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跟你不熟
才一推開別墅的玄關門,就見一群年輕人正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慵懶的品著紅酒,一旁的麻將桌上還在奮力廝殺著,好不熱鬧。
只是,還杵在門口的謝安蕾從未料想,五年之後,她竟然在這裡,又遇上了他……
那個叫,黎天瀚的男人!
那個,曾經與她有過一段短暫婚姻的男人!
那一年,黎天瀚,這簡單的三個字,卻像是一隻兇狠猛獸般,將她徹底撕得粉碎。
人群中的他,慵懶的倚在皮質沙發上,站姿很是隨性,然氣質卻依舊器宇不凡。一席歐式的深色西裝在身,襯得他高大的身軀越發挺拔,滲透出一種上流社會的風雅之氣。
他俊臉微側,清目瀲灧,含著半許玩味,高挺的鼻樑下,x感的薄唇間一彎似有似無的淡笑,此刻的他,正低目專註的與沙發上那個嬌艷如花的女子聊著些什麼好玩的事情,惹得那女孩竟時不時的捂嘴嬌笑出聲。
在謝安蕾的記憶中,那個叫黎天瀚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擅長講笑話的人!但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然卻足以成功的洗禮一個人,亦如他,還有她!
直到張經理領著她走進別墅的那一刻,終於,黎天瀚與那個女孩的攀談暫停了下來。
他一抬目,便撞見了隨著張季林走進來的女人。
清遠的眼眸不顯半分漣漪,似連一絲怔忡亦沒有,只淡淡的注視著她,目光瀲灧出冷漠的波瀾。
謝安蕾被他盯著,有一種寸步難行的感覺,那一刻連呼吸都彷彿變得壓抑。
是啊!她早該知道,本市最頂尖的官商,又怎會缺得了他黎天瀚呢?
「喲!張經理,我說今兒怎麼這會才見人呢!原來有美女作陪,捨不得過來呢!」牌桌上,公子哥董藩他們這邊仰過了頭來,嘻嘻哈哈的揶揄著張季林。
「董少,您就別取笑我這一把年紀的人了!」張季林笑著回話,忙向眾人介紹謝安蕾道,「這是我們公關部新招進來的員工,謝安蕾,往後還指望著各位少爺多多擔待點了!」
「好說好說!張經理的接班人,大家多少都得給點面子,是吧,黎少?」董藩一旁默不作聲的黎天瀚問了一句。
「恩。」黎天瀚輕哼了聲以作應答,視線卻落在謝安蕾的身上,宛若能將她灼出一個洞來。
見如此之勢,張季林忙拉著謝安蕾上前介紹,「謝安蕾,這位是好望角地產的老總,市長的兒子黎天瀚黎少爺!」
「黎總,以後還請多關照。」謝安蕾含笑,故作大方的上前伸手,似要與他握手。
然,黎天瀚卻只是漠然的掃了一眼她伸出來的纖纖玉手,涼薄一笑,「抱歉,謝小姐,我……有潔癖!」
一句話,讓謝安蕾面露尷尬之色,然卻很快,恢復如初。
是啊!她差點就要忘了這個男人骨子裡那惡劣的本性!
「沒關係!」謝安蕾優雅一笑,從容的收回了右手來。
而對面的黎天瀚,卻早已與身旁的女孩耳鬢廝磨的攀談起來,似對於謝安蕾的存在,絲毫也提不起半分興趣來。
謝安蕾只淡淡的掃了一眼熱絡的他們,便強迫著自己收回了視線來。
而後,張季林又相繼給謝安蕾介紹了其他公子哥。
幾輪下來,謝安蕾與他們基本熟絡了,大家吵著鬧著又再開了一桌麻將,叫李四海的男人非拱了謝安蕾坐上去,迫於無奈,謝安蕾也只好硬著頭皮陪著他們玩兩把。
牌桌正式拉開戰局,謝安蕾雖打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但局勢卻似乎往她這頭一邊倒。
「不會吧!謝安蕾,手氣這麼邪門,該不會還是紅花手吧!」李四海紈絝的笑著,痞里痞氣的打趣著謝安蕾。
謝安蕾被他的話瞬間惹得羞紅了臉,倒不是因為他的問題太直白,而是,該死的那破她紅花的男人也恰好在現場呢!
「四海,不打麻將去一邊貧嘴去!讓個位給夏夏!」
不知道什麼時候,黎天瀚摟著陳夏夏走了過來,從身後拍了拍李四海,示意他讓座。
李四海見黎天瀚難得有興緻參加,便急忙起身讓座,「行行!你們玩,我負責觀戰。」
謝安蕾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偏頭掃了一眼離她僅有半米之遙的黎天瀚,卻不料想,顧盼間眸光恰巧撞進了他那一潭漆黑的深淵中去。
他的眼潭,如同一股強勁的颶風,足以將人深深吸附其中,不可自拔!
謝安蕾微怔了數秒,緩然回神,忙別開了眼去,心池卻還是驚起了一層淡淡的漣漪,撩撥著她此刻不太平靜的心弦。
「夏夏,你只管打,贏的錢算你的,輸的錢算我的!」黎天瀚笑得魅惑萬千,拾了把椅子在陳夏夏身旁坐了下來。
「黎少對自己的女人,就是體貼,慷慨!」另一桌的董少還不忘調侃這邊的黎天瀚。
謝安蕾皺了皺眉,胡亂的扔了只牌出去,只覺陳夏夏上桌之後,連周圍的空氣都彷彿透著一種讓人煩躁的因子。
「胡了。」
正當謝安蕾還在發怔之際,忽而只聽得陳夏夏一道輕呼,謝安蕾竟給她點了一炮。
第二輪,謝安蕾顯然就細心多了,或許這也源於女人間的相互較勁,謝安蕾就是暗地裡不想輸給這個女人。
「夏夏,這個不能打。」倏爾,一道低沉的嗓音染著幾分磁性,在陳夏夏的耳邊響起。
是黎天瀚!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拿過陳夏夏手中要打出去的牌,將它擱置一邊,轉身從牌仔中間抽了一隻出來,落在外面,「九萬。」
謝安蕾要不起,繼續摸牌。
說來也奇怪,一局打下來,謝安蕾沒有要到任何一隻牌,手上的子兒還依舊亂糟糟一片。
這一局是她下家胡的,當陳夏夏將手中的牌攤下來的那一刻,謝安蕾才瞬間醒悟了過來,自己所有要的牌,都被她的上家黎天瀚這個軍師摳在了手中,一個子也沒有落下來。
顯然,這個男人不準備讓她好過。
謝安蕾本就興緻蔫然的,這會被黎天瀚一冷攻,她就越發顯得意興闌珊起來,只是礙於經理的面子,卻又不得不繼續陪著桌上這幾位公子哥們打發時間。
結果可想而知,她輸得一敗塗地。
「來來,輸的人喝酒!」觀戰結束,李四海幸災樂禍的端了酒杯過來。
這會,張經理朝謝安蕾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謝安蕾,去給黎少敬杯酒吧!也不知道今兒這少爺中了魔,還是我太敏感了,總覺得他好像對你挺有成見的!」
要沒有成見,一貫紳士的黎天瀚又怎麼可能在牌桌上如此為難一個女人呢?要說他黎天瀚不是故意的,他張季林絕對不信。
「他是我們會所的大顧客,往後你接我的班,可不能把他給開罪了,不然這以後路子可不好走!」張季林絕對是有心想捧她謝安蕾的。
「好……」謝安蕾咬唇,點頭。身為經理的得力助手,這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沒理由拒絕才是。
謝安蕾端著半杯紅酒,朝佇立在人群中間的黎天瀚走了過去。
「黎總,我敬您一杯。」
黎天瀚轉身過來,清遠的眼眸瀲灧著一抹冷漠的波瀾,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為什麼?」
謝安蕾不著痕迹的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五年不見,這個男人那強大的氣場卻是有增無減。
「黎總,就當交個朋友吧!」謝安蕾從容的笑著,露出一排潔凈而又漂亮的貝齒。
陽光嫵媚的笑容,是謝安蕾這麼多年來最強勁的武器。
「朋友?」黎天瀚誇張的挑了挑劍眉,x感的薄唇間掠起一抹譏誚的輕笑,「那還得看看你謝小姐夠不夠資格做我黎天瀚的朋友了!
說話間,黎天瀚邁開頎長的雙腿,緩步走至桌前,優雅的拾起桌上一杯盛滿的茅台,遞給對面的謝安蕾,涼薄的唇角依舊是那抹似有似無的輕笑,「謝小姐,你的誠意……可都在這裡!」
意思就是,她喝多少,多少便是她的誠意。
謝安蕾一怔,水眸微閃,掠過幾許愕然,卻又很快瞭然過來。
他在刻意為難自己!因為,五年前的她,一沾酒,就會醉!
可是,他卻不知道,五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太多太多!如今,這杯烈酒對她而言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張季林在一旁看著,不敢阻止,卻只能替謝安蕾干著急,倒是意外得很,他黎天瀚今兒是何故,要來為難她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呢?
「黎總,謝安蕾先干為敬了!」
或許,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認輸的緣故,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一舉杯,一仰頭,整杯茅台就這麼被她豪氣的一飲而盡了。
茅台很烈,繞過謝安蕾的唇舌,燒在她的喉嚨間,像是一把把灼熱的刀片狠狠的掠過一般,又疼又辣,燒得她幾乎連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謝安蕾,你沒事吧?」張經理滿臉擔憂的過來攙她。
「放心,經理,我沒事!」謝安蕾會心一笑,卻只覺眼前的一切早已暈眩得厲害。
眼前,十幾個黎天瀚那張陰沉著的臭臉不停的在她的面前搖晃著,惹得她頭暈腦脹的,一陣難受得厲害。
「她好像醉了……」董少的聲音在謝安蕾的耳邊響起。
「我沒醉……」謝安蕾擺手,身子卻還是不自覺的踉蹌了一下。
「謝安蕾?謝安蕾?」張經理斂眉,拍了拍謝安蕾那早已醉紅的臉蛋,「這丫頭,不會喝酒還死撐!哎,看來得找人先送她回去了!」
說著,張季林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會所的司機。
「我送吧!」
人群中,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黎天瀚,卻忽而出了聲。
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一種難以讓人拒絕的霸道,他在眾人的連連驚嘆中,走過去繞過張季林,扶住了東倒西歪的謝安蕾。
眾人訝然。
張季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這黎少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黑白兩邊可都是他搶著做了!想引起一個女孩子的注意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吧?
「我不要你送!」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謝安蕾竟忽而耍起了小性子來,小手兒使勁去推黎天瀚那支著自己的強健身軀,「黎天瀚,你走開!我跟你不熟!」
「不熟?」黎天瀚一雙濃眉危險的挑高,高大的身軀卻依舊佇立在原地,巋然不動。
冰冷的手指支起她泛紅的臉頰,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冷睇著她,「要怎樣才算熟?結過婚,上過床,還倒霉運的破過你紅花的男人,算不算熟?」
黎天瀚的一句話,如同一枚定時炸彈一般,『轟——』的一聲,猛然在整棟別墅中炸開。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堅強,直到有一天你除了堅強別無選擇。
曾經幻想過千千萬萬與你再相見的情景,卻從未想過,會以如此落魄的形象收場。
謝安蕾未曾料想,五年後,在見到黎天瀚的第一天就被他用高濃度的白酒灌醉。
小手兒使勁去推黎天瀚那支著自己的強健身軀,「黎天瀚,你走開!我跟你不熟!」
「不熟?」黎天瀚一雙濃眉危險的挑高,高大的身軀卻依舊佇立在原地,巋然不動。
冰冷的手指支起她泛紅的臉頰,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冷睇著她,「要怎樣才算熟?結過婚,上過床,還倒霉運的破過你紅花的男人,算不算熟?」
黎天瀚的一句話,如同一枚定時炸彈一般,「轟——」的一聲,猛然在整棟別墅中炸開。
懷裡,謝安蕾微醉的身軀,僵了一秒,卻很快恢復如初,嫵媚的笑容染上唇角,她微微仰高頭,看向黎天瀚,迷醉的眼底溢滿著妖媚的風情,她笑,「黎總,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
踉蹌的步子,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他面前,頭微微向後仰著,任由著她如瀑般的髮絲美艷的散開在她纖柔的後背,如凝脂般的小手探出來,挑逗般的替他理了理領口下方那整潔的領帶,笑道,「黎總,像您這樣的大人物要真結了婚,還不弄得全市沸沸揚揚,又怎麼會連這幾位D市最頂層的公子哥都不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