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完整的不完整
「這個空間變得同質化，但是空間內部的溫度並沒有因此改變，能量的變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異常，這種現象只能用被控制來解釋，反過來說，只要找到了控制這個空間變化的邪神，我們就能改變這個空間中的變化，最終讓這個恐懼之眼無法成為那個超級生命的最終歸宿，而我們，還有機會利用這個地點與那個超級生命決死一戰。」
維羅妮卡看著周圍的那些開始撤退但是又多有不甘的惡魔們，低聲說著，通天柱的長度實在太長，即使是神明也無法一直走下去而不休息，所以現在固然那些惡魔多又不甘，就算是神明，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有些無可奈何，畢竟虛擬生命也是生命，也需要休整。
「我們在這裡停留6個小時，除了之前的那些分析，我想要一些更為jīng細的答案，以確定我們究竟要怎樣才能解決這裡的問題，是幹掉那些邪神，或者是別的什麼。」
凱維拉左右看了一眼，說：「無所謂，就算是這個過程無法逆轉，最終還是會迎% 來和那個超級生命的決戰，要麼在這裡，要麼在異空間，既然無法選擇結局，那麼地點是不是選擇對我來說同樣無關重要。「
雖然不願意承認凱維拉的話，但是維羅妮卡知道，凱維拉說的沒錯，和超級生命之間的決戰，確實在什麼地方都無關緊要，在任何地方，絕對的實力差距都足以抹平他們營造的所有優勢，超級生命的存在對於她們來說，實在是一種無法想象，同樣在感覺上幾乎無法抵抗的強大生命，對於這樣的生命，究竟用什麼方法來決一死戰，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一隻螞蟻如何和一座山決戰？即使這座山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但是，山還是山，螞蟻還是螞蟻，就算螞蟻爬的更高一點，對於過於強的對手來說，這多一點的距離其實無足輕重。
無力感，這就是維羅妮卡在聽完凱維拉的話后，唯一的感覺。
對於銀河系任何生命，甚至是對擁夜者都敢於發起挑戰的她，現在，終於在這裡發現，自己的內心對於那個超級生命充滿了毫無辦法的無力感。
她實在想象不出，上古時代的人類與那個超級生命的殊死一搏究竟是最後的輝煌，還是最後的絕望，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當初她溯源提取的那個人類心之神明的記憶，恐怕也不見得有多麼真實，那個超級生命真的已經落魄到僅僅只用11名人類神明就有可能將其絞殺的地步？還是說，那個超級生命其實和當初的擁夜者一樣，沒有真正的展現全力。
「無論如何，最終還是要戰鬥，如果連戰鬥都沒有，那麼又何必現在堅持？」
聽了維羅妮卡的低聲自問，凱維拉僅僅報以一笑，擁夜者的分裂體說：「沒錯，你本來就不應該參與到這個戰鬥中來，你完全可以離開這個銀河系，等待你的，並不是絕對死亡的未來，是你自己，主動選擇了這條路，維羅妮卡，你必須正視這一點，現在更改還來得及，在那個超級生命還沒有來到異空間通道之前，你和我都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銀河系，繼續生存下去。」
維羅妮卡微微搖頭，過了一會兒，低聲說：「我聽張義說過，如果不敢面對現實，那麼就會逐漸養成習慣，直到未來什麼都不敢面對，如果我連眼前的這個超級生命也不敢面對，那麼，凱維拉，你告訴我，當我們前往其他恆星系，和更多的對手爭奪生存空間的時候，我們又怎麼敢於面對它們，那麼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我們一直這樣流浪下去，永遠沒有自己的未來。」
看著維羅妮卡，凱維拉安靜的考慮了一會兒，低聲說：「也許你是對的，雖然我不懂得為什麼會因為一次逃避從而養成習慣，但是我相信，這個宇宙中從來沒有平白到手的利益，每一點生存空間的獲得，都會伴隨大量的生命死亡，想要擁有未來，就必須敢於面對現在，好吧，你說服我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和你完全的站在一起，即使面對那個超級生命並因此死亡也無所謂，未來只能用我們自己的手去從別的生命手中奪下來，不可能等到其他生命的施捨。」
維羅妮卡抬頭看了一眼凱維拉，終於笑了起來，說：「沒錯，我想我已經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而不是聽張義的建議離開這裡的理由了，那就是，我必須在這裡，面對我最大的危機，並且傾盡全力的去戰鬥，只有這樣，我在未來的時間裡才會敢於面對任何危機，並且用自己的戰鬥解決這些危機。」
「對於你這樣的想法，我只能說，讚美你，你前進了。」
聽著凱維拉的讚美，維羅妮卡微微一愣，隨後心中似乎發現了什麼，猛然睜大雙眼。
在她的頭頂，大量的基因碎片開始如同海cháo一樣迅速翻湧，並且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堆積出了數千公里的高度，這些基因碎片正在相互疊加，相互拼湊，相互演化，相互競爭，相互戰鬥，直到整個戰鬥變得激烈無比。
投影的波動甚至影響了維羅妮卡周圍所有的空間結構，無數的空間碎片在基因戰鬥中不斷出現，就像是這些基因在無數個微小的異空間中進行了無數次的戰鬥，並且導致了這些異空間的不斷崩碎。
最終，這些碎裂的空間碎片在維羅妮卡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光明無比的空間之環，這個環裝的空間帶緩緩圍繞維羅妮卡旋轉著，並且開始慢慢變得富有層次起來。
「這是什麼？」
維羅妮卡觀察著自己的身體變化，低聲詢問。
「那是前進，讓你踏步不前的神明向著前方更大的前進了一步，從現在開始，你才是完整的不完整神明。」
完整的不完整神明，這句聽起來毫無邏輯概念的話對於其他的神明來說可能難以理解，但是對於維羅妮卡來說，當凱維拉說起時，她就已經明白的具體的涵義。
由於張義還有個一個要求沒有提出，所以對於其他神明來說相對容易獲得的神職在維羅妮卡的身上一直沒有全部生成，由於維羅妮卡的原型屬於創世銜尾蛇，因此她的主要神力和她的創世有關，與這個銀河系的神職關係不大，她的神職體系受到她自己的約束，也就是說，只有張義提出最後一個要求，並且維羅妮卡完成了這個要求，她的神職體系才能自己組成完整，她才能成為真正完整的神明，而不是像這個銀河系的其他神明一樣，必須遵照銀河系的神職體系來進化自己的等級。
這種自我世界約束的神職體系最大的優點是可以不斷的進化，不受絕大多數恆星系的神職體系控制，可以有著更為強大的實力，但是缺點就像現在的維羅妮卡那樣，神職的完整程度受到限制，維羅妮卡的神職一直沒有完整，也進一步約束著她的實力進步。
不過，在經過之前在異空間通道口那裡的激烈戰鬥，和超級生命的短暫隔空戰鬥，以及現在維羅妮卡打開心結，確定了自己的道路之後，她的神明基礎開始有了進步，並且讓她跨過了神明的境界，開始向著超神的境界進發。
因為神職不完整，所以不是不完整神明，因為已經跨過了神明的約束，所以的完全完整的神明，兩者結合起來，就是學現在的維羅妮卡，完整的不完整神明。
「你需要儘快完整你的神職，否則這樣的進步會更加凸顯你的劣勢。」
凱維拉如此建議，她與維羅妮卡一樣，同樣屬於完整的不完整神明，她的實力雖然已經到達超神的等級，但是她沒有和這個等級相匹配的神位，即使在這個恐懼之眼中剝奪一兩名邪神的神位，但是這種處於神明的神位始終無法讓凱維拉像第三龍王*莉*莉斯那樣真正發揮出超神的實力，事實上，在之前和人類混沌艦隊的戰鬥中，殺死的那三個被混沌感染的人類神明的神位和神職都已經被凱維拉獲得，但是她無法利用這些神位拼湊出一個獨屬於她的超神神位，對於完整與不完整的差別，凱維拉比維羅妮卡更為熟悉，也更有發言權。
「我的神職在張義的控制之中。」
維羅妮卡低聲回答，她看著張義的方向，接著說：「不過，我也能猜出，他會在什麼時候，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讓你離開他？在即將到來的戰鬥開始前，讓你離開他，脫離必然死亡的結局，這一定是他認為的最好方式，或者說，通過人類的簡單思維方式得出的，自認為的，對自己的女人最好的處理方法，對她好，就讓她活下去，不是嗎？」
維羅妮卡微微一笑，回答說：「聽起來非常愚蠢。」
「不止是愚蠢，是愚蠢透頂，只要想想就知道，最好的結果和處理方法不是讓一個人活下去，而是兩個人一起活下去，為了那個虛偽的自以為是的好方法，而剝奪自己女人更為強大的機會，張義的做法如果發生在天堂之戰時期，絕對是最先被處死的那一個，無論是古族還是西坦，都不會容忍這種想法和這種做法的發生。」
「所以你們是你們，而人類是人類。」
維羅妮卡說完，就不再說話，而是屈膝坐在地面，雙臂環著自己的腿，有些出神的看著天空，看起來正在想著什麼。
凱維拉扭頭看著兩個正在偷聽她們之間交流的虛擬生命少女，問：「感覺如何？」
「很好。」
凱維拉愣了一下，看著回答的瑞斯那，全然沒有注意虛擬少女的眼中似乎出現了星星一樣的東西，想了想，擁夜者的分裂體又問：「我是問，關於張義的做法，你們認為如何？」
「我是說，很好。」
凱維拉覺得有些不對，她盯著瑞斯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發現虛擬少女似乎進入了某種痴迷的狀態后，問：「你沒有問題吧？」
「不，沒有，很好，我知道我現在很好。」
凱維拉想了想，才人xìng化的嘆了口氣，低聲說：「哦，我忘了，你們雖然是純粹的虛擬生命，但是你們父母都屬於人類這種生命，你們的底層邏輯還是會延續人類的思維方式，所以，對於張義的做法感到正常也情有可原。」
「難道不好嗎？並不是維羅妮卡強大起來就一定會有生存的機會，將最後的生存機會讓給維羅妮卡，難道不也是一件非常浪漫，同時也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