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寒星260
因為……
那個女人,剛剛那樣不知好歹的拒絕了自己的求婚。
他應該是厭惡她,不想見到她,她去哪他都不會在意的。
他,一再的這樣告訴自己,安慰自己……
可是……
沒有用!
*口,空缺的那一塊,空蕩蕩的,讓他覺得瑟瑟的疼。
那個女人……
真的離開了。
而且,還是這樣悄無聲息,甚至,一聲『再見』都不曾和他說過。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甚至還曾有過一個孩子,難道,他連她的一聲『再見』也得不到?
憤怒的情緒過後,仲睿凡發現自己,心底源源不斷湧出來的,更多的竟然是失落……
以及,心涼……
「哥?」一道爽朗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
這聲音……
德月?
他轉過身來,杜德月奇怪的望著他灰暗的神色,「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仲睿凡望著他。明知道,他來這裡是做什麼,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是來送寒星的。」杜德月倒是坦然回答,又看了眼,仲睿凡因為他這個回答而明顯轉暗的神色,「哥也是來送寒星的?」
杜德月的話,無疑像一桶冷水,朝仲睿凡當頭澆下來。
讓他的心,從頭,寒到尾……
看看……
她告訴了所謂『朋友』的杜德月,甚至還讓他來送機。
可,對他,卻是一個道別的電話,都吝嗇打。
所以……
自己這樣以自殺的速度衝到這兒來,又是為了什麼?
這樣的行為,真的是愚蠢、可笑到了極點!
仲睿凡雙手緊握,垂在身側,抿著唇,硬邦邦的回杜德月的話,「來送一個客戶。<我還有事,先走了。」
轉身,步伐僵硬的離開機場。
一股冰涼,從腳底源源不斷的往上涌,直滲入他的心。
連血管,都凍得冰冷。
朴寒星……
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自己撇清楚關係了?
……………………
開著車,行駛在路上。
望著那一排排樹木從身邊一點點退後,仲睿凡只覺得心頭一片空茫。
杜邵炎又一次打電話過來,他沒有接聽,只是隨手丟在一邊,任手機響著。
心煩,意亂……
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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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靠窗的位置,寒星俯首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大地。
那些公路,河流,在自己眼裡,漸漸的,變得那樣渺小。
薄薄的雲層,最終遮蔽了她所有的視線……
忽然,鼻尖就發酸,很想哭……
再見了,她那樣用心,用全力去愛著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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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睿凡,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我看你,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
仲夫人擔憂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吃早餐,吃得並不多的兒子。
「我沒事。」
他,很簡單,很簡單的回答。
他能有什麼事呢?
無非,是覺得自己被遺棄了……
而且,遺棄他的那個女人,該死的,還始終口口聲聲的說愛著他!
他,不得不懷疑,這句表白的真實性。
「沒事才怪,昨晚喝得那麼晚才回家。心情不好?」
「媽,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上班。<」
放下吐司,他起身,準備離開。
完全,避開了仲夫人的話題。
「對了,睿凡,你等等!」
仲夫人起身叫住他。
「怎麼了?」
他頓住腳步,狐疑的看著母親。
「等我一下。」仲夫人轉身上了樓。很快的,又重新走下來。
一眼,就看清楚了母親手裡的東西,仲睿凡眉心一下子就蹙了起來。
「前天讓管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寒星把這個東西落下了。你回頭有時間就給她送過去!」
仲夫人塞進兒子手裡。
她拿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
仲睿凡送給她的那根『天使之翼』。
這樣貴重的東西,她沒有帶走……
怔忡的看著這東西,腦海里,不斷閃過的居然都是寒星那張乾淨的小臉。
她笑起來時,雙眼月牙彎彎的美好……
哭起來時,淚光閃爍的楚楚可憐……
安靜時,渾身散發出來的祥和和安寧……
突然,*悶得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仲睿凡探手便扯了那項鏈,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
面色,透著暗晦。
仲夫人被兒子的動作,攪得莫名其妙。
愣了一瞬,而後,又翻出那項鏈來,「兒子,你做什麼呢?這可是寒星的東西,哪能讓你亂扔!」
「媽,扔了!她根本不稀罕!」
是,她不稀罕他的求婚!
不稀罕他送的禮物!
更加,不稀罕,仲太太這個位置!
她有了其他美好的路要走,所以,那樣後悔和他有過交集!
現在的她,又怎麼會稀罕這些?
「你這是什麼話?這可是你送她的禮物。以前可常看著她抱著睡覺,喜歡得不得了。」
仲夫人反駁兒子。
仲睿凡冷笑。
喜歡得不得了?
如果真的喜歡得不得了,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將這根項鏈留下?
如果喜歡得不得了,為何又不見她帶過一次?
「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才要把它遺棄?」
嘲弄的,問母親。<話裡有話。
他承認,他在意她一聲不吭走掉的事。
而且,很在意……
很在意……
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愛他,為何會這樣決絕?
「你們是不是又鬧脾氣了?睿凡,我說你,怎麼就不讓著寒星點……」
「媽,你好像弄錯了!我們根本不存在『鬧脾氣』這三個字!」
仲睿凡打斷了母親的話。
望著仲夫人,「鬧脾氣是情侶之間才會有的,我和她之間算什麼?什麼也算不上!」
他語氣不甚好,似乎提到寒星,就莫名的夾帶著一絲火氣。
「這到底怎麼了?陳琳先前和我說,她不是去公司找你了?你們相處得不是好好的嗎?」
就三天前,陳琳特意打電話給她彙報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開心不得了。
只以為,不久的將來也應該有媳婦兒進門了。
可是……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怎麼就變成什麼也算不上了?
「她走了……」
他,突然說出這個三個字。
語氣,黯然……
有種難以言喻的挫敗和頹喪……
昨天,他還在發火,甚至想,走了就走了。
這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太多的影響呢?
*多,不過是覺得心裡落差罷了。
可是……
一整夜的翻來覆去,直到今早,他才發現……
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心情,居然越來越糟糕。
盤踞在心底的某股情緒,竟然不斷的擴大,不斷的折磨著他,讓他煩躁得只想發泄。
「走了?什麼走了?去哪裡了?」
仲夫人覺得奇怪極了。
「昨天,去韓國了。」
「韓國?旅遊還是工作?怎麼也沒和我說起?」
仲睿凡嘲弄的挑唇。
「媽,你這麼喜歡她,卻不見得她也這樣喜歡你。你把她掛在心上,可她不一定把你掛在了心上。」
仲夫人睨了眼兒子。
「我怎麼聽你這話裡有話?這麼哀怨,說的到底是我呢,還是你自己?」
仲睿凡愣了一瞬。
而後,反駁的冷笑,「我有什麼好哀怨的?原本我和她就什麼關係都沒有。媽,那個也別留著了,扔了!」
仲睿凡比了比那根『天使之翼』,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了門。
望著兒子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項鏈,不由得搖頭嘆氣。
這到底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寒星怎麼就跑韓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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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
「哦~~~~~啊~~~~~~」
清晨,陌生的國度,空曠的公園內,傳來女孩單一的、有節奏的練聲。
昨天,上了一整天的聲樂課程,她努力消化這些知識。
大清早的到公園內開嗓。
開嗓完后,時間尚早,她掛著聽筒,自學韓語。
邊圍著公園小跑著,邊就著聽筒內的聲音,高聲朗讀著撇腳的韓語。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照著女孩認真的臉龐。
金色的光圈下,專註的女孩,那樣迷人……
她朗讀的聲音,清脆而響亮,響徹公園,明明還很生硬,可聽起來卻那樣打動人。
讓周圍來晨練的爺爺奶奶,都不由得看向這個認真的異國女孩,會心而笑。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寒星才小跑著回公司安排的宿舍。
同住的另外三個女生,懶懶的打著呵欠,從*上爬下來。
「我給你們買早餐了,大家洗洗臉刷刷牙,起來吃!」
寒星明朗的揚著手裡剛買的紫菜包飯。
「哇,寒星,你真早。」
叫連磬的女孩,索性連臉都不洗了。
從寒星手裡撈了紫菜包飯,餓極的狂啃起來。
寒星笑著給她倒了杯水,「你慢點吃,別噎著。」
「嗚嗚,謝謝。寒星,能在異國他鄉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連磬誇張得直抹眼淚。
另一個女孩,展顏。
洗漱完畢,還一副未醒的樣子。
眯著眼從洗手間出來,瞥了寒星一眼,「你怎麼就這麼好的精神,昨天上一整天課,我們都累趴了!」
寒星笑開。
「我已經習慣了早起。」
「真是服你了。」展顏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抓著包飯,嘴裡不滿的嘟囔:「真是要累死了。才第一天,居然就安排這麼多課程,簡直不把我們當人了!」
「打起精神。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
寒星鼓勵她們。
另外一個女生,時香琴正在*邊脫睡衣,聽到寒星的話,不由得撇撇嘴,酸溜溜的說:「這裡的人上人,大概就只有你一個了。」
「嗯?」
寒星奇怪的望著她。
另外兩個女生也看過來。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她可是凌峰欽點的。有凌峰這樣的經紀人,當然是人上人了。早聽公司里說了,現在就已經在給寒星挑韓劇的角色。」
時香琴又瞥了眼寒星,不陰不陽的開口:「誰都知道你和仲總是什麼關係了。即便你不吃苦,這人上人也是你。不像我們,吃再多苦也輸在了起跑線上。」
時香琴的話,一出口,另外兩個女生一下子就噤了聲。
她的話,好像戳中了大家的痛處,兩個人放了手裡的飯糰,複雜的看了寒星一眼。
氛圍,一下子變得冷凝極了。
這本來是個**的話題,尤其在這樣的圈子裡。
寒星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望了眼三人,「你們不吃了嗎?不吃我收起來了。」
「我們自己買得起。」時香琴冷冷的開口。
另外兩個女生,似乎覺得她的話有些過分,擔心的看了眼寒星。
寒星只是走過去,將紫菜包飯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而後,包好后,放進冰箱。
她笑開,「好了,這樣中午還可以吃。」
另外三個有些面面相覷。
「那些,冷了應該很難吃?」展顏先開口。
「沒關係,家裡有微波爐,熱一熱就好了。」
寒星不甚在意。
「可是,很不新鮮啊!」連磬說。
「總比浪費了好。」
時香琴皺起眉,「朴寒星,你至於要在我們面前裝節儉嗎?誰不知道你伴了仲總,難道,他連飯都不給你吃了?你這麼做,也不嫌矯情。」
「香琴!」展顏和連磬都拽了拽時香琴的袖子。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最看不慣這樣裝的人!」時香琴甩開她們的手。
寒星正打算去換衣服去上課,聽到時香琴的話,她動作頓了一下。
而後,轉身,清澈的眸子直視著時香琴。
「難道你從來不看娛樂新聞的嗎?我以為,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媒體,都寫得清清楚楚——我和……仲先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說的是實話,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寒星的心頭,還是刺痛了下。
「我本來不想和你解釋這麼多,因為這是我的私事,和你並沒有任何關係。但我不想因為和仲先生的關係,而抹殺我今後所有的努力。」
「你覺得我在裝節儉,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有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有多難熬;你也不知道一個窮人想要生活下去有多艱難;你更加不會知道,很多時候,對於我來說,吃飽穿暖都是一種奢侈!我只是珍惜我自己的勞動成果,我沒有任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