕一揮撤去幻術，觸目驚心的傷疤就陳列在眼前，這些傷疤很明顯都是毒素想要強行破體而出造成的撕裂，每一條都輕微凸起，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樣的辦法，生生壓制住了這種原會形神俱滅的狠毒法術。


  後塵輕輕摩挲這些傷疤，心疼不已的時候還會親一親它們，沒關係的，小鳳凰，我總能找到辦法的。


  不論是你的傷疤，還是你的三魂。


  淚水無聲掉落在她的臉龐上，帶著九天玄龍獨有的寒氣，一下子就把她驚醒，還連著一個噴嚏。


  「唔，好涼。」


  身體也變得這麼弱了么。


  她不情願的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又眨巴了幾下眼睛。


  最後她臉慢慢轉紅，囁喏道，「魚兒我餓了。」


  哎，貪吃貪睡的毛病，你還真是每次都一樣，後塵失笑，先是給她隱去了傷疤，隨後點點她的鼻尖寵溺道，「給你做桂花糕吃罷，今日院子里桂花開了，正新鮮。」


  「魚兒你真好！嘻嘻。」她開心一下子就撲進後塵懷裡，拿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撒嬌道，「我要吃好多好多！」


  後塵嘆氣，好壞之分在你這裡，還真是沒有底線啊。


  輕風陣陣，桂花飄香，後塵一襲月牙色的袍子，站在桂花樹下摘選桂花的模樣，不知道又要迷死多少仙娥，然而唯一有幸觀看這幅畫面的妧蘿卻是因為失了神智，隻眼巴巴的盯著他的手。


  看著一堆食材在他手裡漸漸成型，最後出來一塊塊小巧玲瓏還點綴著桂花的糕點，妧蘿對他的喜愛已經達到了最高點，再也不想罵他壞魚兒了。


  把一塊還在冒著熱氣的桂花糕送到她嘴邊，「嘗嘗，小心燙。」


  妧蘿啊嗚一口就把一整塊桂花糕都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養這個小笨蛋，果然很容易。


  「慢點吃。」看她幾乎就要囫圇吞棗的模樣，後塵拍了拍她的背勸道，「怎麼好似我虐待了你一般。」


  「魚兒你明明會做這麼好吃的東西，為什麼天天給我喂那些難吃的？」幾塊桂花糕下肚，妧蘿放慢了速度，問出了她這段時間都很想問的問題，「你是不是討厭我呀？」


  「小笨蛋。」後塵知道跟她怎麼解釋也沒用，這些東西，以她現在的心智是不能夠理解的，只好轉移話題，「都說了多少遍我不是魚兒。」


  「我也說了我不是小笨蛋。」


  「你是。」


  「我不是！」


  「好罷，我不叫你小笨蛋，你也不許將我認作魚兒。」


  沉默了一會兒，妧蘿想了想還是說：「可我就是在沒追到魚兒的時候撞上你的，你還說你不是魚兒變得？」


  哎，後塵嘆氣，腦中冒出一個想法，「那不如，給你看看我的真身？」


  「咦？」


  後塵一笑，瞬時化身成龍，九天玄龍真身數十尺，通體紫黑色，不過呼嘯一聲，整個九重天都要為之一震。


  睡夢中的游蘭也被牽連震的受了驚嚇，狐狸尾巴一捂臉，又接著睡去了。


  「哇，是敖烈。」她驚喜出聲，但很快又低聲下去，神情恍惚的喃喃道，「我是見過的，我是見過的呀。」


  原本因為她叫出敖烈的名字還不開心，眼見著她情況不好，後塵立馬恢復人形來攬住她。


  「怎麼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她迷離的眼神望著他，讓他不禁一怔。


  「是的，我們見過，數萬年前就見過了。」後塵輕攬她入懷，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用輕輕柔柔的語調問：「你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小鳳凰。」


  「嗯。」


  「好，那就從你還是神女的時候說起罷。」


  …


  他們的時間很多，多到可以讓後塵一遍遍不厭其煩的給妧蘿講起他們的過往，他們是怎麼相遇，怎麼錯過，又怎麼糾纏在一起，從崑崙到瑤池再到人間。


  故事那麼長，可你既然想聽，我就慢慢說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