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不能

  司漠不想和她 磨蹭下去,拉住她的胳膊一提,另一條胳膊伸出來,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朝這座大廈的大門外走去。丟不丟臉啊,蹲在人家電梯門外哭得像個傻子一樣。要不是看在今天要簽的那份協議上,他才懶得管她。


  周悠然哭得累了,沒 力氣去掙扎,只狼狽地將腦袋靠在司漠的胸前,啞著嗓子問:「你說,他為什麼不肯幫我?」


  他不管是從 他個人的情況考慮,還是別的方面考慮,都幫不起你!不過司漠沒有這樣說出來,他只是抱著周悠然走出了這座大廈,來到停車場,把她塞進車子,然後上車,啟動了車子離開。


  就在司漠的車子離開停車場的時候,歸元帝國大廈,執行總裁的辦公室旁的會客室里。宋文昊眼看著周悠然走了出去,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心裏面似乎有某個角落隨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空了下來。


  他出神地看著對面沙發上,剛剛周悠然坐過的位置,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降了溫度,呼吸進肺泡,胸腔裡面冰冷麻木一片,堵得厲害。不自覺間,他伸出手去端起來剛剛周悠然用過的杯子,很是溫柔地撫摸著杯沿上,剛剛她喝水的位置。


  他又何嘗不想找個女孩兒來愛?每天忙碌著各種各樣的工作,他又何嘗不想交一個女朋友?他早在那天晚上酒吧里,她盯著他的眼睛,告訴他,她若是贏了就做他的女朋友的時候,就心動了。


  可是他不能啊……


  會客室的門被敲了一下,宋文昊從回憶里抽回思緒,看了一眼站在會客室門口的助理。


  「總裁,剛剛會議上你要的資料已經全都送到你的辦公室,還有……」助理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宋文昊抬手打斷。


  「今天上午不要來打擾我,我需要安靜。」宋文昊垂眸看著手裡的茶杯,淡淡地開口。


  助理聞言,略微愣了一下,隨後點頭:「是,總裁。」說完后立刻轉身,總裁也會有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工作的時候?從前他可是整個帝國集團最出名的工作狂人啊!還沒有走出幾步遠,就聽到身後再次傳來總裁的聲音:「等一下。」


  助理轉過身來,聽到總裁吩咐說:「把剛剛從這間會客室到樓下停車場的監控接到我辦公室。」


  歸元帝國的資深總裁助理不是傻子,聽了總裁的話之後立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立即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安靜的走廊上,是助理職業化的急促腳步聲。是誰說宋總是個不解風情的工作機器?是誰說所有桃花到了宋總的面前統統都凋謝?宋總好歹也是個男人,這不已經開始為了個女人神傷了?哪個女人?還不就是剛剛來會客室拜訪的那位?

  助理一面想著這些八卦新聞,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去電腦部給總裁找監控資料。


  於是很快地,宋文昊在辦公室里就看到了周悠然從那間會客室離去的情形。走得狼狽,哭得傷心,特別是出了電梯的時候,不知是接了一通什麼樣的電話,更是整個世界都崩塌掉一樣,無助惶恐得厲害。


  雖然只是看著電腦屏幕上簡單監控錄像,可是宋文昊的心還是沒有由來的揪緊,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傷心和無助,像是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一樣。宋文昊忍不住有些疑問,告白受挫而已,鬱悶害羞一下可以理解,哭得這樣悲痛欲絕,是為什麼呢?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了監控錄像的畫面裡面,他走到哭得哽咽不已的女子身邊,不顧她的排斥,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打橫抱起,然後揚長而去。


  宋文昊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伸出手指在筆記本電腦鍵盤區敲了一個鍵,畫面暫停,定格在司漠轉身離開的背影上。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身子往後,靠進座椅後背,抬起修長的腿架在辦公桌的桌沿,兩臂抬起枕到腦後。司漠,這個人他如何會不認識?前兩年和閻少交鋒過數次,勢均力敵的人物。


  可是這位司爺,卻是個比閻少還要深藏不漏的人。閻少多半的精力放在黑道生意,白道上的歸元商業帝國多半是自己這個執行總裁在運營。可是這位司爺卻是個黑白兩道都根基深穩,高深莫測的人物。


  但凡做大事的人,都心狠手辣,手腕不鐵,心腸不硬,心思不毒,便握不住這盤根錯節的局勢,鎮不住那慾壑難填的人心。以此來看,那位司爺想必也是位冰冷狠毒且詭譎的人物吧?


  難怪前幾次和她通電話她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怪今天她會如此突兀的跑來這裡告白。也許告白在次,主要的還是想要尋求幫助,幫助她離開那位司爺吧?


  想到這裡,宋文昊心裡又是沒有由來的一緊。難道說,放開手,也錯了?老天,真的是弄人。


  香檳色豪車一路離開了歸元帝國大廈,朝市郊的那片別墅區開去。


  外人的眼裡,只以為那片別墅專區是瑞市中富豪們的集散地,平頭百姓不可能去探究,守衛太嚴,媒體也不敢去觸碰,所以那片別墅區便如此低調且隱秘的存在著。以一種略帶神秘的姿態和這座城市和睦共處相安無事。


  重新回到這座獨棟別墅的客廳裡面的時候,吳律師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了。


  看到司爺出現,吳律師慌忙站起身來,微笑著請司爺落座,然後自文件包里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協議,遞到司漠的面前。


  周悠然早就收起了眼淚,心中麻木一片,神情獃滯,彷彿這世上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在乎了,愛怎樣就怎樣吧。工作沒有,愛情挫敗,身體也已經不潔,一無所有,還有比這些更壞的嗎?不就是一紙協議嗎,簽就簽了吧。


  司漠很快地就簽了名字,將協議和筆都推到周悠然的面前。周悠然神情沮喪且麻木地拿起筆來,在相應的位置簽了字。他的字跡飛揚跋扈,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她的字跡雋秀有力,頗有幾分風骨。


  怎樣的機緣巧合,讓這兩人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紙面上。


  見兩人都簽完了字,吳律師走上前來,彎腰收拾好桌面上兩份已經簽過字的協議書,小心地裝進文件袋,塞進公文包。恭敬地道:「司爺,太太。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手續全辦好了會第一時間向你們彙報。先走了。」


  司漠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里,沖吳律師點了點頭。保姆文姐見狀走上前來,對吳律師說:「這邊請,我送你出去。」


  於是很快地房間裡面就只剩下司漠和周悠然兩人。


  周悠然不想和他獨處,想著協議都已經簽過,現在應該沒事了吧?與其那個冷冰冰的魔鬼一起坐著發獃,還不如回房睡覺去呢,於是開口說:「我累了,回房休息去了。」聲音尤帶著些嘶啞暗沉。可見今天那場痛哭,真的耗了不少元氣。


  「等一等。」司漠開口阻攔。


  周悠然不耐地看向他,協議都已經簽了,他現在已經如意,還想怎樣?不滿地開口問:「還有事?」


  司漠深邃的藍眸掃過她因為痛哭過而略顯浮腫的眼皮,聲音裡面的溫度居然沒有以往那麼冷了,和她的不耐完全相反,他耐心十足地對她說:「簽了協議,才只是開始。關於今後的生活,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和我,好好談談?」周悠然啞然失笑,她哪裡有資格和他坐著談話,而且從前他有聽過她說的話嗎?一向強權主義,習慣掌控一切的人,會和她好好談談?他還不如直接把他的想法說出來,讓她直接去執行,這樣才符合現實。


  司漠點頭,優雅俊朗的臉孔,褪去些許冰冷,浮上幾分關切和憐惜的時候,如此的蠱惑人心,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每一絲表情都足以魅惑浮生。


  看在他還算真誠的份上,周悠然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他:「關於今後的生活,你想和我談什麼?」


  司漠耐心地開口:「我最初的目的是想給你一個身份,這樣那個孩子就不是私生子了。可是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困擾。」


  周悠然略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的眼睛,這是她認識他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用比較和氣和正常的口吻和她說話。沒有強權,沒有逼迫,只是說話。聽他說得這句話的意思,他這是在道歉?

  只聽司漠繼續往下說:「今天你說你討厭被跟蹤,討厭被關在這裡,我考慮過,現在開始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留在這座房子里,我保你衣食無憂,經濟方面的要求你可以隨便提,只需要按照協議盡你應盡的義務就好。」


  周悠然冷笑,這都已經把路給她定好了,還裝什麼樣子和她談話?至於她應盡的義務,還不就是上床服務?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優秀且專業的保姆,難不成還讓她去做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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