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涯歌女
白顏用食指點在三道的額頭上，瞬間散發出一道光芒。
「仙術縱橫我剛才已經傳授給你了。」白顏對三道說。三道開始在腦海中瀏覽白顏給他關於仙術縱橫的方法。
「老師你能不能轉身過去，你稍微等我久一些，好嗎。」三道一本正經地向白顏提出要求。
「為什麼？」白顏不解地問。
「難不成老師你很喜歡看男生換女裝？」三道突然憋不住笑了。
「不是，我轉過去，你換快點。」白顏轉過身去坐在凳子上開始喝茶。
過了十分鐘。
「還真有點好奇啊。」白顏往身後偷偷瞄了一眼。
「.……」白顏發現三道用仙力將多餘的窗帘、床單掛起來遮擋住了自己，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裡面。
「好小子，還留了這一手。」白顏只好作罷，轉身繼續沏茶。
三道在幕後手忙腳亂總算把那套靛藍色的女裝穿好了。
「仙術縱橫。」三道使出了仙術縱橫，六道仙術在他頭部穿梭。他的頭髮慢慢變長了，當頭髮長至腰間時他就停了下來。
三道把買給寧若嫣的首飾、髮帶、胭脂都拿了出來。
「先借用老婆大人的東西了，幸虧當過Cosplay的化妝師一段時間，不然我這回糗大了。」三道開始在給自己上淡妝，梳理頭髮綁上髮帶戴上首飾。
過了二刻，三道收起了窗帘和床單對白顏說了聲：「老師，好了。」
白顏轉過身來，驚得嘴裡的龍井茶都噴了出來。
三道何止是像思怡仙子，根本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頭棕發順得發亮，兩條絲帶交纏的小辮略帶著些俏皮。修過的眉毛精美絕倫，棕色的美眸流轉左顧右盼好似未出閣的少女滿懷期待。帶著點點紅潤光滑可人的鼻子也無人能比，嬌嫩的嘴唇薄厚有致，色澤如同成熟的海棠果般討人喜歡。寧若嫣、莫如卿、花小閃、何曦雯瑾加起來都沒三道這身打扮好看。
「你的父母是誰？」白顏的神色有點不太對勁。
「我不知道，我一生下來就被遺棄了，是謫仙人師傅把我救起的。」三道坐在茶几旁。
白顏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三道：「你會不會.……是思怡和別的男人生的，你現在的模樣和她一模一樣。」
「我想真的只是巧合罷了，長得相似的人很多的。師娘那麼愛你，又怎麼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老師你是在質疑自己的愛情啊，在愛情里不自信，這可是大忌。」三道說。
「好吧，回到正事上。待會你就去大街上，記住要走得很快很慌忙。在深夜如果你還是漫步在大街上，我想他們是不會抓的，一看就知道你有備而來。你若是裝成在慌忙趕路的女子，被抓的可能性才大。」白顏很有預謀。
「我明白了，老師，待會就行動。」三道說。
三道深夜在大街上快速地行走著，他這不太像夜間趕路的女子，倒很像趕街買菜的少婦。
「啊！」三道被一個人整個麻袋套了進去。
三道被帶到了何曦雯瑾的千鶴閣。
「顧凌颺，這次帶回來的貨怎麼樣？」何曦雯瑾問那個將三道裝進麻袋的男人。
那個名叫顧凌颺的男人身材高大卻修長，腰間一帶有把十分古樸的長劍。眼睛是深邃的顏色，他的眼神放在何曦雯瑾身上是富含感情的，熾熱的。在其他的事物上卻是冷漠的，他那張俊朗的臉讓他看起來並不像壞人。
「沒看清，你不是要是個年輕的女的就行了嗎，曦雯。」顧凌颺輕輕喚何曦雯瑾的名字。
「別那麼叫我，只有莫熾勇才能那麼叫我。」何曦雯瑾說。
「又是他嗎.……每次都這樣呢.……」顧凌颺自嘲地說。
「我看看長什麼樣。」何曦雯瑾解開麻袋。
「.……」何曦雯瑾看到三道就驚呆了，「這次抓回來的怎麼這麼好看，甚至比我還好看！」何曦雯瑾有點生氣。
「她確實比你好看，不過我不喜歡，我只喜歡你。」三道覺得顧凌颺的情話說得並不怎樣，也太直了吧，專一到有點傻缺。
「五百年了，我都是這張臉。我想我是時候換張臉了！」何曦雯瑾覬覦三道的容貌。
「原來你們還真是少女失蹤案的幕後黑手啊！」三道一個後空翻，離何曦雯瑾和顧凌颺隔開一段距離。
「憑你那三星九級的實力怎麼對付我們兩個八星的？」何曦雯瑾笑了。
「你們抓我有什麼用，我是男的啊。」三道將首飾髮帶通通摘下，用水卸了淡妝，將頭髮變回原來的長度。
「可惡，你居然敢耍我們，你知道了那麼多我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千鶴閣的。」何曦雯瑾目露凶光。
「三道，你出來偷偷調查少女失蹤案怎麼不告訴我？」寧若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三道身旁。
「這位兄台，是位姑娘吧。」顧凌颺指著寧若嫣說。
「哎呀小姑娘長得真是不錯嘛，我吸收了的話，說不定定顏珠的功效能抵上二十年吧，之前的一兩個月就失效了。」何曦雯瑾又開始打寧若嫣的主意。
「神冰玄魄，極地冰封！——」寧若嫣用神器召喚幾道千年玄冰沿地突襲過去。
何曦雯瑾和顧凌颺輕鬆閃過。
「我說你們膽子怎麼那麼大，原來是帶著神器啊，這個神器，我今天非收不可！」何曦雯瑾拿起古琴彈奏，每撥動琴弦一聲，就發出一道風屬性衝擊波。
何曦雯瑾的攻擊可謂是十分密集，三道和寧若嫣的身上，都受了傷。
這時候白顏從手環出來了。
「何曦雯瑾，你究竟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白顏問到。
「要不是四百年前，我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容顏極速老化。我會花那麼多的時間為定顏珠吸收新鮮的容顏嗎？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吧。白顏，我知道你解封就是為了尋找思怡和神器。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打不過你，你們走吧。」何曦雯瑾說。
「可你吸收了那麼多無辜女子的容顏，這筆賬怎麼算？」寧若嫣擺出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
「我勸你們不要得寸進尺，就算打不過白顏，我也有撤退法寶。」何曦雯瑾說。
「你……真的要用那個？」顧凌颺問，「不太好吧。」
「不拿她們練這個還能拿她們幹嘛，養老送終嗎？」接著何曦雯瑾念了一些聽不懂的咒語，大批散發著黑氣滿臉皺紋的老女人被召喚出來。
「何曦雯瑾，你墮落了。這是噬魂殿特有的攝人魂魄將人變成行屍走肉的法子，你和噬魂殿什麼關係？」白顏嚴肅地問到。
「我就是噬魂殿六堂主何曦雯瑾。」何曦雯瑾身上散發的邪氣很重，之前在水榭歌台表演的仙氣全無。
「噬魂殿，我跟你們沒完！」三道的臉色很難看，「你們可還記得太華派？」
「幾年前滅的小派，雖然那次行動我沒有參加，但是這有什麼好提的。」何曦雯瑾說：「你就是上次分殿失火來挑釁的小鬼？」
「你們噬魂殿，都該死！」三道說，「召喚多多.……」
「無需召喚，我們的陣容夠了。」白顏打斷三道的召喚。
「你們還真的好自信呢，只要你們碰到了黑氣就有成為我傀儡的可能，之前寬厚大量放你們走你們不聽，現在可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何曦雯瑾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之前還在擔心你不出這招，怕寧若嫣的神冰玄魄打不中你，這下倒好，這回必然「聯繫」到你。」白顏說。
「什麼？！」何曦雯瑾還沒反應過來。
「我懂了，霜雪千年！——」寧若嫣凍住了所有的行屍走肉，何曦雯瑾由於是召喚人，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不好.……我的定顏珠。」何曦雯瑾快要倒下來的時候顧凌颺扶住了她：「曦雯，別怕，我在……」
「我的臉……啊啊啊啊！」何曦雯瑾的定顏珠由於被寧若嫣的霜雪千年冰封住了，法力失效容顏正在加速老化。不過一會的時間何曦雯瑾的頭髮就全變白了，臉上也開始出現皺紋。
「我帶你去找莫熾勇，他是九星並擁有火屬性的高修為修行者。你是他的紅顏知己，他沒理由不救你的。」顧凌颺將何曦雯瑾抱起。
「不要！與其讓他看見這樣的我，不如讓我去死！」何曦雯瑾的態度很強硬。
「曦雯，抱歉。」顧凌颺將何曦雯瑾打昏，「積岩成山！——」顧凌颺召喚出岩石將三道、白顏。寧若嫣困在裡面，然後帶著何曦雯瑾前往莫熾勇所在的衡焱谷。（地圖上屬於西月國管轄，實際上衡焱谷的主人只有莫熾勇一個。）
三道、白顏、寧若嫣打破岩石出來的時候，顧凌颺和何曦雯瑾已經不在現場了。
「老師，怎麼辦，他們跑了。」三道垂頭喪氣地說。
「沒事，我們還是能知道他們去了哪。」白顏一點也不擔心。
「對哦，老師你還有魂線啊！」三道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
「白顏大仙，魂線是什麼？」寧若嫣好奇地問。
「這是我和三道之間的秘密。」白顏將三道拉過來對寧若嫣說。
「切，不說就不說嘛，我還不樂意聽呢，哼。」寧若嫣扭頭。
「噗。」三道偷偷笑了。
「好了，現在已經是三更了，回客棧吧，休息休息，明天再找吧。」白顏說。
一夜過去，公雞的鳴叫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可這個時候，三道和寧若嫣在各自的房間里睡得很熟。
顧凌颺才剛剛帶著何曦雯瑾來到衡焱谷。
「顧凌颺，你一向不是很恨我的嗎，你這次怎麼會主動來找我？你懷裡所抱的這個老女人是誰？」莫熾勇說。
莫熾勇是個擁有著火屬性的高修為者，是整個平行大陸單屬性修行到九星的人。但是他的單屬性並不吃虧，因為他的火是純靈之火，純靈之火就是神火繼承，火神祝融的後代。他的頭髮是灰色的，眼瞳卻是烈焰般妖異的紅色。長著一張讓萬千少女心動的臉龐，可他實際上已經活了七百二十五年了。
「她是何曦雯瑾，她的定顏珠被凍住了，需要你用純靈之火將定顏珠外面的千年玄冰化開重新讓定顏珠釋放出法力。」顧凌颺說。
「原來是曦雯啊，她就不該加入噬魂殿又強取定顏珠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我會救她的，把她給我。」莫熾勇的話中有幾分感嘆和幾分無奈，他從顧凌颺那裡接過何曦雯瑾。
莫熾勇抱住何曦雯瑾趕往焱心練功房。
「是熾勇嗎.……」何曦雯瑾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莫熾勇懷裡的溫度。
「曦雯，別說話，是我。」莫熾勇帶何曦雯瑾來到焱心練功房。
「純靈之火消融！——」莫熾勇將純靈之火轉化為熱能量流傳入何曦雯瑾體內。
「啊，好熱。」何曦雯瑾呢喃著。
「曦雯，你忍一下就好了。」莫熾勇的頭上也冒出了汗。
過了十分鐘，千年玄冰化開，定顏珠的法力生效，何曦雯瑾的髮絲變黑容貌恢復從前。
「熾勇，對不起，我答應了你近段時間內不來找你的，我失約了。」何曦雯瑾對莫熾勇說。
「你都這樣了，這些都先放在一邊吧。」莫熾勇溫和地說。
「你還在等他么？」何曦雯瑾問。
「你說陶行？」莫熾勇問。
「對。」何曦雯瑾說，「我明白他是你的宿敵，你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打一架，不過很奇怪你們從來不互相殺死對方。」
「我和陶行每一次對戰都是用盡全力要置對方於死地的，但總是平手。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對手，可能我和他打出感情了吧，沒他的日子我總覺得不是很有趣。你別想歪，我只是覺得陶行這人除了打架的時候很討人厭以外，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比如我和他打架之前會吃餐飯喝杯茶還會聊點天……」莫熾勇的臉上難得出現笑容。
「雖然我不是很懂……」何曦雯瑾說，「但我知道，陶行對你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吧。」莫熾勇思考了下說，「你的定顏珠剛剛恢復功效，你趕緊用仙術調息下。」
「好的。」何曦雯瑾開始調息。
顧凌颺就站在焱心練功房門外。
「你進去吧，她恢復得差不多了。」莫熾勇從顧凌颺身邊走過。
顧凌颺來到焱心練功房內。
「曦雯，你怎麼樣了？」顧凌颺焦急地問。
「我不是好好的嗎，還有別那麼叫我。你趕緊扶我起來。」何曦雯瑾命令顧凌颺。
「是。」顧凌颺把何曦雯瑾扶了起來，但是何曦雯瑾腳發麻沒辦法走路。「顧凌颺，背我。」何曦雯瑾繼續說到。
顧凌颺將何曦雯瑾背到背上。
「你怎麼那麼輕，你最近是不是少吃東西了？」顧凌颺問。
「可能最近在忙定顏珠的事情，沒什麼胃口。」何曦雯瑾說。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顧凌颺微笑著說。
「我要吃海鮮粥，然後你再做一份紅燒排骨給熾勇，不要放辣椒，熾勇他不吃辣。」何曦雯瑾用食指點著嘴唇。
「明白了……為什麼想吃海鮮粥，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做吃的給你嗎？」顧凌颺問。
「你猜對了。」何曦雯瑾說。
顧凌颺將何曦雯瑾放在木椅上，俯下身對何曦雯瑾說：「何曦雯瑾，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你的男人，還是你的狗？」
「要不是我三百年前從天狗族裡救了被他們稱為「天煞孤星」的你，你怎麼會有今天？我可是從小看你到大，你是不是我的狗也無所謂吧。但是我的男人，只有莫熾勇配得上。」何曦雯瑾說。
「我去做吃的了.……」顧凌颺起身去廚房，他早就知道他無論什麼時候問何曦雯瑾，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失落也是難免的吧。
一個時辰過後，顧凌颺將做好的海鮮粥、紅燒排骨和其他幾個小菜端上客廳。
「顧凌颺，難得你會做菜啊，我要好好嘗嘗。」莫熾勇坐到桌邊。
何曦雯瑾給三個碗打了海鮮粥，第一碗打給莫熾勇，第二碗打給自己，第三碗打給顧凌颺。
莫熾勇喝了一口粥，吃了塊排骨和一些小菜，沉默了一會兒。
「廚藝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還是比不上陶行做的排骨好吃啊。」莫熾勇說。
場面一度很尷尬。
「我說錯什麼了嗎？你們怎麼都不動筷了？」莫熾勇驚訝地說。
「來，你身體剛剛恢復，吃塊排骨吧。」顧凌颺給何曦雯瑾的碗里夾了塊排骨。
何曦雯瑾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碗里的排骨夾給莫熾勇。
「顧凌颺，你和曦雯生活了三百多年，你就不知道曦雯吃的肉類只有海鮮，喜歡吃水果和各種糕點嗎？」莫熾勇說。
「我一般都是執行任務比較多，只是偶爾會做吃的給她。加上和她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不多，吃飯的時間都是錯開的。我還是有一些地方不能照顧好她，所以我想也是時候你來照顧她了。」顧凌颺懂得，當愛一個人愛到極致的時候，就該放手祝她幸福了。
「看不出來今天還挺熱鬧的啊。」陶行身負兩把黑金長刀攜帶一把銀色匕首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也恰好打斷顧凌颺和莫熾勇之間的談話。
「我在等你。」莫熾勇說。
「我來了。」陶行將武器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