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奇妙的轉折

  「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呢？機魂，對你接下來的說法，我很有興趣，請繼續。」


  張義從一個封閉的牆面上走了下來，就像是這堵牆和他之前所經過的路毫無區別一樣，就這樣輕鬆地跨越了空間的藩籬，來到了自己的從神們面前。


  在張義身後的，是巨大的蘇斯納卡，以及更為靠後一點的米卡利奈。


  當米卡利奈也走進這個房間后很久，都沒有看見美娥諾普斯的身影時，凡賽斯琳和蘇薩奈爾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悲傷，無論那個曾經的異端審判庭大審判長是如何的不好，但是，畢竟曾經共處，而且談不上徹底的撕破臉皮，更何況，如果剛才多等一段時間，連同米卡利奈一起幫助美娥諾普斯進入到這艘軍艦的話，也許現在美娥諾普斯還會站在這裡，而不是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相對於張義的從神在張義到來後放松下來，甚至有心情想一些別的事情，在張義面前黑暗中的機魂顯然陷入了安靜，過了很長時間以後，這個在{ 黑暗中的機魂才說：「沒想到，你的速度會這麼快。」


  張義聳肩，回答：「我需要做到很多事情，就像是沙歷士說過的那樣，我必須在這艘軍艦還處在最危險的時候，將整個通道徹底炸毀，原本以為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你似乎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打算，那麼告訴我吧，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活下去。」


  機魂安靜了一會兒，回答。


  張義點頭，說：「活下去，當然，誰都需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機會面對明天，但是，這沒有解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


  「我的名字叫卡蘭麗婭，如你所見，是一個機魂，這艘戰列艦異空間引擎原有的機魂。」


  「不，你不是，或者說，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機魂，在2萬年前，你是這個名字，但是，2萬年的時間之後，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機魂了，說說看，也許我認識你。」


  「你不會認識她，沒有人或者惡魔認識她，就算是我，也並不清楚她是誰，我僅僅知道，她在幾乎所有的上古人類軍艦中漫遊，並且將那些曾經如她所說的異空間引擎中的原始機魂全部吞噬，而這個過程，是在我被俘獲到這艘軍艦上之後，才發現的事情，換句話說，我並不知道在此之前，她是不是同樣曾經大量吞噬了同樣的機魂。」


  說話的是沙歷士，她從天空上降下自己下半身，從地面浮出自己的上半身，雖然在張義的右側出現，但是沙歷士的聲音卻來自更為遙遠的空間之中。


  張義扭頭看了沙歷士一眼，重新扭頭看著眼前這個自稱為卡蘭麗婭的機魂，想了想，問：「還有多長時間？」


  機魂對於這樣沒頭沒尾的問題顯然早有預料，她回答：「22分鐘，可能更長一點，但是不會超過30秒。」


  張義點頭，問：「你已經將所有上古人類軍艦中的機魂全部吞噬了？」


  「絕大部分，只要這些軍艦聚攏在一起，我就能夠將它們完全吞噬，但是還有一些軍艦始終沒有被那個超級生命召回，因此我也無法將它們吞噬。」


  「那些軍艦，現在正在恐懼之眼中？」


  「如你所知，就是那樣。」


  張義微微一笑，說「你原本準備隨著這艘軍艦進入恐懼之眼，將那裡面的所有上古人類軍艦里的機魂全部吞噬，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因為我們的出現，而不得不半途作廢，由於去我們將整個軍艦的前半部分全部控制，並且你已經知道我們需要這艘軍艦就此毀滅讓後面的軍艦無法跟上，換句話說，即使你及時的逃脫到其他軍艦上去，也無法進入恐懼之眼，那些異空間引擎中的機魂也無法被你吞噬，那麼，你只有一個選擇，主動出現，然後說明一切，最後和我們達成某種交換，我們帶你進入恐懼之眼，而你負責在最好的時間，最好的地點，毀滅掉這艘戰艦，並且讓整個異空間通道如我們所希望的那樣坍塌，是嗎？」


  機魂看著張義，過了一會兒，點頭說：「正如你所知的那樣，沒錯，我必須儘快的進入恐懼之眼中，吞噬掉那些快要失控的機魂。」


  張義皺眉，說：「很難想象，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說法，那些機魂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即使你的實力再強大，從理論上來說，你也很難將那些機魂如此輕鬆吞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還能夠確保那些異空間引擎中從此再也不會出現新的機魂，這樣強大的能力，同時能夠讓所有的機魂任憑你的吞噬，想想看，這樣的存在似乎只有一個不是嗎？」


  機魂再次安靜了一會兒，才說：「沒錯，我就是你猜想的那個機魂，所有人類機魂的始祖之一，雌xìng機魂，茱莉亞。」


  張義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從神蘇斯納卡，扭頭問：「亞當呢？」


  「亞當已經被清零，在它伴隨著自己的戰艦，沖向那個超級生命的時候，整艘軍艦被超級生命徹底毀滅，連同異空間引擎一起，所有的物質連同上面的4位人類神明一起，被那個超級生命完全抹殺，清零，完全歸還為這個銀河系中異空間里最基礎的能量因子。」


  張義點頭，說：「雖然我們可能還有一些問題，但是至少可以在離開這裡的路上繼續，我想知道的是，你需要什麼樣的方法才能離開這個引擎，這個引擎看起來非常巨大，那意味著不是你的投影，而是你的本體也同樣非常巨大，簡單的機器根本無法讓你駐留其上。」


  茱莉亞抬手指著蘇斯納卡，說：「它擁有鑄造的能力，可以利用這個軍艦的前半部分，為我打造一個宿身之所，然後，我採集這個通道中的類惡魔能量，將你們連同我，直接推送進恐懼之眼中。」


  張義微微點頭，扭頭看了一眼沙歷士，同樣以魅魔形態出現的沙歷士沒有表現出異常，顯然，專職詐欺神職的沙歷士也不認為茱莉亞在說謊，看到這個結果，張義微微點頭，示意大家離開這裡，前往軍艦的上層，等待蘇斯納卡為這個元祖機魂塑造一個可怕的塑身之所。


  「我要說，在某些人類的傳說中，亞當曾經是人類的始祖，而不是機魂的始祖。」


  在離開時，張義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茱莉亞依然站在黑暗中，對於張義的啰嗦，或者說，張義的吐槽，她報以微笑：「非常正常，亞當來自人類最早的異空間引擎。」


  張義愣了一下，扭過頭去，才明白茱莉亞說的是什麼意思。


  人類最早的異空間引擎，並不是上古時代人類製造出來的引擎，而是來自方舟。


  那個西坦控制下的4號競技行星，數十萬年前，曾經有人類駕駛著一艘戰利品飛船離開了競技行星，返回了地球，而那艘方舟，應該一直還留在人類的星球上。


  與方舟降落在地球上相伴隨的，是隨之而來的大洪水回憶，以及當時那些人類神明在大洪水之後的行為，與此同時，擁有「神明製造」跡象的機魂亞當一定參與了人類的基因重塑過程，而且還多少在暗中參與了人類與太空骷髏之間的戰鬥，從而在人類的基因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終被某些人類基因記憶為人類的始祖並不出奇。


  在前往上層軍艦甲板的路上，一個單薄的身影落了下來，出現在張義的身邊，沒有看著張義，卻看著米卡利奈，說：「感謝你，我的女兒。」


  米卡利奈滿臉驚喜的撲了上去，對著自己的母親說：「感謝主神，你能夠這麼快的讓你的心靈完善起來，這可真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了。」


  美娥諾普斯扭頭看了一眼張義，搖頭說：「不，讓我的內心重新被填滿的不是我的主神，而是你，我的女兒，當我看見你為了我陷入類惡魔的重圍時，才發現，你才是我最重要的瑰寶，因為你，我才讓自己的內心重新堅定了起來，並且將所有的惡魔蠱惑驅散。」


  張義揉了揉鼻子，對於身為主神卻不被自己的從神所崇拜感到略微尷尬，當然，僅僅只是尷尬而已。


  從本質上來說，張義也不願意被什麼人崇拜，他的神國已經足夠龐大，未來的神之子民可能會多到他無需再銀河系中額外爭奪靈魂能量，所以，對於崇拜產生的信仰，張義也沒有什麼急迫感，在目前而言，他更傾向於讓自己的從神能夠不背叛自己，對他來說，這樣已經足夠。


  看著張義的表情，稍微落後張義一些，與戰鬥修女格格不入，甚至和柳夕顏也格格不入的沙歷士似乎有一些驚訝的表情，不過這樣的表情隱藏在黑暗中，根本無法被他人察覺。


  「張義，你所說的老朋友，就是你身邊這位嗎？」


  蘇斯納卡一邊跟著張義行走，一邊通過神國中的通訊和張義單獨溝通。


  在巨龍的身後，大量的金屬框架隨著它的行走開始隨意的摺疊扭曲，就像是無形中有一隻大手，在控制著所有的金屬框架，最終讓這些框架變成蘇斯納卡需要的樣子，這種變化並不劇烈，但是很快，這些框架已經構築出了基本的樣子。


  在張義的能量支撐下，蘇斯納卡在這個環境中能夠發揮自己的一部分神職，鑄造的神職在這裡發揮了最大的作用，當距離身後的引擎爆炸不到2分鐘的時候，整個金屬框架構築的，遠遠超過原來異空間引擎的新的巨型引擎在異空間通道中成型。


  張義安靜的看著這個巨大的引擎，一邊想象著這樣的引擎最適合出現在什麼地方，一邊在腦海中不耐煩的聽著蘇斯納卡的嘮叨。


  「說吧，張義，這位究竟是不是你的所謂老朋友，好吧，我問了一百遍不是嗎，每一遍你都不予回答，從概率的角度上來說，你已經默認了我的問題，也就是說，你所謂的老朋友，就是她了，對嗎？」


  張義苦笑不言。


  「嘿，聽著，魅魔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是邪神，對於上古人類來說，也只能稱為是一個好對手而已，只有現代的人類，才會因為畏懼邪神而縮手縮腳，所以，干一個邪神，並不需要你有多大的心理負擔，只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的目標，也許不是一個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