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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生產(上)

  逢年過節,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走家串戶。


  在這點上,貧民老百姓和天朝皇家沒有任何的區別,只不過在表現形式上高級不高級而已。百姓家裡無非就一大家子親朋好友圍坐在一起吃頓飯了事,天朝皇家雖然也是吃頓飯,那這頓飯就得而複雜許多了。


  吃飯前各種寒暄問好,各種高級禮品互相贈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來就放庫房落灰的節奏,然後再把府上的景緻擺件都誇讚一番,大家你來我往的互相隱晦的表示一下對對地方的欣賞或者鄙視。


  真正到了吃飯的時候,又是推杯換盞,唇槍舌戰,各自端著各自的氣質,大家互相禮讓。


  吃完飯要告辭,不知真假的挽留來回又折騰一炷香。


  這才算是完整的一頓飯。


  沈瓔聽周煥章這麼說,聽著都覺得累。


  整個春節周煥章和顧錦薇幾乎都在這種節奏中度過了,沈瓔摸摸周煥章的臉頰,「怪不得吃了這麼多頓,居然還瘦了。這飯吃的也太辛苦了啊。」


  周煥章嘆了口氣,「是啊,所以櫻櫻得好好安慰我一下。」


  「我不是正在安慰你嗎?」沈瓔莫名其妙的看著周煥章。


  「你這是安慰我?」周煥章也吃驚。


  「啊,不然你以為呢?」沈瓔一副我明明在安慰你,你卻不知道的無辜表情看著周煥章。周煥章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明顯倆人的思維不在一個點上,各自在想各自的。


  得,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周煥章也不計較這些東西,他說道,「明日過完十五就又要上朝了,你身子不方便,不然的話就帶著你出去看燈節了。」


  「是啊。」沈瓔也是可惜,不過很快她就滿血復活,「沒事兒,等到明年,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把咱的兒子也帶去,一家三口,多好啊!」


  周煥章喜歡就是顧錦薇的這種每天樂顛顛的個性,微笑著點點頭,「是啊,明年就可以帶著兒子一起了!」


  「嘿嘿。」沈瓔開心的躺在周煥章的腿上。


  周煥章也由著她各種的鬧騰,反正是在自己家裡,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元宵節,反正沈瓔這種挺著肚子也不能參加的,自然就不去在意了。


  因為懷孕的月份越發打了,胎兒頂著胃,吃也吃不多,吃多了就難受,而且還要是好消化的。所以現在東膳房一天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備著各種吃的,就是為了防止沈瓔隨時會餓。元宵節也就吃了兩口湯圓,就當過節了。


  至於說顧錦薇和周煥章是怎麼過節的。


  她也不關心,她也沒空去關心這些個東西。


  過完年後,生活還是按部就班的繼續。


  隔世軒也是開始為了沈瓔的生產早早兒的就忙碌起來了。


  李氏也是要求儘早的把產房給布置起來,屋子裡要每天要燒炭,讓屋子裡保持暖和乾燥 ,而且還要每日熏艾草。


  周煥章怕人手不夠,便又多派了幾個奴才過來打下手,這麼一來隔世軒除了李氏和雪飛兩個掌事姑姑,雪盞雪玉兩個大丫頭,下面伺候的又多了四個丫頭,用來做粗活的。而李成福那邊也是除了小林子以外,下面也有了四個小太監,李成福也都各自給他們安排的活計。


  隔世軒也是徹底的熱鬧起來了,每日人來人往的,人氣兒也多了許多。


  好在隔世軒地方大,人多也不怕了。


  李氏看了看四周,心裡頭嘀咕,這才是一個主子該有的樣子呢。以前就那麼幾個丫鬟太監的像什麼樣子,雖然說人手也夠的,但是卻顯得小氣了很多。


  不過,那個時候,沈瓔的身份也是不配要很多人伺候的。一個夫人能夠有他們這些奴才伺候,其實都算是因為王爺寵著了,換做其他夫人,斷斷沒有這麼多人的。


  只是,現如今,沈瓔要抬側妃的位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聽說這個事兒,王爺都已經上奏皇上了,現在就等著沈氏的這個孩子生下來,那就能封為側妃了。


  封為側妃以後,那就必然是正經的主子了,當然這個伺候的人也是要增多一些的。


  沈瓔發動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半夜的時候,沈瓔被一陣一陣的絞痛給驚醒了,腦門滿是冷汗,她也顧不得旁邊睡的是不是王爺,自己是不是要守規矩了。


  只是感覺自己似乎在用全身最大的力氣去拍周煥章,周煥章被沈瓔這一拍跟著就驚醒了,之前李氏也是交代過,說這孕婦生孩子可沒有早晚之說,到了九個月左右每日都要好好的顧著,說發動就發動了,基本上等於沒有預兆的。


  遂周煥章這段日子也是睡眠淺的很,生怕有點兒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周煥章睜眼就看到沈瓔已經是滿頭冷汗了,知道這肯定就是發動了,立刻起身,也顧不上穿外衣了,直接就叫了李氏。


  李氏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看,立刻叫著,「快!快,進產房!夫人發動了!」


  這一聲兒讓整個隔世軒都熱鬧起來了,周煥章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抱著沈瓔就進了產房了,李氏還在外面張羅著,「產婆呢?產婆呢?快把產婆找來,夫人馬上就生了!」


  雪玉見那小丫頭玩一臉的茫然,自己也是等不及了,轉身就跑著去找產婆了。


  幾日前,產婆就都給找來了,就在隔世軒的後面住著,同時,皇上還派了一個醫女過來日日守著。雪玉過去的時候,她們也正在往這邊趕,看到雪玉,認出她是隔世軒的大丫鬟,立刻說道,」姑娘,是不是夫人要生了?」


  「是是是,趕緊的吧,你們趕緊跟我來!」雪玉神色緊張,帶著這些產婆和醫女就匆匆的去了產房。


  剛到門口就看到周煥章在產房門口踱步子,雪玉停下來就要行禮,直接被周煥章給免了,「行了行了,這個時候了還行禮做什麼?趕緊進去吧,看看櫻櫻怎麼樣了。」


  「是。」這個時候十萬火急,雪玉也顧不上許多了。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雪玉就直接帶著幾個產婆還有醫女直接進了屋子。


  屋子裡傳來沈瓔有些壓抑的呻吟聲,聽著讓周煥章又心疼又心急。


  李福安帶著李成福連夜太醫院請太醫去了。


  這呼呼啦啦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整個王府的人。


  顧錦薇坐起來問道,「沈氏這是要生了?」


  「嗯,產婆和醫女都到隔世軒了,先前也看到李福安和李成福去請太醫了。估摸著是發動了。」霜華低聲回答道。


  床帳放下來,霜華看不到裡面顧錦薇的表情,顧錦薇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樣一個封閉獨立的空間里,似乎覺得特別的自在,她露出一個說不上來的笑容,輕聲說道,「懷胎十月,如今終於是要生了。」


  終於是要封側妃了,後面的這半句迴轉在顧錦薇腦子裡。她坐在床上,雙手抱膝,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霜華聽顧錦薇說了這句話,眉頭緊鎖,她自然知道這個孩子的降生意味著什麼 。


  霜華髮了一會兒愣,忽然發現帳子里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便小聲喚道,「主子?」


  「嗯?」顧錦薇回應了一聲,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算了,隔世軒的事兒,和我們關係也不大,繼續睡吧。」


  「噯,好。」霜華聽著顧錦薇的聲音似乎沒有太大變化,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


  石氏和方氏對於這個消息已經是無動於衷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她們都是被王爺厭棄的人,如今就算是顧錦薇和沈瓔不對她們做什麼,她們也是被奴才看低的人。不過,好在王妃管理王府還算嚴明,至少在明面上衣食住也是不缺的。


  吳氏聽說以後,則是跪在佛祖面前,祈禱沈瓔能夠順利生產,並對侍女說道,「隔世軒那邊一旦有什麼消息,就立刻報給我。」


  「是。」侍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吳氏在他們三個中間日子過的算是最好的,畢竟沈瓔沒有說確實要和她抱團之類的,但是平日里也是時不時的偶爾關心一下,或者送點兒什麼東西過去。


  這一來一去的,奴才們也就不敢怠慢了吳氏。


  李福安和李成福緊趕慢趕,連拖帶拉的總算是把太醫給請來了。


  可憐劉太醫是個五十多快六十的老人了,跟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到了隔世軒以後連話都說不利索,只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氣,那喘氣兒聲,和拉風箱似的,呼呼的。


  周煥章趕緊讓李福安給劉太醫倒了杯水,劉太醫一口一口咽下去了,這才稍微的好一點。


  正好這個時候,李氏出來了,周煥章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這是發動了,但是這陣痛時辰還早的很,剛才產婆說估計不會那麼快,這羊水還沒破呢!王爺明日還要上朝,要不先休息吧?」李氏勸道。


  但是,周煥章不放心,「那就這樣,讓她繼續疼?」


  「那也沒辦法,」李氏也是無奈,「這生孩子就是這樣,女人只要生孩子都在遭罪,這個只能是自己熬著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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