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欠你的,也成了你欠的
王浩抬起頭，目光深邃，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光，透過牆壁，雨幕看向了遠方，亞索和奧拉夫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紛紛站起，盧錫安早就自己一個人跑給他準備的房間里去了，還未出來，但這麼大動靜想來也是能覺察到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亞索按住了劍鞘，他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氣息，在肆無忌憚地發泄。
他的眉頭微皺，因為他在這其中感受到了與王浩的氣息極為相似的氣息黑暗，冰冷，深邃……
「管他娘的，如果是找事，那就干唄。」奧拉夫還是那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隨手就把桌邊靠著的兩把大斧頭提起。
奧拉夫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已經一整天沒跟人動手了對比以往，這已經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去看看」傑西卡問道，她能感覺到這股氣息還不到鉑金，頂多算是半步鉑金的程度，既然不到，那對他們就不會有什麼威脅。
「你們不用去，我自己去就行了。」王浩搖了搖頭，孤身一人從屋中走出。
傑西卡想要跟上，也被他攔住了。
「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我甚至不會動用亡靈大君的力量。」
王浩把她按了回去，「他竊取的是我的權柄，所以他必須選擇臣服或者毀滅」
傑西卡也不強求，乖巧地點了點頭，說到底不過只是一個半步鉑金的對手，再怎樣也不可能會出什麼問題。
王浩向他們擺了擺手，走出門，過了庭院，走廊，向著街上走去。
……
這條街是斧頭幫的地盤，如今已經被諾提勒斯所摧毀了大半，斧頭幫的幫眾自然不是沒有進行反擊，只是實力到底還是相差太多太多了。
三個斧頭幫的頭目也不過是勉強觸摸到黃金的邊，也就是半步黃金的水準，與深海泰坦這種高出其整整一個階層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僅僅是一道暗流涌動，從地底召喚出地脈泉水就將其統統擊碎成了碎肉。
他簡直是無法抵擋的存在，尤其是在蝕魂夜后，整個比爾吉沃特的力量大損，而老海盜王的勢力還土崩瓦解了，正處於舊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未建立的混亂階段。
一時間居然沒人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只能是徒然地送人頭罷了。
「媽媽」小女孩兒的哭喊聲傳出那是一對母女，她的母親被壓在了倒塌的房梁底下，血嘩嘩地從她的傷口中流出。
看這個女人暴露的穿著，就能看出她的身份絕對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而且十有八九是地位最底下的流鶯，甚至都沒有所屬的酒館，舞廳這樣的。
這樣的妓女在比爾吉沃特有很多，水手們在船上生理壓力太大，往往一下船就要去找女人瀉火，而她們憑藉低廉的價格很有一種速食快餐的趕腳。
妓女也分上下等，上等的也不是那些低端海盜，水手們所能玩得起的。
正如現世中的美國，窮人就得吃快餐，吃充滿油脂的垃圾食品。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而有社會的地方就會有不平等。
只有在死亡面前，所有的生命才會是平等的。
看那比爾吉沃特有名的大商人，此時正瞪著眼睛躺在一堆廢墟的前面他的腿已經被碾碎了，只剩下了上半身，還在那裡無奈地呻吟他沒有救了，甚至他還沒那個妓女死的痛快。
他價值連城的房產，珍藏都埋葬在廢墟中，隨著他的死亡，這些東西的歸屬也自然不再屬於他。
泰坦被小女孩兒的哭聲吸引了，回過頭，看向了她們。
他的腳步隆隆作響，開始一步步邁出，最終，停留在了她們的身邊。
「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復仇.……你們必將付出代價」
充滿機械冷硬感的聲音從鐵盔中傳出，嚇得那個小女孩一下子就不敢哭了，只能小臉煞白地拉著死去母親的衣角。
泰坦緩緩抬起了腳，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
在比爾吉沃特生活的人就算是小女孩也絕對沒有少不經事的，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應該是死了，但是她卻捨不得走，哪怕只剩下了一絲的希望，她也捨不得走。
而且到了現在，她也走不了了。
她閉上了眼睛。
她在等死。
她也在期待奇迹。
於是，奇迹便發生了。
等到她睜開眼的時候，陰影已經散去，那個鐵皮怪物也已經轟然倒地，壓倒了一片房屋，順道兒也給了那名垂死的大商人一個痛快。
「終於能死了……」大商人看著泰坦巨大的身子化作陰影，將他所籠罩的時候，心中是這麼想的。
他有些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對自己的妻子好點，否則剛才在逃難的時候，他的妻子就不會放棄他，他也就不會死.……
「關鍵時刻，財富真的不是什麼靠得上的東西啊……」
他的腦海里如同幻燈片一樣滾動著照片，思緒也是紛紛雜雜，直至一切化作黑暗。
「你是諾提勒斯」王浩想起了這個鐵皮人的身份。「你來這裡做什麼」
「復仇」諾提勒斯的身後，水柱噴起，能將人體沖碎的水柱卻也只是給了他一點點助力，使得他能迅速站起來罷了。
他猩紅的眸子瞪著王浩的金瞳，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王浩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默默地看著，然後蹙緊了眉頭：「你竊取了本君的權柄，接下來我給你兩個選項.……」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諾提勒斯已經將手中巨大的鐵錨扔了過來。
風雷聲大作，他知道王浩是強敵，這一下已經是用盡了全力，就算是一些體魄極其強悍的海獸恐怕都承受不住。
王浩剛想閃躲，卻硬生生止住了，因為他想起來身後還有一個小女孩。
無論是閃現還是影分身，都無法帶其他的人躲開這次攻擊。
「那就硬扛。」王浩咬了咬牙，眼眶裡的金色越發的明顯了，他先召喚出了一個小魚人把小女孩抱起，向一邊跑去。
然後，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虛空一握。
轟九頭蛇虛像在他的身後現出，王浩的身前，四周的海水飛起化作屏障，然後九頭蛇入體，代表力量的那一條蛇頭昂然嘶鳴。
海神三叉戟從他的手心中現出，直接化作了數十丈長，然後帶動著海水屏障，后發制人，迎上了那無比巨大的鐵錨。
無形的音波向四方散去，王浩的身子直接被掀飛了，他的氣血沸騰，整個心臟的跳動速度都已經達到了極致，甚至於下一刻，就要暴裂開一樣。
砰砰砰他的皮膚表層直接爆開了一層血色霧氣，泰坦邁著巨大的步伐，將彈飛的鐵錨撿起，然後再次衝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技能會受到王浩的壓制，此時的泰坦簡直是完美地發揮了自己的力量優勢，不依不饒進行著非常有節奏的進攻。
這是他的戰鬥節奏，如果是一名同樣屬於半坦克的戰士，那麼最終的結果定然是他這個鐵皮人勝出。
但很可惜，王浩雖然正面擋了他一擊，卻並不代表著他是以力量見長的肌肉男。
影奧義分身發動，黑影中，王浩現身，他的左手中，海神三叉戟的頂端，代表三色權柄的鋒刃直摜泰坦的頭頂。
泰坦發覺不對，巨大的鐵錨砸在影子上，一雙手猛然在頭上一揮想要把他打下來。
王浩腳下一道水汽托舉，整個人居然憑空飛起達到鉑金層次才能做到御空飛行，諾提勒斯完全沒想到王浩身處半空之中力量用盡正要墜落，居然還能這樣憑空一躍。
這一擊卻是打空了，只能硬生生承受了王浩的這一斬。
響亮的金鐵相交之聲傳出泰坦的頭盔實在是太硬了，王浩以此為突破口卻恰恰是走了一步錯棋。
儘管三叉戟鋒利程度非同一般，但卻仍然未能真正刺入進去，只能刮出一道小口.……
然而，這對於王浩就已經足夠了，只聽他一聲怒吼，雷電，狂風，驟雨，化作無比巨大的力量向著其中狂湧進去。
諾提勒斯口中發出憤怒的咆哮，身邊無窮無盡的海浪轟轟轟掀起。
他憤怒了，所以他爆發了
「都給我去死」
「品嘗我的痛苦，在深淵中沉睡的痛苦」
海浪向天空中涌去，將王浩包裹，居然是如同現實世界中的水族館一樣，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封閉的水柱，接天連地。
王浩冷笑，他感覺到了一絲法則的力量，同樣是海洋的力量。
然而這一縷法則又很單薄，就算王浩吞噬了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所以他決定，讓他做自己的神仆。
「你的痛苦你只是在深淵中睡覺吧了。」
「僅僅這樣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王浩想起了自己在亡靈界做行屍走肉的經歷，又想起了在翡翠夢境中一點點遺忘自我，陷入自我否定中的痛苦。
他冷笑：「冤有頭債有主，做的太過分，欠你的，也成了你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