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死了也好
他扶著蕭情坐起來,幫她換了身衣服,趁著現在醫生不在,才帶著她小心謹慎的離開。
在監獄里,溫馳望著窗外僅有的一點光亮,趁著外面的獄警不注意時,把自己的囚衣從下面撕成了一條條的小細條。
蓋著被子,在脖子上纏繞了幾圈,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四周很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溫馳就在這寂靜的內室,永遠閉上了眼睛。
在他突然咽氣的那一刻,蕭情也感覺到了有些異樣,胸口悶悶的,行動不穩的靠在了勒炎北懷裡。
「怎麼樣?要是不行的話我們明天再去看他也不遲啊。」
她倔強的搖頭,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司機,麻煩你開快一點。」
這些勒炎北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把蕭情拉到懷裡,摸了下她的額頭,還好不燙,可她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一點血跡。
「小情,怎麼了?快和我說話啊。」
她一句話都沒有,勒炎北正準備叫計程車把她送回醫院的時候,她緊緊地抓住勒炎北的衣服,直直的盯著前面:「繼續走!」
實在是不能扭曲蕭情的意願,他只能暗自著急,在私下給阿寧發了個簡訊,讓他趕緊帶著醫生。
到了監獄門口,他們正想進去,裡面的人卻說溫馳已經在幾分鐘前已經死了。
她無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完全不相信這樣的情況,她拉著獄警的衣服,搖著頭說:「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們把他藏起來了。」
雖然勒炎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心中卻有說不出的驚訝,他也難以相信溫馳就這麼去了。
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由不得他不相信,只有蕭情還倔強的不願意去相信這些。
她被勒炎北摟到懷裡,就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地方,使勁的垂著他的胸膛,「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為什麼不要我見她最後一面。」
在她心裡有一座無形的壓制著她,想要哭,可心中卻又哭不出來,這種感覺很不爽。
這時候,一個帶著白手套的那人從裡面走出來,朝著勒炎北笑了笑,對著蕭情說:「勒夫人,這是溫先生生前留下的,讓我交給你。」
她顫巍巍的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握著,卻不願意打開。
「請問他真的死了嗎?」
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抓著眼前最後的一顆救命草,強力的問到。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勒炎北,可瞬間就把她的火氣給勾起來了,用力把他推開,擋在勒炎北面前:「是我在問你話,為什麼你要去看他。」
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了,之間勒炎北點了點頭,他才尷尬的看著她:「很抱歉,既然東西已經交給你了,我就先離開了。」
在他走後,蕭情才緩衝過來,抓著勒炎北的手,眼中還帶著淚水,無助的看著他。
「你知道嗎?要不是他代替我去了非洲,我就不可能還活到現在。」
此時,勒炎北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開了,他想要抓住蕭情的手,可全身都不能動彈。
看著危情顫巍巍的離開,他就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裡,然後等她看不見自己之後,才悄悄的跟在她後面。
她打車到了仁德,找陳方要了鑰匙,再次把溫馳的那件辦公室打開了,跪坐在地上,打開了那封信。
心中的大概內容就是後悔當初幫著Will做了那麼多壞事,可這裡面卻沒有提起對她的愛意,只有讓她保重。
「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
眼淚就落在了信箋紙上面,一粒接著一粒,很快,紙上的自己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錘了錘已經有些麻木的大腿,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回辦公室拿包,回家。
在外面,勒炎北就像五年前那樣,一直等著她。
她突然笑了起來,飛奔的沖向勒炎北,緊緊的抱住他。
「我想明白了,這樣的死,對他來說更是一種解脫。」
對於她這個說法,他也是很贊同的,畢竟跟著Will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最後的結果只會是一個,被扔進去喂老虎。
兩人相視一笑,手拉著手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勒炎北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你說我們要不要給樂樂說他已經死了的消息。」
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夜景,悠悠開口:「死者為大,他生前那麼喜歡樂樂,樂樂給他守靈這是必須的。」
知道是一回事,守靈又是另一回事,可勒炎北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還是無奈的閉上嘴,繼續開車了。
她不滿的笑了笑,握著他的手,「以前他對樂樂的照顧不能忘記,所以樂樂必須為他守靈。」
老婆大人都下了命令,他也不能反駁,只好答應,不過想到King還沒有解決,還是有些擔憂。
「恐怕這次要辦的倉促一些了,Will已經被抓回到了義大利,但King肯定會對我們發起攻擊的。」
她緊抿著嘴唇,有些不甘心,疲憊的閉上眼睛,「隨便你們,但樂樂必須為他守靈。」
事情商量好之後,他回去就和阿寧說了這事,阿寧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不過還是慎重的點頭。
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蕭情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就主動說想找慕慧心幫忙,畢竟慕慧心作為溫馳的嫂子,她去的話也好說一點。
話剛出口勒炎北就提出反對。「還是我去比較好,你們就留在家裡,我和阿寧去辦。」
剛想反駁,就注意到勒炎北已經有些不悅了,才嘟著嘴悶悶答應了下來。
在溫馳進入殯儀館的那天,蕭情一襲黑衣,帶著蕭樂樂跪在他棺前,重重的磕頭。
他們之間已經存在很強的抹去,不需要開口就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只有蕭樂樂,害怕的哭了起來。
「媽媽,為什麼溫叔叔要睡在這裡,他不會陪寶貝玩了嗎?」
她又想到了之前溫馳和蕭樂樂相處的畫面,摸著他柔軟的頭髮,「溫叔叔去了另一個地方,可是他還是在你身邊陪著你。」
屋子裡沒有幾個人,這件事沒有公布出去,除了勒家的人,也只有幾個比較要好的了。
林芳芳走到前面來,帶著恨意看著勒炎北:「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可現在看來,你根本連人都算不上。」
Jie本來想上前來勸阻她的,只是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他還是乖乖的等著她回來。
她給溫馳上了一炷香,重重的跪在地上:「溫大哥,以前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就算所有人都不記得你了,我林芳芳也永遠會記得你,每年清明,再來看你。」
林芳芳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在說完之後,就起身帶著Jie毫不留情的離開,但是在門口,她停了下來。
「King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以後的事情就靠你們自己解決了。」
只聽見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最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蕭情一直都把蕭樂樂抱在懷裡,不讓他見到這些大人之間的恩怨。
隨後她也跟著站起來,走到勒炎北面前,拉著他的手說:「放心吧,以後芳芳會理解我們的。」
他依舊面無表情,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意義,義大利那邊的事情的確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就可以解決。
至於蕭情,他擔憂的看著她,又看向靈堂上的畫像。
畫中的溫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這般儒雅的男人死了真是可惜。
他緊握著蕭情的手,沉悶的開口:「現在我最大的情敵死了,我卻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你說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糾葛是不是太多了。」
甚至,他有些後悔在蕭情遇到綁架的時候,為什麼要把辛苦查到了消息給了溫馳,為什麼會一次次的幫他。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在心中對著溫馳說:「以後,所有的事情就有我自己來做了。」
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怨這也算是放下了,在推進火爐之後,蕭情的心就像跟著被烤了一般,渾身難受,
給他選了一塊風水寶地的墓地,順利的把他安葬了,蕭情望著他面對的方向。
「以後你就可以每天看到大海了,到時候一定要給我說說你的感受。」
可回答她的就是無聲的風,還有墓碑上那張帶著笑意的照片。
回到勒家她就大病了一場,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一點胃口都沒有。
慕慧心起初還以為是生病了,還特意叫醫生過來看了好幾遍,可每個人都說沒事。
就連蕭情自己也是跟著搖頭,拉著慕慧心的手說:「媽,沒事,只是最近比較累,休息一下就好。」
入夜,她又夢到了溫馳在非洲的事情,他被一個部落的抓住了,好像是要被作為祭品,火生生的燒死。
大火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還好,才一會就下了一場大雨,成功的熄滅了大火,可他的臉上,已經被燒毀了,就在逃跑的時候,還被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