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緣分盡了
勒炎北開著快車跑到了醫院,直接從樓梯上爬向了六樓,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病房外面,強撐著身體倒了病房裡。
一大群醫生都站在蕭迎雪面前,拿著儀器不停的檢查,他匆匆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儀器,發現有些真的有了變化,下意識的就衝到她的床邊。
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可手上依舊還是一片冰冷,卻絲毫都不在意,眼中還帶著一些淚光,「迎雪,你要醒來了對不對,快點醒來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勒炎北的說話聲,蕭迎雪的眼睛動了一下,手指也下意識的蜷縮了起來。
最先注意到她變化的是一個小護士,一聲驚呼,「天啊,病人的眼珠動了,手指也跟著感覺了。」
聽到了她的聲音,所有人都涌了過來,一不小心就擠到了勒炎北。
他站起來面上一怒,紅著臉朝著他們吼道:「現在好不快滾!」
迫於他的實力,主治醫生不舍的看了一眼還沒有醒來的蕭迎雪,被身後的人拉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阿寧也跟著出去了,並且很懂事的把門關上了。
「迎雪,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你知道我一個人很孤單的對不對?」
蕭迎雪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也許是因為白熾燈太過於刺眼,又閉上了眼睛,隨後又慢慢睜開,看向勒炎北。
「炎北?」
剛說完話就因為喉嚨不適引來一陣咳嗽,勒炎北趕緊把她抱起來,把桌上的白開水遞給她,一杯開水就要見底的時候才放開水杯。
帶著病人特有的柔弱,看向勒炎北時又引起了他的一陣憐惜,可同時卻又從她的臉上看到了蕭情的影子,不悅的搖了搖頭,給她墊上枕頭讓她靠在上面。
「迎雪,你還能醒來真的是太好了。」
他激動的拉著她的手,眼中還帶著一些紅血絲,他竟然哭了出來。
他還沒從她醒來的消息中恢復過來,她頭一歪,又昏迷了過去。
「迎雪,迎雪?」拍了幾下她的臉頰都沒有什麼用,他一下子就茫然了,使勁的搖晃著蕭迎雪,「迎雪,不要嚇我,快點醒來啊。」
門外的阿寧聽到裡面的聲音,飛快的跑過去把一聲拖了過來,不顧禮儀的推開了蕭迎雪病房的門,把醫生推了進去。
「老大,先讓醫生看看蕭小姐到底是怎麼了?」
他把勒炎北從旁邊拉過來,強制性把他推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望著她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勒炎北無力的垂著雙手,任由這些人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
經過一番檢查,她還是沒能醒來,醫生站到勒炎北面前,說了聲抱歉,扯下口罩:「很抱歉,蕭小姐又昏迷過去了,再次醒來到現在都還是個未知數。」
他眼神幽深的望向醫生,緩緩開口道:「她要是不能醒過來,那你也不要在這了。」
被這麼一嚇,病房裡的氛圍就沉重起來,站在他面前的醫生更是,額頭上已經有了不少汗珠,彎著腰,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老大,蕭小姐這邊我會隨時看著的,您現在還是早點回去,少奶奶在家等著你。」
阿寧走到他面前,彎著腰在他身邊說,催促他趕緊回去。
可勒炎北轉過來給了他一個冷眼,冷得他打了個哆嗦,張開嘴就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又默默的站到一邊去了。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才終於消停了下來,見蕭迎雪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勒炎北也起身離開了。
回到已經陷入一片沉寂中的勒家,他輕聲的上樓,可害怕吵醒蕭情,自己便去書房睡了一晚上。
在房間里,蕭情披著一件披肩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無神的望著門口,一坐就是一整個晚上。
同樣的慕慧心當晚也不好受,聽說是公司的事情,她馬上就打電話問清楚了情況,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
那麼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蕭迎雪那邊出事了,不然他不會這麼慌張的,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大年初一一大早院子里就已經響起了鞭炮的聲音,蕭情早早的就下來和慕慧心一起上香祭神。
沒有人說話,慕慧心和蕭情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什麼,尷尬的祭完神之後便各自散去了,至於還在樓上睡覺的勒炎北,誰都沒有心情去理會她。
「小情,不管怎樣你都是媽最貼心的孩子。」在她即將上樓的時候,慕慧心及時開口叫住了她,目光堅定的望著她。
她眼中一熱,抿著唇笑著點頭,有些哽咽的說到:「你永遠都是我媽。」
說完便轉頭上樓,她害怕要是再回頭的話,她會忍不住哭出來,到時候又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過了初春,天氣轉暖,已經懷有兩個多月身孕的蕭情慵懶的躺在花房裡的躺椅上,林芳芳焦急的在旁邊走來走去。
在這段時間裡蕭迎雪再也沒有醒來過一次,她也開始著急起來,不知道蕭情什麼時候能和自己離開。
「小情,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們走啊,這蕭迎雪可是馬上就要醒了。」
她只是無所謂的仰起嘴角,轉過來平靜的看了一眼扶著肚子的林芳芳,「我打算找個時間告訴她我懷孕的事情,你們先走吧,過一段時間我就來找你們。」
「你……」林芳芳伸出手指指著蕭情,很氣惱到了現在她還這般雲淡風輕,恨她的不幹脆。
她嘆口氣,坐在蕭情的旁邊,伸手去玩弄她柔順的長發,說:「我也不能陪你多久了,Jie在國內的事情基本上都處理好了,現在我也要回去了。」
「那你一路走好,我要離開的時候會和你聯繫的。」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我今天下午的飛機。」
林芳芳掰著手指,自嘲的笑了笑,放下她的頭髮站了起來,背對著她。
蕭情也跟著站起來,從背後抱著林芳芳,把頭放在她的肩上,「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分別只是這短時間的不是嗎?」
兩人皆是一陣沉默,林芳芳是惱怒蕭情不能和自己一起離開,而她則是想著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才能再見。
也許那時候別人都不記得她了,也許是等她能夠平靜的接受別人同情眼光,也許是她孩子長大的時候。
下午她把林芳芳送到了機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當飛機越過她頭頂的時候,她抬頭望了一眼,然後攔了個車去了自己之前找的那家理財公司。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單子,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已經有了很大的一筆錢,此時卻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錢了。
職業經濟人看出了她的疑慮,帶著職業微笑把一份單子遞到她面前,「女士,您要是不放心把錢存到自己的名義下,那我們這邊可以幫您代辦銀行業務,可以幫您開戶,幫您受理這筆款項。」
她拿起資料仔細看了一番,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出了理財公司。
外邊陽光正好,現在正是曬個日光浴的好時節,她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溫暖的陽光,同時還想著醫院裡陪著蕭迎雪的勒炎北。
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接戒指,現在卻覺得它十分的礙眼,陽光折射過來的光亮刺傷了她的眼睛,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了。
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的一個小朋友拉住了她的衣角,充滿童真的看著她:「大姐姐,你怎麼哭了,媽媽說現在應該高興才對。」
她蹲下身來捏了下小孩子光潔嫩滑的臉蛋,強撐著笑意說:「姐姐和一個人的緣分盡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因為捨不得,大姐姐就哭了啊。」
他嘟著嘴有些迷茫的搖頭,伸出手放在蕭情的頭頂,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大姐姐,你要是想她了回來看看她不就行了嗎?」
「大姐姐的這個朋友不希望大姐姐出現,所以大姐姐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是和爸爸一樣嗎?去了很遠的地方,他也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孩失落的垂下頭,眼淚順著眼眶流了出來,他猛地一下子抱住了蕭情,把頭埋在她的脖頸中,「大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那人不想見你我想見你。」
被一個小孩子的眼淚灼傷了她已經麻木了的心臟,她抬起頭就看到對面那個溫婉的女人正看向他們,她看了眼懷中的孩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小孩是她的。
失神的回到了勒家,只見一個人靜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那個背影看著還有些熟悉。
聽到後面的聲音,蕭迎雪還以為是勒炎北回來了,站起來轉了過來,「炎北,你……」
一見是蕭情,她的臉馬上就冷下來了,,厭惡的看著她,「蕭情,你怎麼會在這?」
見到蕭迎雪的那一刻她也覺得尷尬,但馬上就轉移了視線,平靜的朝樓上走去,對於這個人,她直接無視了。
「站住,你跑什麼跑,是你把我弄進去的對不對!」
突然她跑到樓梯口攔住了蕭情的去路,面目猙獰的望著她,眼中燃燒這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可以把她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