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賭約
呼韓長捷的臉 色變得鐵青鐵青,他反扣晨曦的手不由得加了力,晨曦手上吃痛,臉色發白以諾看在眼裡,一口氣喘不過來.
「呼韓長捷——」以 諾大喝一聲。呼韓長捷見以諾突然凜然發作,吃了一驚,握晨曦的手不覺鬆了。
以諾一字一 句說:「呼韓長捷,我跟你打一個賭。我賭你的單于皇父五日內攻不下焉支城,定然會退兵,你可敢跟我打這個賭!」
呼韓長捷問:「賭注是什麼? 」以諾盯著他的眼睛說:「如果我輸了,我把命給你,還有焉支城。如果你輸了,你放了晨曦,我放你回營。但這五日內,你須得好好對待梁晨曦,她是一個女子,你以王子之尊去欺負一個女子,你……」
晨曦聽以諾說把焉支城和命都給長捷,她含糊地叫了一聲諾哥哥,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
晨曦晶瑩的淚光刺痛了呼韓長捷,他捏緊晨曦的手,狠狠地說:「你的命、焉支城還有晨曦,我都會得到的!」
以諾大喘一口粗氣,兩隻手攥得緊緊的。
這時,梁梧過來了,他低聲對以諾說:「將軍,你的精神過於緊張了,你把這裡交給我,我會好好處理,將軍把腦子冷靜下來,保住了焉支,就保住了晨小姐。」
以諾不再看晨曦,蹌踉著走回主帳去。
梁梧把飯食拿上來了,擱在地上。然後後退幾步說:「長捷將軍,飯食來了,你們請用吧!」
呼韓長捷一隻手提過來,只見籃子里有兩份飯,他分別拿出來,看了一會,不知道要哪一份。晨曦輕聲含糊說:「手被扣著,如何吃呢? 」
呼韓長捷看著晨曦被自己扣著的手,已經被抓得青黑,他有些歉疚,又有些心痛。他想了一下,把裹在漢軍服外面的布腰帶解下來,把它綁在晨曦的腳上,腰帶的另一頭握在自己的手上。
晨曦看他解開布腰帶后,露出一條黃金鑲紅鑽石腰帶,那是呼韓長捷特有的腰帶。
她霍地站起來,要邁步走,但腳被縛住,她一步都走不了,就徑直倒下來,呼韓長捷大驚,伸手去扶。
晨曦手扶在呼韓長捷的腰上,手一動,趁呼韓長捷不注意,把黃金腰帶取了下來,拋給梁梧。
她對著梁梧眨眨眼,梁梧迅速把黃金腰帶藏在懷裡。 晨曦被呼韓長捷扶起,若無其事說:「晨曦餓了……」
呼韓長捷把晨曦扶住好,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黃金腰帶已被取了下來。他把兩份飯拿到晨曦跟前,晨曦隨手拿了一份,張口要吃。
呼韓長捷卻把晨曦手裡那份搶過來,把自己手裡那份拿給晨曦。晨曦也不在意,拿過要吃,但是舌頭受了傷,她吃一口就痛一下,吃了幾口就痛得受不住,捂著嘴巴,一臉的汗。
呼韓長捷幾口把飯吃完,看晨曦一臉是汗,痛苦萬狀,過去扶晨曦,晨曦推開他,眼睛汪汪地看著呼韓長捷,委屈的眼淚爬滿了臉。
長捷急道:「晨兒是中毒了嗎? 」梁梧探頭看了一下說:「長捷將軍,晨小姐是傷到了舌頭,飯菜有鹽,晨小姐的舌頭想是淹到了。」
呼韓長捷用手捏住晨曦的臉頰,晨曦被迫張開嘴,只見舌頭中間一段被咬破了一角,傷口很深,紅腫一片,可見晨曦咬的時候,是下了死力的。
晨曦掙開呼韓長捷,輕聲啜泣起來,呼韓長捷一時手足無措。
梁梧說:「長捷將軍,晨小姐的舌頭要找大夫看一下,晨小姐身子骨弱,只怕禁不住。若是舌頭紅腫不消,吃不下東西,恐傷了元氣。晨小姐病著,或是……不測,於將軍沒有什麼好處!」
呼韓長捷思索了一下,只得點頭讓梁梧找大夫來。「梁梧,」晨曦喚住他,大著舌頭含糊地說:「我要找蔡婆子!」
呼韓長捷問:「蔡婆子是何人? 梁梧說:「蔡婆子是這一段服侍晨小姐的老婆子,跟晨小姐親近,懂得一點醫術。」
呼韓長捷沉吟起來,晨曦見他不答應,把手裡的飯扔到地上,一聲不哼,眼淚嘩嘩地流。
梁梧忙說:「晨小姐不要急,晨小姐如何還是這個倔脾氣,以前在梁府時,老爺夫人都拿她沒辦法,說要天上的月亮,我們都得摘給她!長捷將軍你是不知道,有一回生病了,都動不得了,說要吃長街的油餅子,生著病,哪能吃那東西,結果小姐就不吃藥了,病得更利害了,後來夫人只得讓人找了油餅子給晨小姐吃,小姐一個高興,這病就好了!」
長捷聽梁梧叨叨地說起這些,想起那次晨曦在焉支王府一心一意等死,也是這樣的情形,就驚出一身冷汗來,自己喜歡上她,不也是因為她那一身倔得可愛的脾氣么?
呼韓長捷看著晨曦,看她伏在自己的膝蓋上,兩個月不見,似乎又長高了些,那生動的眉目哀慟得讓他心痛起來。可是她怎麼會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呢?
長捷說:「你讓蔡婆子來吧,你們別玩什麼花招!」
梁梧連忙著下去,他先來到以諾的大帳,把呼韓長捷的黃金腰帶呈給以諾。
以諾問:「梁梧,你說晨小姐是什麼意思?喔,她是讓我們拿黃金腰帶做憑證,證明呼韓長捷在我們手上,以此要挾呼韓挺!」
梁梧說:「將軍,梁梧願意領這個差事。 」
以諾皺起眉頭苦苦思索著,想起晨曦說呼韓挺是個很偏執的人,這一招不一定對他有用,不如……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說:「找幾個懂匈奴字的人來。」
一親兵領命去了,梁梧又把晨曦要找蔡婆子的事告訴以諾,略去晨曦舌痛不能吃飯的部分。 晨兒要蔡婆子是什麼意思呢?
梁梧見狀說:「梁梧知道晨小姐的意思。晨小姐不願意單獨面對呼韓長捷,找蔡婆子相伴,是想要將軍你安心呀! 」梁梧一字一句落入以諾的心裡,他的心又突突地痛起來,自己沒有保護好晨曦,讓她落入他人之手,卻絲毫沒有辦法,晨曦身入囫圇,還事事自己著想。
「晨兒!」以諾吃力地喚了一聲,按住疼痛的胸口。
梁梧連忙扶住他,輕聲說:「將軍,咱們小姐不是一般的人,她最不願意的是讓將軍擔心,只好將軍安好,保住焉支,晨小姐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