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寒星286
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中,被動的,永遠都是她。
她,能要求,他們在一起嗎?
或者,有了孩子,她能要求和他結婚?
她想……
那樣的請求,在沒有愛的前提下,是沒有意義的。
思緒,紛亂了好久。
她最終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口:「如果孩子真的生下來,當有一天他長大了,懂事了,問我們為什麼別人的爹地**都住在一起,為什麼我們卻沒有,到時候我們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問題才問出來,仲睿凡總算知道她在想的是什麼問題了。
折回頭,俯首望著寒星,「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有機會問這個問題。」
「嗯?」寒星不解的望著他。
他不在乎說得更明白一點,「因為,我孩子的爹地**,會住在一起!」
「還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結婚?!
寒星一震。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出『結婚』這兩個字了。
十個月前,她來韓國之前,他也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這兩次……
有沒有一點點,是因為他心裡……隱隱含著一份愛她的心?
這個問題,她沒有再問出口,只是抿著唇,安靜的折回座位上。
他俯首,帶上車門,寒星忍不住就笑了。
或許,真的有個孩子,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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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航班,寒星沒有和仲睿凡坐在一塊兒。
她身邊是凌峰。
將行李收好的時候,寒星下意識看了眼坐在她旁邊那排的某人。
仲睿凡也正看著她。
「要坐一起?」凌峰瞥了眼寒星,問。
寒星臉一紅,趕緊擺手,「不,沒有!」
「那就進去吧,你坐裡面。」凌峰側身讓寒星坐裡面去。
沒有回頭,卻分明能感受得出來仲睿凡不太愉悅的視線。
凌峰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不過,他直接選擇無視。
男人的胃口,也總是要吊一弔的。
這樣,才能長久。
「你們在談戀愛?」凌峰正悠悠的翻著手裡的雜誌,突然開口,問寒星。
寒星正用眼罩蒙住自己的眼睛,聽到凌峰的話,她將眼罩掀開一條縫。
「你在問我嗎?」
「嗯。問你和仲睿凡。」凌峰側目看著寒星,「你們開始談戀愛了嗎?」
「沒……當然沒有……」
寒星搖頭。
下意識朝某個方向看去,他正躺在那兒閉著眼睡著了。
腦海里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激情,只覺得臉上發燙。
他們……
應該還不算談戀愛吧?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
可是……
他們之間算什麼關係呢?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真的談戀愛,不過,不許懷孕!」凌峰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寒星一愣。
聽到凌峰繼續悠悠的開口:「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一旦懷孕,就是違約。尤其是你,走的玉女路線,一旦懷孕,對你的形象將是最致命的傷。」
「當然,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寒星期待的望著他。
他公式化的和她算,「違約金200W,加上我們公司這十個月內培訓你的損失50W,一共是250W。以及你十個月前預計的5W,再算上利息……所以說,如果你想違約,拿出256W,你就可以順利解約!」
天啦!
256W?!
這對於寒星來說根本就是個天文數字。
「我知道的,我沒想過要懷孕。」
她說的是實話。
之前丟了孩子,短期內,她真的不想要孩子。
只是,昨晚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而且,昨晚還是她的危險期。
看來,她真的要好好將孩子的事打算一下了。這麼貴的孩子,她哪裡生得起?
這樣想著,算計了下時間,想著下飛機以後再偷偷去一次藥店。
但願,不會被他發現。
不然……
自己又會死得很慘。
最後偷看一眼仲睿凡,寒星蒙上眼罩,閉上眼休息。
昨晚太累了,現在她必須補眠……
……………………
還沒有睡著,便聽到身邊有人叫自己。
「朴小姐。」
寒星趕緊將眼罩拿下來,一旁的凌峰已經睡著了。
叫自己的是仲睿凡帶到韓國來的助理。
對方只是比了比仲睿凡的方向,然後和寒星說:「仲先生說要工作上合作的事要和你談。不如,我們換個位置?」
對方聲音很輕,顯然不想驚醒一邊的凌峰。
寒星下意識看向仲睿凡。
仲睿凡應該是醒的,視線投射在窗外,所以寒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有一個後腦勺。
和他助理換了位置后,寒星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他坐在靠走廊的位置,寒星要往裡走。
可他沒有動,寒星只好微微彎身,輕聲喚他,「仲總。」
他別過臉來,很不樂意的樣子,「你叫我什麼?」
「南。」她立刻改口,揚起一抹微笑,「你讓一下,我先進去坐下。」
仲睿凡微微收了收腿,寒星便順利進去了。
他又抬手,摁了鈴,找空姐要了一條毛毯過來。
「你找我要談什麼?」寒星問他。
他卻沒有回答,只是不疾不徐的將那條薄薄的毯子攤開來,一起蓋住兩人。
「沒什麼好談的。」他偏臉,望著寒星。
在毛毯下,伸手,將她的手扣住。然後,拉了拉,吩咐她,「坐過來一點。」
寒星依言靠過去。
仲睿凡便將頭,輕輕靠在了寒星的肩頭。
寒星愣了一下,而後,輕揚起笑,笑開。
能感覺到,他的手,更緊的**了自己。
仲睿凡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本來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可是,身邊沒有寒星,他心裡始終覺得空空的,睡不著。
現在……
她就坐在自己身邊,聞著屬於她的呼吸,他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安穩。
他想……
這應該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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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天色很暗。
這邊的天氣,比起首爾來要好太多。
寒星解開脖子上的圍巾,去拎自己的行李,卻已經被仲睿凡快一步提起來。
「我送她回去。合同既然已經簽好了,其他的事,我直接和她談。」
仲睿凡的話,是對著凌峰說的。
「好。但,希望你們真的只是談公事。」凌峰一語雙關。
仲睿凡沒有回他,只是朝寒星招手,「上車。」
寒星應了一聲,問凌峰,「明天我要去公司嗎?」
「最近你的首要工作就是把仲氏的『雛菊物語』做好,公司這邊有事的話我會再和你聯繫。」
「好。」寒星點點頭。
和凌峰道別後,才上了仲睿凡的車。
她想起什麼,邊系安全帶,邊和他說:「能借你電話用一下嗎?」
「打給你姐姐?」仲睿凡邊問,邊掏出手機來。
「不是。」寒星搖搖頭,接過手機才說:「打給德月。」
仲睿凡薄唇抿了抿,卻沒有說話,只是將車徑自發動。
寒星熟練的按下那串數字。
心裡的感覺,百轉千回。
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回國才給他打電話,亦不知道德月會怎麼想自己。
他,一定會很難過。
可是……
對不起。她,真的給不了他想要的……
「哥?」電話那端,是杜德月的聲音。
寒星好一會兒沒有出聲,只有微微沉重的呼吸。
杜德月雖然表面上永遠嘻嘻哈哈,但其實是個心細的人。
不出幾秒,就發現了不對。
「寒星,是你嗎?」嗓音,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是我……」寒星回應。
「看來,你們已經回國了。」德月的語氣,沒有往日的明朗。
剩下的,更添了一些凄涼。
「你知道我要回國嗎?」寒星奇怪的問。
「剛剛才從你們宿舍樓下回來。你舍友說,你今天已經回國了。」
「……」寒星很抱歉、很抱歉的開口:「對不起,德月……」
對不起她的不辭而別,也對不起……她無法給予他的愛……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我知道你一定走得很匆忙。」
杜德月故作輕鬆的開口,又揚高聲音,「對了,這幾天我正在辦轉學的手續。打算去美國了,你可能會有好一陣子看不到我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你。希望你回國以後,也能多演幾部片子,早點上線,我也能多看看。」
寒星眼圈微微發澀。
想到這幾個月,他始終陪伴在自己身側。
她無助的時候……
傷心的時候……
疲倦的時候……
開心的時候……
都有這個男人……
「德月,我會想你的!」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即便,將來他們分別在大洋彼岸兩端,她也不會忘記曾經有個這樣好的朋友,用最真的心對她……
「傻瓜。」杜德月感嘆一句。
而後……
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匆匆斷了電話。
遠在這邊的寒星,不知道那邊的他,正獨自守在公寓里,抱著那從來不看的韓劇,反反覆復看著她出來的每一幕……
記住她的每個神情,每個五官……
甚至,將她的笑容、她的眼淚,統統刻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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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斷了,她將手機遞還給仲睿凡。
視線,投到窗外,眼裡,滿滿的都是愁緒。
仲睿凡沒有忽視她剛剛那句「德月,我會想你」的話。
說得那麼認真,且鄭重。
「和他分開,覺得很難過?」他,裝作不甚在意的問。
手指,來回敲著方向盤。
「嗯……」她,誠實回答。
簡單的一個字,卻是滿滿的愁緒。
仲睿凡簡直要跳起來。這女人,還說和他只是朋友的!
「和朋友分開,你會覺得難過嗎?」
寒星轉過臉來,突然問仲睿凡。
那哀婉的語調,溫柔的嗓音,讓仲睿凡一愣。
心底原本還有的怒氣,彷彿一下子就被她壓了下去。
他抿唇,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說:「還好。如果是邵炎走了,*多是不舒服幾天。」
「你們男人和我們女孩子是不一樣的。」
她努努小嘴。
女孩的感情,要**纖細得多。
「而且,德月要去美國了,以後……我們或許再也沒有見了。」
想起這個,寒星心裡又湧出一些不舍。
但,只是作為朋友的不舍……
她望著仲睿凡,很誠懇的和他傾訴,「十個月前,如果不是他一直支持我,我的生活到現在或許都還看不清楚方向。這幾個月,如果不是他在韓國,我會可憐到連開心都沒有人分享……」
望著這樣充滿愁緒的寒星,仲睿凡心裡突然一緊,只覺得有些心疼。
這幾個月,在國外,如果她一個人……
或許真的難以走下去。
無論她過去經歷過多少辛苦,無論她多麼堅強,但她始終還是個大學尚未畢業的女孩子……
「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
他,這樣告訴寒星。
寒星心弦一動。
他的嗓音沉沉的,在暗夜裡,顯得尤其的有分量。
可是……
真的,可以相信嗎?
「不信我?」他挑眉。
彷彿能察覺到寒星心底的想法。
寒星一下子就笑了,「嗯。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車內的陰霾,因為寒星的笑,一下子散去許多。
仲睿凡眸色深邃了些,因為那明媚的笑,心裡微動。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並不急著讓她就這樣相信自己。
畢竟,曾經他傷害過她……
她對自己有提防,亦是理所當然。
寒星回到家的時候,寒月又驚又喜的將她抱住。
本來,寒星一路很忐忑。
她怕這次回來,會遇上上次那樣尷尬的情況。
可是……
好在,陸尓豪並不在這兒。
「姐,爸在家嗎?最近還有去**嗎?」寒星邊把行李放好,邊問寒月。
「在家。這會兒都睡了。」寒月笑容滿面,精神很好的樣子。
很顯然,是因為最近爸爸不需要她操任何心。
「這兩天都很乖,按時上下班。我也去找了份輕鬆點得工作。」
聽寒月這麼說,寒星總算是鬆口氣。
探頭,看了眼父親睡的房間,她彎起眉眼笑。
「這樣才勉強有點家的感覺。」寒星忍不住感嘆,又轉過頭來,「姐,你是什麼工作?會不會太辛苦了?現在我回來了,其實你不用去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