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復仇天使

  放到兩個不長眼的紈絝，對張義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即使是將這兩名紈絝打成生命垂危，也不過是張義的自我反擊，他不認為這是重手，相反，如果這是在戰場上，那兩名紈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張義已經對他們很仁慈了。


  這種事情別說對張義，就算對那些圍觀的人來說，同樣不是什麼大事。


  張義如果能在校園裡安靜的不惹事，打架不見血，那才是真正的大事，可怕程度與蟲族再次入侵可以比較。


  只不過，自顧自離開的張義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對機械神教來說，卻是最美妙不過的消息。


  一直考慮如何讓張義在戰鬥中成長，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戰場，現在，這個戰場自己送上門來了。


  復仇天使程序。


  帝皇學院中的某人如果不慎在於同學的戰鬥中死亡，而且是非擂台之類決死戰鬥死亡，那麼這個人的家族或友人可以向學院申請，將殺人者列為復仇對象，在學院允許的時間內，［ 他們可以一直圍攻追殺殺人者，這個過程不會被判有罪，反過來，殺人者也可以將這些追殺的人一一反殺，同樣不會有任何追責。


  不要認為帝皇學院就是一個平靜安詳的校園，只要想想學院的考核電腦為了自身宕機，可以讓30萬考生去送死，就知道，帝皇學院在骨子裡，是一個血淋淋的學院，在這個學員中，表面上的和平僅僅是為了掩飾內在的腥風血雨。


  上一秒平靜相對的兩名學生很可能下一秒就會兵戎相見，你死我活。


  因此，機械神教在得知張義重傷兩名對手后，一反常態的沒有繼續支持張義，而是立刻向帝皇學院施壓，要求通過某個家族對張義的復仇天使程序。


  而啟動這個程序最重要的基礎，必須有人死亡，這道程序已經完成。


  因為某些原因，重傷的兩個人被接診時已經為時過晚，最終不治而亡。


  帝皇學院也以異常的速度通過了這項程序，甚至在這個家族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程序通過的相關文件已經送到了這個家族在地球的管家手中。


  最高級復仇天使。


  這意味著，這個家族將擁有10天的時間對張義實施復仇，只要不是大師級的職業者，只要一次不超過500人進入校園對張義進行圍攻，那麼家族所有做法都在程序允許的範圍內。


  與此同時，程序允許張義進行任何xìng質的防衛，無論是殺人還是摧毀建築，只要他有這個能力，學院都將放任不管。


  惟一的前提，不得誤殺無辜。


  看著手中的晶石板，多納米羅家族在地球上的負責人凡奈爾一臉凝重。


  死去的人是家族中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後代，而且是惟一的後代，如果不是這樣，家族也不會不斷投入金錢讓這個「廢物加膽小鬼」一直呆在帝皇學院中。


  現在，這個人已經被殺，意味著多納米羅家族多年的投入全部化為烏有。


  與此同時，凡奈爾也已經知道，死者是在圍攻一名1級練氣士學徒的過程中，被對手勒斷喉骨，重傷不治而死，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多納米羅家族的恥辱。


  等級壓制，3人圍攻，全部不起作用，就這樣還被一個學弟勒死，這樣的場面足以讓所有在帝皇學院的多納米羅家族成員抬不起頭來，他們以後只會被同學們恥笑，疏遠，這種情況，只有用對手的生命才能挽回。


  面對家族裡即將到來的怒火，面對避免形象受損的需要，無論是誰都會第一時間向帝皇學院提交復仇天使程序。


  只不過，這次這個程序來的太快，而且等級太高了。


  凡奈爾心中有些不安，死者的死亡緣故實在過於蹊蹺，據說當時還有一個人，曾經將家族中的那個人送往最近的醫療處，按說，只要到了那裡，根本不存在時間延誤而致人死亡的事情。


  但是，事後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家族中的人和另外一個受傷者卻在一起，而且遠離事發地點，在帝皇學院另一個區的中心醫院中被人發現，當時已經死亡。


  這所醫院距離事發地點有接近1個小時的路程，沒有人傻到不就近接受治療，而是跑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接受醫院治療。


  這一切只能證明，有人在後面搗鬼，他們cāo縱了一切，為了讓程序迅速啟動，干擾了所有救援過程，目的就是，有人要死掉，非死不可。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但是凡奈爾隱約感覺，那個叫張義的傢伙一定很不好對付，否則復仇程序也不會升級到這種程度。


  那簡直是直接告訴多納米羅家族的所有人，只要你們找到的人能幹掉張義，就不要有什麼顧慮，儘管前來。


  越是這樣，越讓凡奈爾感覺異常，復仇固然重要，但是家族的存亡比復仇更重要。


  他扭頭對著身邊的人說：「查一下那個張義的底細。」


  「帝皇大學今年秋季招生的考生，在考生軍第二軍團服役，據說戰鬥力很強，雖然沒有具體的戰報表明他有哪些成就，但是軍部已經承認了以他為隊長的戰鬥番號，叫做阿爾法小隊，這是整個考生軍唯一保存下來的番號，在考生軍最後收復羅孚塔納25號星球的戰鬥中，張義一個人沖開了叛軍的整條防線，沒有確切的戰鬥記錄流出，不過可以確認的是，殘存的考生軍對張義充滿畏懼感。」


  「據說，無論是叛軍還是考生軍，都認為張義是一個人類的惡魔，殺人對張義來說是每天都要完成的事情，如果沒有殺人，他就會變得非常狂暴不安。」


  補充說明的人，是凡奈爾另一邊的少女，她是凡奈爾的女兒，同時也是帝皇學院的學生。


  凡奈爾把手中的晶石板遞給女兒，問：「凱洛莉亞，你怎麼看？」


  凱洛莉亞拿著晶石板，不屑一顧的撇撇嘴，說：「我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好吧，說出來了，終於說出來了，作者太幸福了現在）

  「什麼秘密？」


  「本斯特那隻廢物，根本不值得被張義幹掉，雖然我知道誇獎一個殺人魔不好，但是我們同年級的同學們都認為，張義的對手只能是那些最強大的敵人，一般的廢柴在他眼中和螻蟻無異，他才不會費工夫殺掉一隻蠢豬，我認為勒斷本斯特的喉骨，然後讓他清醒一下正是張義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凡奈爾苦笑，說：「這種事情不要再說了，我們還是說說這個晶石板的事情比較好。」


  「我有一個好朋友，她的妹妹也在參加了這次秋季考核，是最後活下來的1萬4千人中的一員，她妹妹前段時間和我們說過，軍方好像挺在意張義表現的，不止軍方，這次惡魔審判庭，異端審判庭，機械神教都派出大量人員隨行，表面上像是保證考生安全，不過似乎都是針對張義去的，聽說張義的表現和戰鬥有關，如果我沒猜錯，張義應該是那種戰鬥越激烈表現越好的人，而且身上應該帶著一個很大的秘密，才會然這麼多大佬一起矚目。」


  凡奈爾微微點頭，看著水晶板，說：「按理說，如果機械神教關注張義，就不會出現讓學校里出現對張義不利的事情，不過為什麼這次，他們居然插手復仇天使程序，而且還在文件上署名了神教的徽章，表明神教絕對不會阻攔復仇行動，看上去倒像是要幫我們一樣。」


  凱洛莉亞冷笑一聲，低聲說：「父親，你剛才難道沒聽我說過嗎？張義是那種戰鬥越激烈，表現越好的人，越是生死一線，越能激發張義的潛力，機械神教關注張義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半途而廢，相反，我倒認為，他們需要張義不斷戰鬥下去，直到將張義所有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那麼，問題就是，誰來和張義戰鬥，而且能把張義逼上死路？」


  凡奈爾凜然，說：「你是說，神教在利用我們？」


  「帝皇學院中沒人想和張義作對，就算那些高年級學生，也不願意和一個渾身散發血腥味的傢伙在一起，就算那些人可以幹掉張義，但是以張義現在的水準，多半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處，這麼一來，真正能把張義逼上絕路的，只有學校外的那些亡命徒們。」


  凱洛莉亞沒有繼續往下說，她已經說的非常明白，機械神教這是把多米伽羅家族當成點心，讓張義不斷成長的點心，這個點心可能非常苦，甚至有劇毒，如果吃不下去，張義會死，但是吃下去了，張義就會更進一步。


  至於張義死這件事情，機械神教的態度也是一目了然，不能通過考驗的張義，神教沒有興趣。


  凡奈爾微微頷首，說：「也就是說，就算是家族傾盡全力對付張義，神教也不會插手，相反，他們反而非常贊成這種事情。」


  「如果我們能殺了張義固然很好，可是，父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殺不了張義，家族實力反而受到很大損失時，我們該怎麼辦？」


  凡奈爾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不像是凝重，倒像是努力憋住笑容的樣子，他低聲說：「復仇這種事情，我不適合，而且死的是本斯特，負責復仇的更不應該是我，而是我的大哥，我們只要做好所有的輔助工作，以及善後工作就好。」


  「沒錯呢，父親，善後工作一定要做好才行啊。」


  凱洛莉亞笑著沖凡奈爾微微施禮，隨後轉身大步離開房間大廳。


  走的越遠，她臉上的笑容越多，當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幾乎快要放聲大笑出來。


  「小姐，您安排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陪著本斯特少爺的那個廢物，居然臨陣脫逃，眼睜睜看著少爺死掉，獨自逃跑，這樣的罪人，只有在航空燃料室中燃燒成灰燼才能得到解脫。」


  凱洛莉亞在胸前畫了個聖三角，說：「感謝巨神，這世間又得到了凈化。」


  「是的，小姐，巨神凈化世間，使我等得到救贖，樞機院對您的評價非常高。」


  凱洛莉亞揮了揮手，示意躲在房門后的人離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纖長的手指在桌面全息圖像上緩緩觸摸，像是陷入沉醉。


  那是機械神教的徽記，一半人類骷髏，一半電子骷髏，黑白兩sè的齒輪圍繞著它們緩緩轉動。


  「沒有比知識更神聖的了，」凱洛莉亞忽然說：「那些飲血的惡魔，那些愚蠢的人類，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