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邪疾

  晨曦引著王爺 到了中庭,見到了另外一位美人,這位美人早就暈了過去,劉肇一看正是並蒂蓮中的另一個美人,此刻臉色蒼白,臉冒虛汗,心下憐愛,抱起就向福壽宮走去。


  晨曦連忙攔住跪下來 說:「王爺,小蓮姑娘因午宴倒茶誤傷了王妃,在此地受了責罰,王爺若將小蓮抱到福壽宮,王妃知道了,恐傷了王妃顏面,不如讓小蓮回蘭章台休息養病,再向王妃告罪!」


  劉肇圓胖, 抱著小蓮走幾步已氣喘不止,一聽晨曦的話,轉頭問兩個僕婦道:「王妃的燙傷可嚴重?待我去瞧瞧!」


  一仆奴忙跪下來道:「王妃入宮見太後去了,王妃傷得如何,奴婢不知道!」


  劉肇想既是還能入宮見太后,想是傷得並不重,如此看來,責罰這樣一個水靈的姑娘,實是有些過了,於是說:「你二人好生把這姑娘抱回蘭章台,再請大夫看看,曬了這半日,可憐見!」


  劉肇看著晨曦她們走遠,有些戀戀不捨,兩個丫頭真惹人愛,一個柔中帶剛,像一枝帶刺的玫瑰,芳香撲鼻,卻不好接近。一個柔中帶弱,像楚楚的蘭花,帶著露水惹人憐。


  兩朵並蒂蓮,他想著,心猿意馬向王妃的景福宮走去。


  景福宮的寢殿里很安靜,爐里熏著芳蘭,只有磬兒在,劉肇一見磬兒,忙忙上前拖住手說:「小乖乖,怎麼這一段都不到福壽宮去,本王想你想得緊!」


  磬兒甩開劉肇的手,後退幾步嗔道:「王爺哪裡是想奴婢?王爺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哪裡還記得磬兒?」


  劉肇腆著臉要去又拉住磬兒的手,要親磬兒,磬兒又要推開他。


  半推半就正糾纏間,只聽一聲咳嗽,劉肇抬眼看去,只見蕭雪立在門邊,板著張俏臉,他忙忙推開磬兒,近身問道:「愛妃這一晌去了哪裡?聽聞你燙傷了,本王特地來看看你,你的傷可好些」


  蕭雪一聲不響走進來道:「謝謝王爺關心!妾身回來得真不是時候,可有打擾王爺的好事?」


  劉肇尷尬笑道:「不知道王妃到太后那裡有什麼事?」


  蕭雪冷哼道:「還不是為了王爺的好事,你昨兒看上的兩個丫頭,妾身幫王爺去討,你道如何?你的好兄弟清河王爺也去討了!王爺若不上進,別說太子沒你的份,連個丫頭也讓你的好兄弟搶了去。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說,不知道的人只道福王是個沒有用的東西,什麼東西都讓人搶了去。」


  劉肇並不說話,也不搭理蕭雪,沉著臉走出了景福宮,站在宮門前有些茫然,自己那些自在快活的日子,哪裡去了?隨著自己的三哥的到來,自在的日子越來越遠,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自己被牽著鼻子,一步一痛,只能是越來越痛!

  如何能掙脫那無形的繩子,劉肇有些無奈,待經過一座蓮池,見風中立的朵朵搖曳的蓮花,想起那兩個美人兒,心境竟大好,去看看兩位美人罷!他微笑著。


  德陽殿上,朝臣一一奏事情,漢章帝坐在龍椅上,神情疲憊,心情寡淡。


  龍尉中郎將趙安出班奏道:「臣有事啟奏!」


  漢章帝略點點頭。


  趙安道:「自建章四年太子被廢后,國家已有八年沒有儲君,為江山社稷著想,請皇上早做定奪!」


  漢章帝沉默了一會,挑了一下眼皮問:「那你們議一議,誰來做這個太子。」


  趙安道:「清河王劉以諾原為太子,這幾年在邊塞做了將軍,收復焉支六城,並助班超穩定了西域,足以證明是智勇雙全,且性情剛毅沉穩,實是定國安邦之才,某奏請立清河王做儲君。」


  漢章帝再挑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趙安,認出他是太尉竇憲的門生。


  漢章帝並不說話。


  「臣亦覺得清河王德才兼備,臣舉其為太子!」說話的是長公主附馬馮由。


  「臣亦舉清河王為太子!」出列的是司徒太僕竇至。


  漢章帝垂著眼瞼,臉上並無表情。


  朝庭上鴉雀無聲,群臣們把目光投向劉以諾,劉以諾這時抬起頭,眾臣嚇了一跳,只見他面色發黑,口唇灰白,滿頭是汗。


  楊昭驚叫道:「王爺,你是怎麼了?」


  群臣大驚,亂作一團,眾人齊力把以諾扶至德陽殿西閣,太醫院的少府太醫令魏徠匆忙趕來,給劉以諾仔細把脈探視。


  漢章帝在東閣焦急地等待著,魏徠探視完畢,走到東閣。漢章帝摒退左右,漢章帝靜靜地看他,並不示意他說話,魏徠跪在地上,不由地心裡有些發寒。


  漢章帝在魏徠面前慢慢地踱著步,一步一步,聲音不大,在空曠的東閣,這聲音一下一下砸在魏徠的心上!魏徠伏在地上,額頭不由地滲出汗來。


  漢章帝兩隻眼睛聚在一起,盯著眼前的魏徠,再看看眼前先前從太醫署調過來八年前太子的醫囑,一股寒意從腳底升到心裡,這醫囑上寫太子當年得的病是邪疾,發作時面色灰白,遍體流汗,嚴重起來視力模糊,似癲如狂。


  醫囑里隻字未題有中毒的癥狀,是以諾騙了聯么?不可能,他是太子,享盡天下的榮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卻被逼著離開皇宮,在外面生死未卜竟八年。


  現在回到宮裡沒幾天,這樣的狀況又來了。發作時面色灰白,遍體流汗,嚴重起來視力模糊,似癲如狂!

  那到底是誰騙了聯,是這些太醫院的太醫么?他們沒有這麼大的量子,敢拿太子的性命開玩笑,那是要誅九族的。是太后么?她沒有這個必要。自己不是她親身的孩兒,卻對她有如親生。


  那是何人?


  漢章帝只覺得心口一陣煩悶,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緩緩抬起頭來,對跪在地下的魏徠說:「河清王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我記得是你是主診太醫,太子當年到底得了什麼病?」


  魏徠心裡也是一陣冷涼, 知道皇帝已經對當年的事起疑,自己左右都是死,不如就說了吧:「太子當年中的是慢毒!」


  只聽「蓬」一聲,漢章帝在力擊在桌子上:「中的是慢毒!然則,你的醫囑上卻寫的是中了邪疾,你是得何人所指!竟上欺下瞞!欺君之罪,你不知道後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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