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面對面
第23章 面對面
馬車才多大的一塊地方，擺了一張案幾，加了一張靠背的高椅之外，能容納的空間自然有限，站上一個人之後，自然就沒了其它的地方。
車上的案幾自然不是賣的，而是一個樣子而已，若有人相中了案幾的樣式，賣力吆喝的人就把一張小張條交到顧客的手上，紙條上面把自家店鋪的位置寫得明明白白，當然，紙條的下角還刻有暗花，這也是吆喝人的憑證，找去一個不管能不能賣出，自己就是一枚銅錢。
吆喝還在繼續，這種不費力氣的活實在太輕鬆一些，就是這嗓子有些受不了，侯三自備的清水已經涼透了，喝上一口，到是緩解了一下喉嚨的腫痛，剛想繼續吆喝，這時，馬車旁陡然傳來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
「你賣的這個……叫什麼？」
侯三尋聲望去，頓時一大三小四個人的組合出現在自己的車旁，若是那年輕人詢問應該還是正常，可是另侯三納悶的卻是，問話的卻是那打頭的幼童，身上的衣裳自然不錯，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一臉趾高氣揚的模樣，指著自己車上的案幾，就自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問你話呢，啞巴呀？」
侯三在這長安城混了這麼久，自然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又不能得罪，看這公子哥的架勢，身後跟著兩個侍女，那個年輕人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應該是帶的隨從一類的人物吧。
心裡立刻把公子哥歸咎到不能得罪的行列之中，連忙笑道：「公子你問的可是這車上的東西，這個叫案幾，這個叫高背椅。」
這特么的連名都原封給搬過來了。
韋一繁心裡一陣的冷笑，繼續擺出一會囂張的模樣，指著兩樣開口道：「你把這什麼椅子給本公子搬下來，我要試試。」
這……，侯三頓時為難了起來，搬吧，實在太麻煩了些，不搬吧，又怕這公子哥使起了小性子，自己哪裡是人家的對手，就這麼一猶豫的時候，車下的韋一繁卻已經不耐煩，一按馬車邊，自己騰地一下竄了上來，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面。
侯三的反應到是遲了一步，等他發現的時候，韋一繁已經坐到了椅子上面，既然這樣，也就只好做罷，訕訕地沖著韋一繁笑道：「小公子坐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韋一繁率真地回了一句，這椅子坐得到是不錯，只可惜自己的發明自己的創造，自己還沒賺夠錢的時候，就被人給仿照了過來，自己的心情自然不太好。
「呃……」侯三頓時被噎得一愣，自己拉著這桌椅已經在街上走了三天了，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說這椅子不怎麼樣的，今天到是被這個小孩給鄙視了，可你說不怎麼樣，你就下來唄，屁股卻牢牢粘在椅子上，搞得其它的客人都沒辦法看得清楚。
「小公子要是不喜歡，可以去我們家的店裡卻瞧瞧，不光這高背的靠椅，其它各種各樣的椅子我家都有，包你滿意。」
「真的我要什麼樣的都有？」韋一繁面露疑色。
「自然都有。」反正只要把人打發過去就可以，至於有沒有這頭痛的事，還是交給其它人去處理吧。
心裡有了主意的韋一繁終於從椅子上下來，小手一伸，說道：「拿來。」
「呃，什麼？」侯三愣了一下。
「紙條呀，別以為我小你就糊弄我，我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給過別人一張紙條的。」韋一繁一付裝傻充愣的樣子。
「哦，對對。」侯三連忙從袖筒里拿出一張紙條，遞到了韋一繁的手上，笑著一指說道：「順著這條路往東，過了三個坊就是著名的東坊了，我家的店就在東坊最繁華的地段，叫木桐居。」
一進東坊，韋一繁的臉色就有些難看，這人家的生意都開到自己家眼皮子底下了，自己這個東主居然連點風聲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些聘來的掌柜夥計都在想什麼呢，這職業態度也太差了些吧，真就不怕自己扣他們工資嗎？
離自家的店越近，韋一繁就越生氣，直到走到了自家御匠坊的門口，他也終於看到了仿造自家桌椅的木桐居，居然就在自家店的斜對面不遠的位置，而抬眼一瞅，韋一繁的臉就更加的難看了。
自家門前那叫一個冷冷清清，店裡的桌椅上面都已經落上了一層浮灰，也沒有人打掃一下，該出來招呼的小二居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那麼掌柜的又去哪裡了？
幾個人悄悄地溜進了自家的店鋪，呼呼大睡的店小二並沒有查覺到，四個人慢慢地上了二樓，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到是三樓隱隱傳來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韋一繁躡手躡腳地順著樓梯往上爬，等到聽得清楚一些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樓上傳來的消息，花鈴也湊到了他的身邊，小臉綳得緊緊的，一臉努力地豎著耳朵。
「這實在是太客氣了，還麻煩張兄回去轉告韓掌柜一聲，以後有用得著孫某的地方，只要言語一聲便可，這些身外之物就用不著了。」
「孫掌柜千萬別客氣，我家掌柜的說了，這次多虧了你老兄，這些不過是小意思罷了，另外，宣紙的配方還請孫掌柜多多的費心。」
「放心，不過是一幼童而已，宣紙的配方包在我身上了。」
這越聽，韋一繁心裡的怒火越旺，不是說古代的人最講究禮義廉恥、職業道德嗎，怎麼自己雇的第一個掌柜就這麼輕易地背叛了自己，怪不得這麼快市面上就有仿造好的桌椅，原來內鬼都出在自家的身上。
就在這猶豫之間，樓上的生意也談到了尾聲，兩個人你讓我我讓你的來到了樓梯旁，剛要往下走，目光卻正好與韋一繁的目光對上，看到韋一繁那噴火一般的目光，孫姓的掌柜頓時傻住了，自己明明是安排了人在樓下看著的，怎麼又被人家走到這裡，給抓了個正著。
孫掌柜也不知道韋一繁聽到了多少，臉上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指著身邊的人說道：「韋東主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先送送這位客人，回頭再跟韋東主說件事。」
「且慢，這東西還沒看全呢，怎麼就把客人送走呢。」韋一繁不陰不陽地說了句，頓時讓樓上的兩人臉上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