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從前的我，一直還在
陸盛的到來，給公司添了一股活力。雖然他只是定期的過來報個到，自己的工作也很忙，可竟然在加入公司的第二周就攛掇著自己所在的公司和小米所在的公司各自組了一支籃球隊，並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了顧總的許可：每周五下午四點后在公司寫字樓后的空場訓練和比賽。
小米除了吃驚之外，好吧，還是吃驚！
又是一個周五，小米正在辦公室看資料，敲門聲響起，「請進！」小米應道。
「顧總！」小米起身。
「小米，周末了，別囿在辦公室了，今天陸盛他們有籃球比賽，陪我一起去看看吧！」顧總說著挽起小米就往外走，「說起這個陸盛啊，你還真是留對了他了。他給公司帶來了活力和凝聚力！我以前可能是太利益心了，忽略了員工的業餘生活，其實他們的業餘生活是公司一種軟實力。業餘生活品質提高了，職工會更賣力，更有工作熱情，留住了心，也就留住了人！公司也會變得更有人情味、不死板，陸盛幫我填補了這一塊。這不，我前一段給他們安了籃球架，還購置進來一些體育器材。這樣既讓大家鍛煉了身體，又留住了員工的熱情和他們的心，真是一舉兩得呀！年底要給陸盛發個大紅包了！」顧總自言自語道。
來到籃球場，小米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公司有這麼多年輕人和這麼多，呃，年輕的女人。
小米的眼睛只往籃球場上瞟了一眼，便鎖住了那道強健的、朝氣蓬勃的身影：藍白相間的上衣和短褲，矯健靈活的身手，兇狠的扣籃！那麼讓人羨慕的活力四射，那麼讓人羨慕的青春激昂。突然間小米就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這些生動的、熱情似火的場景離開她已經很多年了吧！原來的李墨言踢過足球，原來的楊名打過籃球。多久了，自己就像一個老尼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熱情、激動、活力一項項被抽離，自己變得越來越像一潭死水。
神遊之際，比賽結束了。大家見顧總親臨駕到，紛紛圍攏了過來，邀功的、求表揚的、代表基本群眾表達感謝的，嘰嘰喳喳都投給了顧總。此時的顧總就像一位老大姐，清了清嗓子，「年輕真好啊！咱們的籃球場太寒酸了，等過兩天我再請人安上看台座椅，免得這群小姑娘們站得腿疼。還有啊，這運動員們的衣服都扔在地上，太不像話了！咱們還得建個小更衣間！我的失職！我的失職！這樣，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兒，沒玩夠的話接著去咱們隔壁那條街KTV去，我買單！回去都收拾收拾，七點開始，自願原則啊！」
「顧總萬歲！」
「哦，唱歌去嘍！」
「go，go，go！」
大家興奮地散開，收拾準備去了。
陸盛跑到小米麵前，濃密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背心前後因為出汗浸濕了一大片，脖子、胳膊，栗色的皮膚到處是汗津津的。「我打得怎麼樣？」陸盛清澈的雙眸望向小米。
「很好啊！」小米如實回答。
「真的嗎？你沒敷衍我？！」陸盛懷疑的口氣。
「我為什麼要敷衍你呢？有這個必要嗎？」小米微笑。
「那就好，印象里這是第一次，你對我不吝表揚！」陸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我回去收拾一下，一會兒KTV見？」陸盛挑眉詢問。
「我今晚有安排，就不過去了。你們好好玩兒吧！」小米拒絕。
「我猜今晚顧總肯定光顧，你若不去，太不捧場了吧！」陸盛煞有介事地說。
「鬼才信你！又忽悠我！」小米反駁。
「建議你去，建議你最好換一身休閑的衣服露個面，別整天的職業套裝，盤著個辮子，端著個架子！該放鬆就得放鬆！老綳著，弦會斷的！我去沖個涼，七點見！」陸盛揮揮手，跑走了。
小米慢騰騰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窩——為了每天能少點擠車的麻煩，多睡會懶覺，小米租的公寓離單位很近。進了門，洗把臉，薄薄的塗了層營養霜——小米喜歡素麵朝天，即使是上班，為了工作，她也只是淡淡地化一下妝，很少有雅興把那些五顏六色的亂七八糟弄到自己的臉上。
「盤著辮子，端著，小米想起了剛才陸盛對自己的評判——是啊，自己的形象好像一直是這樣。拽下頭繩兒，散開頭髮，額前是齊齊的劉海，腦後是披肩的長發——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大學的時光——一可轉眼，那已是五年前！
打開衣櫃，翻出牛仔褲，白襯衫，腳上一雙休閑的坡跟魚嘴鞋——出門！
KTV里，大家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偌大個包間熱鬧非常。
小米一進門，眼尖的同事小張驚呼一聲「哇，小米！」驚呼引來了其餘人的目光，大家看向小米。小張走近小米，上下打量，「至少年輕十歲！真是清秀啊！平常就領教了你的淡妝素雅，今天一裸妝，再一休閑，天！你還讓不讓我們活呀！」
小米羞澀地紅著臉拍打小張：「你要是不誇張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你就開不了口是吧！你的話如果可信吶，豬都能跑著上樹啦！」
「小米，小張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她沒誇張！」
「小張，快過來吧，別在小米那做陪襯啦！」
「對呀，小張，以後別跟小米膩在一起了，小心以後因為太丑嫁不出去了！」
大家起著哄，說笑著。小張佯怒！坐在眾人中間的陸盛臉上卻是深深的笑意。
顧總向小米招招手：「小米，這裡！嗯，已經很少見你這身打扮了，感覺像是七八年前初見你的樣子。以後除了上班，就這麼打扮吧！別總把自己弄得那麼老氣橫秋的！」
小米暗暗舒了一口氣——幸虧來了！
有領導在場，大家不敢輕舉妄動。顧總識趣地拿起話筒：「兄弟姐妹們，今天把大家約出來玩兒只是個開始，以後便是常態了！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自己帶著孩子，生日過得太冷清。今天我給大家點了紅酒、啤酒、果盤，還有一個五層的大蛋糕，晚餐這裡是免費的。還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開口，我一定滿足！多少年沒這麼熱鬧了，大家今晚一定要盡興！」
啊！小米意外又自責！意外的是：今天是這麼重要的一個日子。自責的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得到顧總姐姐般的關愛，卻從沒留意過她的生日！這麼多年沒這麼熱鬧過——顧總風光背後的寥寂她是知道的！一個漂亮的女人，成功的女人，細膩的女人，沒人疼，沒人憐惜；白天微笑從容的面對一切，晚上憂鬱地咀嚼自己的孤獨！想到這兒，小米竟然有些哽咽，拿起話筒，唇邊的話衝口而出：「今天是顧總的生日，幾十年的風雨把顧總歷練成了雍容典雅、光澤內斂的不敗之花。我今天就帶個頭獻醜一曲《女人花》為顧總祝賀生日吧！」
音樂聲響起，大家聆聽：我有花一朵，開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細語輕聲的小米唱起歌來卻是嗓音低沉。可能是大家從來沒有感受過小米的另一面吧，亦或是大家依然還沉浸在歌聲的旋律里，歌罷數秒，包廂里一片寂靜。好半天，緩過神兒來的大伙兒才想起鼓掌！雷鳴般的掌聲、口哨聲、叫好聲，還有KTV系統里自帶的歡呼聲響成一片。在這片掌聲、叫好聲里，陸盛一直輕揚著嘴角，沒有起鬨，沒有誇讚，只有深情的雙眸中透漏出來的濃濃的情懷——小米，在我心中你就是一朵悠悠盛開的白玉蘭花。
小米帶了個好頭，這一下開始，大家接二連三地紛紛獻歌。顧總興奮地竟然一直應和著大家的曲調左搖右擺。最後終究還是抵不過大家的盛情邀請，唱了一曲她們那個年代的紅歌，然後華麗退場，讓年輕人在自己的氛圍里放鬆盡興。
顧總一走，大家熱情更高，更放鬆了。不知何時，陸盛坐到了小米身邊，傾身湊到小米耳畔：「讓你來，對了吧！欠我個人情吧！這樣，你就請我吃頓大餐相抵吧！記住：你已經欠我兩頓了！」淡淡的紅酒的香氣飄在小米的鼻息之間。讓人有一分鐘的恍惚。
「哎！哎！下一首是邰正宵的《找一個字代替》，誰點的？」
「我的，來了！」陸盛大喊著拿起了麥克風。
「我想做一個夢給你，添滿你心中所有空虛，讓流過淚后的苦澀轉成甜蜜，我想摘兩顆星給你，放在你眺望我的眼裡，於是黑夜裡你可以整夜看我如何地想你，翻遍日記將千言萬語找一個字代替，卻發現愛是最深的痕迹，想你就亂亂亂頭緒，不想就傷傷傷自己，情深就不必問是合不合邏輯，想你就亂亂亂頭緒，不想就傷傷傷自己，刻一個愛給你在今生今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