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的枷鎖
張義和蘭蔻獨自進行了至少20分鐘的偵查后，才收到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凱洛莉亞從2樓那裡出現，並且向張義提出援助要求。
「這裡是凱洛莉亞，張義，儘快下來，我們在二樓遇到阻礙，需要足夠的人手。」
張義和蘭蔻對視一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上古殘片，向著三樓的出口跑去，在他們身後，一個新發現的房間里，正懸挂著一幅奇怪的金屬圖畫，如果凱洛莉亞在這裡，一定能看出，這些圖畫和之前在星球地面上的那副製造模板圖形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繫。
在二樓的通道口，張義看見了凱洛莉亞，5級練氣士正疲憊的坐在通道附近，檢查著自己的參與彈藥，看起來在裡面她似乎參與了一場惡戰，讓張義感到奇怪的是，凱洛莉亞身上的裝甲正丟在一邊，沒有使用。
「按照雅典娜的說法，裡面的數字懲罰非常嚴重，無論是雅典娜還是太空骷髏都無法正常運作，只有我們才能在裡面行動，所以，檢查你的彈藥，我們馬; 上就要進去。」
「裡面有什麼？」
張義忍不住問，拍腦袋先生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忍不住想要做些準備。
「進去你就知道，記住，盡量不要使用彈藥，還有，現在立刻把這些裝甲脫掉，那裡面的氧氣足夠你使用，但是這些裝甲的控制核心會被不斷干擾，而且會對你發出的指令反應遲緩，更為關鍵的是，雅典娜說，裝甲控制核心一旦被裡面的數字懲罰到宕機的狀態，生命維持系統很可能反過來威脅你的生命。」
張義茫然應了一聲，和蘭蔻除去身上的裝甲，看了一眼手中的槍械，問：「現在走嗎？」
「沒錯，現在出發，立刻，盧亞娜她們正迫切等待著你。」
「等待我？」
張義被凱洛莉亞的這句話說得摸門不著，他撓了撓頭，問凱洛莉亞：「你是認真的嗎？」
凱洛莉亞率先邁入二樓的黑暗空間，根本就沒有回答張義的問題，看起來那裡面確實出現了很多問題，讓凱洛莉亞也在盡量加快速度。
進入二樓的空間，就像從一堆脂肪和肥肉組成的牆壁中通過，雖然沒有任何味道，但是那種有著有限彈xìng的空氣障壁時時刻刻讓行走在裡面的張義覺得非常不舒服，似乎下一刻，自己就有可能成為這個空氣障壁中的一員。
確切的說，這種空氣障壁更像是虛無的人類組成的，所以才會讓張義有這種時時被窺視，並且力量總是受到阻撓的感覺。
隨著行走的過程越來越長，張義甚至有種錯覺，這個空氣走廊中堆積著基地里上古時代所有戰士的靈魂，他們被這個基地神秘的力量約束，無法離開，只能擁擠在這個不長的甬道中，相互詛咒，相互吼叫，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吼叫聲甚至能讓張義聽見。
絕望和憤怒，痛苦和悲傷，這些吼叫無窮無盡，讓張義忽然間以為自己走入了地獄。
前面的凱洛莉亞已經走出這個通道，看起來反覆穿過這個通道讓凱洛莉亞已經熟悉了所有感覺，因此並沒有顯示出太多的表情，而是盯著張義，低聲說：「如果這裡不是太空骷髏所在的星球，我一定會對你說，歡迎來到恐懼之眼。」
張義沒有聽講凱洛莉亞的話，事實上，他耳朵中不知何時已經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禱告，又像是有人在咒罵，或者其他什麼，都是只有人類才能發出的特有聲音，這些聲音非常混亂，同時又十分清晰，張義能聽見每一個聲音所要表達的意義，但是又什麼都聽不懂，這些聲音在他的耳朵里越來越大，甚至已經到了震耳yù聾的地步，如果不是眼睛還能看著前方，如果不是周圍的空氣牆粘稠到無法行動，張義甚至有可能現在就拔腿逃跑，離開這個地獄越遠越好。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張義一邊壓制著自己的膽怯心理，一邊皺眉，他的士氣高達15+，而眼前這個通道應該和洛剋星上的那個檢驗士氣的通風管道一樣，也是用來檢驗通過者士氣的，按照道理來說，他根本就不應該會產生這些幻覺，因為他的士氣足以高昂到不畏懼任何檢定的地步，即使面對西坦，張義也相信自己能堅持一段時間，但是顯然，這裡的通道檢定，張義沒有過關。
不可能是這裡的通道檢定士氣基礎太高，否則盧亞娜她們根本就無法通過，最大的可能是，張義現在的士氣發生了衰退。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張義之前所有的戰鬥勝利，基礎都來自士氣高昂，但是現在，這個士氣居然莫名其妙的發生衰退，就算不是系統搞得鬼，都讓張義感到有些不詳。
耳朵里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但是張義現在已經毫無退路，更多的隊友等著他的援助，因此，再多的恐懼都不能讓他停止前進的步伐，雖然慢了一點，但是張義依然毫無停頓的向前邁進。
「咔」的一聲，雖然在張義的耳朵里，聲音已經大到幾乎震破耳膜的地步，但是張義依然可以清晰聽見這個聲音，這是他身體里發出的聲音。
那意味著，靈魂上的枷鎖又被他掙開了一個，這個枷鎖，就是勇氣。
不是那種依賴系統作弊產生的士氣，而是天然的，自身的，面對一切可怕現象都不畏懼的勇氣。
張義耳朵里的噪音忽然全部消失，他能聽見的，就是身後蘭蔻行走時發出的聲音，聽著蘭蔻不時發出的輕聲呻吟，張義知道，蘭蔻可能也在這個通道中陷入了幻境，在此之前還有誰？應該是盧亞娜，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盧亞娜應該突破了自己心中的恐懼，走到了通道對面，所以，張義不準備幫助蘭蔻，雖然他有這個能力。
每個人都要自己面對恐懼。
想到這裡，張義加快的行動，似乎因為勇氣的提升，讓他覺得，身邊這些空氣障壁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粘稠，充滿阻力，相反，這個空氣障壁讓他感覺到一種輕鬆感，似乎他可以藉由這個空氣障壁踏空行走，並且無需翅膀和其他工具。
只是4秒，張義就一舉突破了這個空氣通道，走到了凱洛莉亞的身邊，扭頭看著蘭蔻，看起來蘭蔻似乎也恢復了正常，到這裡也不過是幾秒的事情。
「想象，那裡面需要想象，最適合你這種拍腦袋先生。」
凱洛莉亞忽然說，她盯著蘭蔻的身影，接著表述：「按照雅典娜的說法，控制中心處在一個半數據化的空間里，你必須戰勝裡面的原有控制者，才能真正擁有這個基地的控制權。」
「戰勝原有控制者？」張義愣了一下，看著凱洛莉亞問：「你確定雅典娜沒有說錯？那裡面可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傢伙咧，想想看，只在瞬間就能把那些上古jīng銳戰士全部殺死，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能夠和那樣的傢伙戰鬥嗎？」
「想象力，雅典娜說，jīng確地想象力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在半數據化的空間中，人類身體，數據化生命這些都會因為壓制而導致實力受損，那些上古jīng銳戰士並不是對方強大到什麼地步，而是被對方削弱了實力，才會被對方一舉全滅。」
張義苦笑，聽起來不錯，似乎對方並不強大，不過，那個控制核心的傢伙能夠削弱上古jīng銳戰士的實力，那要何等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以張義小隊現在的實力，進去和送死有區別乜？
凱洛莉亞似乎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張義多做交流，或者說，凱洛莉亞自己也不是很懂控制核心中的變化，更熟悉這些問題的雅典娜，現在還在控制核心那裡呆著，這些事情，還是要見到雅典娜的時候才能說得更明白。
蘭蔻很快跟了上來，她的臉上多出了一些看不明白的神采，猛然看上去，就好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以前那個凡事漠不關心，對什麼都沒有好奇心的蘭蔻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蘭蔻，看上去更為銳利。
張義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呼叫出小隊面板，果然，蘭蔻也升級了，在剛才的那個過程中，蘭蔻升級到了靈能士3級，與此同時，柳夕顏的職業等級也發生了突破，靈能學徒升級到了2級，看起來，突破眼前這個空氣牆，給小隊所有人都有了不少的提高。
張義忽然想起雅典娜當初所說的，放下枷鎖，才能強大。
果然，把心裡的枷鎖全部放下時，一個人的心靈就會變得強大，而這種強大，會進一步促進身體的強大，直到現在，張義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好了，我們進去，還有一句話需要提醒，進去之後，無論發生任何異常，都不要太過驚奇，因為那些都只是半數字化空間的自然反應，你們只要跟好我就行了，有什麼問題，到達控制核心那裡時，你們可以直接向雅典娜提問。」
張義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身體，確保身體各個關節都已經得到了舒展，然後點頭：「好吧，我們開始下副本，好吧，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起看看這個神秘的半數字化空間。」
凱洛莉亞伸手按動按鈕，張義眼前的大門緩緩開啟，在大門后，是和外面一樣的金屬甬道，看起來毫無威脅。
不過在張義他們進入通道，大門在他們身後關閉后，他們身邊的通道立刻變得完全不同。
通道的側壁已經變成了無數的數字流，各種文字，數字正緻密的從上方流動到張義的腳下，然後消失，在這寫數字和數字之間，是空洞的黑暗，不是黑sè，而是什麼都不存在的黑暗。
「不要接觸那些黑sè的裂縫，雅典娜說過，那些屬於數據亂流，是大量數據發生錯誤后被清空的位置，人類過多的接觸這些裂縫，會導致這個控制中心對數據控制的擾動變異，最終讓這個空間變成一種我們永遠無法預測的樣子。」
凱洛莉亞一邊提醒，一邊大步跨過了一個黑sè斷溝，不過，當張義也要跨過這個斷溝時，才忽然發現，這裡的黑sè已經被數字完全填滿，倒是張義跨步的方向，在他預備落腳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新的黑sè空洞。
「我不喜歡跳格子，尤其是這種沒有規律的跳格子。」
張義抱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