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一聲驚雷
人類始終生活在是非中,並且糾纏其中而不能自拔,非也是也始終伴隨著我們一天天,一年年一代代的周而復始的生活在矛盾之中前行著。
生活很艱難嗎?不,正是有了這些是是非非,才使得我們對生活充滿了困頓和迷茫,它不因你的貧富貴賤,也不管你出身豪門還是出身卑微,它非常公平的充斥在所有人當中。
楊老爺子和狗剩也不列外,他倆正身處在這種是非當中,一個尋找了很多年,一個在迴避了很多年,尤其是楊老爺子,他唯恐捅破那層窗戶紙,一旦碰觸,那將又會面臨無法彌合的傷痛。
「說話呀姥爺?」狗剩再次催問道。
是呀,楊老爺子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但面對著孫子的發問不能及時回答,就更會引起別人的猜測,硬著頭皮也要圓這個場子呀!
「川呀,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嘛,你李姨對咱們家有恩,那麼多年如一日,對你娘不離不棄,就算是散了,她為了報咱們楊家的收留之恩,還千方百計的尋找到了你親娘,又繼續承擔她剛進楊府時立下的誓言,這種精神是多麼的寶貴呀!」
「你看現在咱們家都這樣了,倖存下來的也只有你和我了。其實李姨跟咱們家的關係也是很近的,她跟你姥姥有著很近的血緣關係,你姥姥沒了,咱們就更應該拿她當親人看了。你再說她的孩子豆芽,多苦命的孩子呀。」
「她的童年幾乎是在豬狗不如的狀態下度過的,我們作為親人,就更應該讓她享受親人的關愛了,以此來彌補她從小失去的感情缺憾,這又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哪?川呀,你是我的親人,豆芽也同樣是我的親人呀,一紮沒有四指遠,手心手背都是肉呀!」楊老爺子說道。
「姥爺,乍一聽你的話非常有道理,可細一想並不是那麼回事呀!」狗剩接過話說道:「姥爺,最親的血緣關係應該是我,李姨應該是咱們的遠房親戚,豆芽就更別提了,你拿她們跟我平起平坐就更不對了吧?」
「我知道姥爺有仁愛之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這樣的道理我還是分得清的,你要是說咱們不虧待她們母女倆這我認,在大家面前也還說得過去,誰也說不出什麼,就她們也會感激你,姥爺,咱們這麼說吧。」
「不信你就試試看,你就是把一百萬放在她們面前她們都不敢拿,可我就拿的理所當然,為什麼?這不是明擺著嗎,我是你唯一的親外孫呀!姥爺,我在開始的時候,問的你是豆芽的親父親是誰,並沒有問你這些,你說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呀?」
楊老爺子又一次啞然了,他剛才說的這些親情關係,只是為了把話題支開,目的是轉移狗剩的思維,可他不但思維不亂,還窮追不捨了!
「這事我怎麼會知道呀。」楊老爺子說道:「咱們楊府家大業大,我是姥爺,李姨只是眾多傭人里的一個,我哪顧得了那麼多呀,她的私生活我真的無暇顧及呀!」
「那好,你剛才不是說要過問我的婚姻問題嗎?我喜歡豆芽,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我想跟豆芽結婚,姥爺,你同意嗎?」狗剩問道。
「不同意,這絕對不可以!」楊老爺子一聽這話顯然有點激動了說道。
「你急什麼呀姥爺,怎麼我一說這個你的反應跟我李姨的反應一個樣呀?為什麼呀這是?李姨跟咱們家只是遠房親戚,我娘早就跟我說過這事,豆芽就更別提了,我們完全可以結婚呀,為什麼你們要極力的反對呀?」
「要論感情基礎我跟豆芽最深了,任何人都沒法代替,我救過她的命,她也救過我的命,她在咱們家常年住著,我們吃著一鍋飯,睡在一個院子里,我們一起出豆芽,一起賣豆芽,平時我們如漆似膠,村裡人誰都說我們是未來的兩口子。」
「我們現在早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姚健和巧兒就等著我跟豆芽結婚了,我們不結婚,他們死也不結婚,可我們最親的兩個人卻反對我們在一起,可你們總要給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吧,總不能說不行就不行吧?」
「三家衚衕里的人都看著那,鄉親們也都看著那,正好你也回來了,他們等的就是這個,他們要的就是個理由,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余建設的事大吧?宋老師的失蹤事大吧?我黑子叔的事大吧?我姚叔的胳臂事大吧?」
「姥爺,他們的事大,我也可以不誇張的說,我的事比他們的事更大!你一句不行是交代不過去的,你可以一抬屁股走人,可我哪?我走的了嗎?俗話說得好,舌根子底下壓死人,我還怎麼在村裡做人呀姥爺!」
「我知道你剛才說嘻嘻姑娘的事是什麼事,還不是你想讓我娶了嘻嘻姑娘呀。是的,她人挺好,對我也好,也是我喜歡的人,假如說你能說出我跟豆芽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我沒意見,鄉親們也會沒意見的,三家衚衕里的人就更沒的說了。」
「我跟豆芽也肯定會聽從長輩的,她是姐姐,我是弟弟,我們以後就是親姐弟,就算我娶了嘻嘻姑娘也是順理成章的事,這不是好上加好的事嗎?皆大歡喜呀姥爺,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呀!」
「好啦,夠啦,別說啦!」狗剩有理有據的話一下子觸動到了楊老爺子的內心深處,字字句句都在敲打著他的心,他跟李姨那點事他自始至終都是愧疚的,這麼多年來始終心裡每每想起這件事,都頓感負罪重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剛才狗剩的話更是讓他這個當姥爺的羞愧難當!但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在時隔二十多年後,此事又波及到了他的後人,這不能說不是報應!人在干天在看,是非自由老天來定論,你躲不過,逃不過,總有一天天難會找上門來,來跟你清算這筆賬!
「姥爺,我不能不說呀!」狗剩從姥爺的話里聽出了萬般無奈,那是積壓在心裡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的一種痛苦,想說又不能說,他多想大聲的向世人說出他心裡的話呀,以解脫這種比死都難受的滋味!
「我是你的親孫子,你孫子在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雖說事業上不能跟你老人家比,但我也算是小有成就吧。姥爺,你那會不是說讓我繼承你的事業嗎?我是個不安分的人,其實我也想,現在村裡我已經施展不開拳腳了。」
「我需要一個更大的舞台來施展我的抱負,開闊任魚躍嘛,可是姥爺,可是我現在最頭疼的事是我的身邊事呀,假如說豆芽要真跟李成結了婚,不信你就看著吧,咱們都得成為村子里的罪人,說我們狗眼看人低,瞧不起窮人。」
「什麼難聽的話都會出來,別說別的了,就算你在當地開展工作都會受到影響,因為咱們品德不好呀,你想誰願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呀!」
「好呀,夠啦,不要再說啦!嗚嗚嗚嗚……」這次楊老爺子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就覺著狗剩的話實在是讓他難以承受了,使得他內心撕心裂肺的痛!話畢,便嗚嗚的老淚縱橫起來!
「你怎麼哭了姥爺?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狗剩見狀又趕緊的說道:「姥爺肯定是有想說不能說的話,別人不理解姥爺,我理解,因為你是我姥爺,姥爺當著親孫子哭鼻子不算丟人!不過呀姥爺,家醜不可外揚,胳膊折了在袖裡。」
「姥爺,現在就咱們倆,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說吧,把你這麼多年想說的話,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你也不憋得慌了,也成全了我,這不是挺好點事嗎?幹嘛非要這麼自己折磨自己哪?」
「成全?我成勸得了嘛我!」楊老爺子止住了哭聲,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報應呀,這可真是報應呀!自己做下的孽,誰成想老天爺轉著彎變著法的給你兜了個大圈子,你就是想躲都躲不開呀!」
「哦,怎麼回事呀姥爺,沒事,你就放心大膽的說,這事我保准替你保密,咱們家的事就是咱們家的事,你的苦楚孫子願意替你分擔!」狗剩堅定的說道。
「分擔?你分擔的了嗎?我說出這話,只是尋求你的原諒,不要記恨你姥爺,其它的事什麼事都就不是事了!」楊老爺子說道。
「好,你放心姥爺,哪有孫子恨姥爺的道理呀,我向你保證,不管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放在心上!」狗剩信誓旦旦的說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說了,今天也該是一個了斷的時候了,因為畢竟事攤在這了,這關乎到我親孫子一輩子的大事問題,你剛才說的對,都在理上,要不然誰都不會放過我們的,事情因我而起,那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有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楊老爺子給狗剩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故事中,楊府的家庭和睦和紛雜的是是非非,也時而伴隨著許多外事家事在當時的情況下,那種百般的無奈和家境的每況日下,都充斥著令人沉悶的心聲。當楊老爺子講到他跟李姨那件事的時候,長吁短嘆中更是讓他如魚鯁在喉般的追悔莫及。
「川呀,誰成想那一次誤撞竟然造成了今天的大錯,悔不當初呀,到頭來,這個報應攤到了你的頭上,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你姥姥死在了我前面呀,我幹嘛不死呀!嗚嗚嗚嗚嗚……」楊老爺子說著說著又一次哭了起來!
一個迷終於大白於天下了,狗剩早有準備,並且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在這之前他想過各種可能性,但所有的可能性都沒能讓他退縮,你不如說李姨跟楊府的傭人呀,或姥爺的親戚呀什麼的,就算再不濟出了什麼別的岔子,也不能阻擋他跟豆芽的婚事呀。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問題出在了自己的姥爺身上,這就怪不得他倆極力的反對了,也就是說,豆芽跟自己有了直接的血緣關係,若論輩分,她還比我大一輩,我還管她叫姨姨了!
嗚呼!
狗剩頓時就像跟遭了雷擊一樣,只覺得腦袋瓜子「嗡」的一聲響,眼前一片漆黑,傻了一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川,川呀,你說話呀川?」楊老爺子良久才反應過味來,狗剩的沉默讓他害怕了,便趕緊的呼喚起了狗剩道「川呀,你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在意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呀,你倒是說話呀,不然你讓姥爺怎麼辦呀我的乖孫子呀!」
手機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呼喚聲,狗剩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停放的小轎車,而後慢慢的向著東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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