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街邊小販
最後周煥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密函送出去了，沈瓔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她也不關心這個，這幾日周煥章也不和那幾個大臣喝酒了，每日就帶著她走街串巷，好像在尋找各種好玩的地方，活脫脫的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沈瓔覺得估計這會兒徐顧引在暗地裡偷笑吧。
其實，他哪裡知道，其實也就是這些平日里的聊天，看似閑聊就能知道不少的東西。福州是沿海的城鎮，周煥章也經常帶著她去海邊轉轉。
當然，這個時代的海邊和現代修建的漂漂亮亮的海濱棧道自然是沒法比的，海邊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座房子，沙灘上零零星星的趴著幾隻小船，海浪翻滾，帶著呼嘯聲。周煥章帶著沈瓔在這裡慢慢走。
沈瓔踩在柔軟的沙子上，笑著看向周煥章，「其實要光腳才真的舒服呢！」
不過，周煥章自然是不會允許她光腳的，只是說道，「等到以後帶你來的時候，再讓你玩個夠。」
「嗯，好啊。」沈瓔也笑著點點頭。至於說是不是真的會來，那誰知道呢。
倆人走了一會兒，轉過去居然到了一個不大卻挺繁華的街道上，沈瓔瞪大了眼睛，「這裡居然還有集市？」
「是啊。」周煥章看著沈瓔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我也是前兩日才發現這裡居然是有集市的，而且買的多半都是一些從海外過來的東西，所以就帶你來看看。」
周煥章的話還說完，沈瓔就已經奔出去了。
這裡簡直就像是在現代的時候她曾經去逛過的那種古著店，而且這裡的東西明顯就真多了啊！沈瓔看著一片描繪著聖母瑪利亞的彩繪玻璃，目瞪口呆，「你這是從哪個教堂上敲下來的嗎？」
攤主見沈瓔似乎還挺懂，便笑著說道，「自然不是，這是之前經過這裡的一個洋人賣給我的，若是姑娘喜歡就便宜賣給姑娘好了 。」
周煥章這個時候也跟上來，「你喜歡這個？」
沈瓔看了看，搖搖頭說道，「算了，買回去了也沒地方擺。」
這個倒是實話，沈瓔和周煥章也倒是沒什麼遺憾，往前走了走周煥章發現沈瓔明顯對一些小東西更感興趣。比如說現在沈瓔手裡把玩的一把摺扇，這個和中式的摺扇有著決然不同的差別。中式的摺扇講求風格，骨架多是清爽的，配合以緞面蘇綉或者是水墨畫。
而沈瓔手裡的這把扇子，在扇骨就有著他看不懂的華麗複雜的花紋，扇面也是極其繁複，看著就是一個花團錦簇。沈瓔把扇子拿在手裡，眨眨眼，「好看不？」
「還不錯。」周煥章笑著點點頭。
沈瓔把扇子拿在手裡，攤主見沈瓔是真的喜歡這些東西，便笑著說道，「姑娘若是喜歡就買一把，一把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沈瓔有些不可思議，「這不就是一把將普通的摺扇，怎麼能要這麼貴？」
「姑娘這是不知道，就這樣我還是虧本賣的。」攤主說到這裡簡直都要哭了，「原本以為出去進一些西洋的稀奇貨回來，大家沒見過會很好賣的。結果誰知道，快到岸邊的時候，忽然來了一群匪盜，把我的大部分身家全都給洗劫一空，現在為了籌錢i現在也就只能是提高這些個小玩意價格了。」
「但是，提高了，大多數就不會買了啊。」沈瓔也是指出來。
那小攤主露出一個苦笑，「那也沒辦法啊。」
「但是，我聽說不是可以雇傭朝廷的水師保護你們的東西不受損失啊。」沈瓔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怎麼不雇傭水師？」
「我們這種小本生意，哪裡還有錢雇傭水師了，」還沒的等這個攤主開口，那邊一個小販也跟著開口道，「我們這些貨物本身千里迢迢從那頭運過來也就很費勁了，也是花費了巨大成本的，但是如今若是雇傭水師，那不但不用賺錢了，說不定還會坐牢！」
「坐牢？」沈瓔詫異的問了一句。周煥章心裡一動，往前又走了兩步，「他們依據什麼律法會讓你們坐牢？」
「哼，還需要什麼律法。」那老闆冷笑一聲，「在這裡，那徐總督就是律法！皇帝老子天高皇帝遠，根本就管不到我們這裡來，那徐顧引就是最大的律法。」
周煥章的眉頭跳了跳，沈瓔怕他現在就發作起來，便直接伸手就挽著他，抓起一個扇子還有一頂帽子，「我們就要這個了。」
說著就把手裡的銀子給了那小販，小販笑眯眯的收下了，又給沈瓔送了一些小物件兒。
周煥章和沈瓔又走了幾家，了解的情況也基本都是大同小異的，倆人對視一眼，又選了幾樣東西就轉身回了府邸。
進了門以後，周煥章的怒氣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如此對待百姓！這個徐顧引也不知道打著大皇子的名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嗯。」沈瓔點點頭，「爺，其實我覺得那些匪盜也是徐顧引給雇的。」
「這不是你覺得，是就是！」周煥章怒氣沖沖的說道。
「嗯？」沈瓔沒反應過來，周煥章這才說道，「這次我作為欽差出巡，父皇特意將他的『天窗』供我使喚。」
原來如此 ，沈瓔這才知道周煥章這趟能夠知道這麼多，估計都是這些暗衛的緣故。既然有暗衛，有些事情就好辦多了，沈瓔想了想，「徐顧引做出這麼多事情，他的家裡肯定是有個賬本，到時候若是能夠拿得到這個賬本，那就萬事不愁。」
「只怕是不容易的，」周煥章搖搖頭，「我先前也是想過這個，但是總督府實在是太大，真的要找出來實在是不易，而且你也知道徐顧引是成王的人，周煥熙手裡握有兵權，這個徐顧引能做到福建總督多半是跟著周煥熙當年立功過的。」
「也是，」沈瓔仔細想了想也是點點頭，「這人腦子很好，只怕是當時立功不小。」
「沒錯。」周煥章也十分贊同。
「那……」沈瓔想了想，「既然不能暗地裡搜，那就明著搜好了啊。」
「正是，櫻櫻和爺想都一塊兒去了，」周煥章伸手把沈瓔攬進懷裡，「讓你每天跟著我東奔西跑也是難為你了。」
「這有什麼難為的，」沈瓔笑笑，反手抱著周煥章，「能跟著王爺這麼單獨相處這麼久，才是我的福氣呢！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你啊。」周煥章無奈，點點她的腦袋，「也就你喜歡到處亂跑，若是換了其他的女人自然是跑不過來的，你倒是每天都精神好的很。」
「嘿嘿，」沈瓔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是因為我精神好啊！」
「是嘛？也不知道是誰頭天晚上一直叫著不行了，困死了，讓爺放過的。啊？」
果不然不出周煥章所料，沈瓔的臉立刻就紅了，不過今兒不是在外人在場的時候了，沈瓔回身打了一下周煥章，「爺每次都說這些，羞死人了好不好！」
「哈哈。」周煥章被沈瓔打了，也不惱，他總是覺得沈瓔這樣子才是最可愛的。
倆人又鬧了一會兒，這才消停下來，周煥章感嘆的說道，「現在就等父皇那邊的消息了。」
「嗯，是啊。」沈瓔也跟著符合，她相信皇上雖然人確實是老了，但是腦子應該還是清醒的吧，不然也不配做這個皇帝了。
皇宮。
昭成帝看到了那封密奏，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的那張薄紙，嘆了口氣，「老大啊……」
老太監站在旁邊，紋絲不動，其他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更加是不管出揣測昭成帝的聖意。昭成帝想了想，問道，「淑妃現在在做什麼？」
「回稟皇上，」老太監立刻就回答道，「淑妃娘娘這會兒只怕是還沒有睡下，皇上可是要過去？」
「嗯，行吧，今兒就去淑妃宮裡好了。」昭成帝站起身來，身材也是有些發福了，行動也也是變得遲緩了不少。
果然是老了啊……昭成帝心中感慨。
那邊淑妃宮裡聽說皇上要過來，一個個也都淡定的很。
自從寧王爺去了福建以後，皇上過來的次數明顯的就增多了起來。淑妃坐在榻上，也懶得讓人給她梳頭，反正都已經見了皇上幾十年了，她什麼樣子皇上沒見過？何必就為了這點子時間去折騰個半天？
淑妃估摸著差不多了，便帶著張氏親自去門口迎接，果不其然沒多會兒，昭成帝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過來。淑妃福身行大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嗯，起來吧。」昭成帝伸出手去，淑妃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把手放到昭成帝的手裡，倆人相攜進了內殿。
昭成帝進了屋子，屋子裡常年都點著清淡的百合香，昭成帝感嘆說道，「你這裡總是這麼溫馨。」
「皇上喜歡這裡，就是臣妾的榮幸了。」淑妃笑著說道。
昭成帝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保養得宜，舉止大方，隨著時間的沉澱，這個女人散發著和年輕的時候相比的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