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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這個面子沒法給

  開完常委會,薛飛隨即便召開了全省安全生產、食品藥品安全、質量檢查聯合工作會議。


  出席會議的有分管副省長、人大和政協相關領導、省商務廳廳長、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局長、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局長、省質量技術監督局局長、省農業委員會主任、省食品安全委員會主任、省物價監督管理局局長、省工商局局長、省煙草專賣局局長、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局長、以及十六個地級市分管相關工作的市長及各部門負責人,會議由湯俊主持。


  薛飛在會議上說道:「南河接下來將要打造以『南河標準』為目標的輕工業基地,所有與會單位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能否實現目標,在座的各位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今後的安全質量檢查必須成為常態,尤其是突擊檢查,要隨時隨地,嚴字當頭,以確保所有廠商售賣單位製造售賣的商品都是合格產品,精良產品。所以今後南河將不再有免檢產品,所有產品必須經過嚴格的質量檢查以後才能夠上市。」


  在談到食品藥品安全方面的問題時,薛飛說道:「民以食為天,但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得病的,今後全省的藥品、醫療用品、糧油、農產品、水產品、進出口食品和保健品抽檢合格率必須穩定在98%左右,食品藥品安全將作為重大民生工程,把食品藥品安全工作納入政府目標考核和領導幹部政績考核內容。食品藥品安全的主要責任是政府責任,保證食品藥品安全來說就是天大的責任,在現有體制下,各相關政府部門必須終於職守、認真履職。」


  在談到安全生產工作時,薛飛說道:「在車間里,在礦井裡工作的一線工人非常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工作。相關部門一定要防患於未然,有時間就去查一查,發現問題就儘快解決,可能你多檢查一次,就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人命關天啊,一個人背後就是一個家庭,因為安全事故失去生命,這是一個家庭所不能承受之重。不要等真的出了事故,再反思再檢討,人都死了還有什麼用?之前幹什麼去了?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職責嗎?安全生產重如泰山,要時刻高度警惕才行。」


  最後,薛飛看著所有與會人員說道:「有些部門有些人員總是不作為,上班就是喝茶上網加閑聊,等到上級分配任務時,就會拿人手短缺等等所謂的困難做借口。有些人員還官商勾結,並存在嚴重的僥倖心裡,認為自己拿了好處也不會有人知道,而且自己絕對不會那麼倒霉,所管轄的片區肯定不會出事。我今天在這裡可以負責任的告訴這些人,你可以不作為,你也可以收好處存在僥倖心裡,但你一定要祈禱永遠不要被人發現,只要被發現,你肯定沒有好下場,而且還會連累你的同事和領導。我再說一次,安全質量檢查工作一定要成為常態,是誰的活兒誰就去干,涉及到聯合執法時,相關部門一定要積極配合,一旦發現有互扯皮推諉的現象,各部門一把手馬上撤職。其位不謀其政,你就趕緊把位置騰出來,有責任心有能力的大有人在。」


  會後,南河便展開了一次大規模的安全與質量檢查行動,結果收穫頗豐,不僅查出了很多安全隱患,還查到了大量假冒偽劣產品,取締、關閉非法企業多達450多家,總罰款超過20億。


  對於這次行動的成功,薛飛在《南河日報》上親自撰寫了一篇題為「打造南河標準從這一刻開始」的文章。


  薛飛在文章中說這次行動的成功二字應該打引號,他絲毫沒有感到高興,相反感到很氣憤,因為成功的背後意味著過去的工作做的極其不到位。他相信在南河省一定還存在著很多安全隱患,還有很多不合格的產品,一定還有不少漏網之魚。各個部門的工作任重道遠,唯有勤檢勤查,加大打擊力度,提高不法分子的犯罪成本,才能夠有效的遏制。


  薛飛在文章的最後說:只要我在南河一天,對於安全生產和食品藥品安全的工作就會一直狠抓下去。我對打造南河標準的商品充滿了信心。


  下午,殳正權在辦公室里接到了張重遠的電話。掛了電話后,殳正權沉思半晌,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反覆好幾遍,最終還是拿起來撥打了一個號碼。


  「趙省長你好啊。」殳正權笑著說道,語氣中明顯透著一股討好的味道。


  「殳省長啊,找我有事?」副省長兼公安廳廳長趙洪亞接到殳正權的電話有些意外,因為平時他與殳正權之間並沒有什麼往來,雙方之間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突然打來電話,趙洪亞覺得肯定有事。


  「有點小事想要跟你談談,你在公安廳那邊?」


  「我在。」


  趙洪亞雖是副省長,可他的主要工作是負責公安廳的工作,所以平時多數時間他都在公安廳那邊辦公。


  殳正權來到公安廳趙洪亞的辦公室,寒暄過後,便進入了正題。


  「昨天公安廳經偵總隊是不是在新陽查貨一起假冒名酒的犯罪團伙啊?」殳正權問道。


  趙洪亞點點頭:「沒錯,確實有這麼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公安廳也參與了此次的安全與質量檢查行動,而就在昨天上午,經偵總隊接到舉報電話,說新陽有一夥專門仿造高檔名酒的犯罪團伙,金額特別巨大,已在南河經營多年,並將窩點的詳細地址全都說了出來。經偵總隊的偵查員根據經驗判斷不像是假的,就派人秘密趕往了新陽。


  經過偵查,舉報人所說的完全屬實,經偵總隊便將這個團伙一舉抓獲。當場繳獲假冒高檔白酒3.4萬餘瓶,各類商標、防偽標識及包裝材料26萬餘件,涉案金額高達4億元。


  由於還有一個女頭目在逃,加上還有一些細節沒有查清楚,既沒有向上面彙報,也沒有對外面公布,所以當聽到殳正權提起這件事時,趙洪亞感到很驚奇。


  殳正權一副很慚愧的樣子說道:「不瞞趙省長,仿造假酒的這個團伙的頭目,也就是經偵總隊正在找到的那個女人,是我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的老婆,出了這種事情我真是臉上無光啊。可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是下不為例了。但這一次我希望趙省長能夠網開一面,低調處理此事。」


  趙洪亞心裡一沉:「怎麼低調處理呀?」


  殳正權說道:「就不要對上對外公布這件事了,罰點款,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皆大歡喜。我那個朋友不是不懂事的人,我也會牢記趙省長這一次的幫助,來日方長,誰求不著誰呀,你說是不是?」


  殳正權走了以後,趙洪亞就犯起了難,到底幫還是不幫呢?

  若是幫真沒有交情,而且眼下正是風口浪尖,這案子金額又這麼大,萬一誰走漏了消息讓薛飛知道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可殳正權都親自來找他了,話又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平時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不幫肯定就會得罪殳正權。


  一直想到快下班的時候,趙洪亞做出了最終決定,他拿起座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殳正權一直在等趙洪亞給他回信,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快下班的時候,他也沒有等到趙洪亞的電話。而張重遠那邊又一直給他打電話追問有沒有消息,殳正權實在是等不及了,就給趙洪亞在公安廳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通了,但沒有人接聽。打省政府的辦公室電話,還是通了沒有人接,殳正權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拐彎抹角找到趙洪亞的手機號,打過去發現關機。


  趙洪亞不幫忙,殳正權是又氣又急,他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看了眼時間,就去了薛飛的辦公室。


  把事情跟薛飛一說,薛飛冷著臉,想都沒想便拒絕道:「這個忙我幫不了,我也勸你不要摻和這種事情。」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張重遠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都快給我跪下磕頭了,換成是你,你能拒絕嗎?反正知道這件事的人現在也不多,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你要是說從輕發落,公安廳那邊不敢不聽的。」殳正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薛飛。


  「之前的聯合工作會議你參加了,我在會上的講話你也都聽見了,然後我現在就幫你徇私舞弊,我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傳出去我作為省長的威信何在?以後誰還會拿我的話當回事?我要是今天給你開了個這個頭,以後別人再來找我走後門,我該怎麼辦?幫忙也要分什麼忙,像這種原則性的問題,能不能幫,你作為副省長不清楚嗎?不要談什麼關係好壞,就是你的家人,這種事情也不能幫。」薛飛言辭激烈道。


  殳正權臉色很難看,低著頭不說話。


  薛飛舒了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說道:「現在是打造南河標準的初期,也是最重要的時候,如果不把這個頭開好了,把規矩立下,之後的工作一定會非常難做,所以一切都要從嚴,一切都要從大局出發,我希望你能明白。」


  殳正權抬頭看著薛飛說道:「咱們倆認識幾十年了,我這是第一次求你,你真的就一點面子都不給?」


  薛飛低下頭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說道:「別的事情可以商量,這個面子法發給。」


  殳正權冷笑一聲,目露凶光看了看薛飛,然後起身拂袖而去。


  薛飛昨天接到趙洪亞的電話,得知殳正權因為張重遠的老婆製造假酒一事找過趙洪亞后非常生氣,他覺得殳正權簡直是胡鬧,壓根就不該往身上攬這種事情,再好的朋友幫忙也得分什麼事情,像這種犯法的事情都敢幫,不僅僅有失副省長的身份,簡直是膽大包天。


  薛飛以為遭到趙洪亞的拒絕殳正權也就消停了,沒想到今天又來找他說情幫忙,他真是對殳正權感到很失望。


  他知道殳正權一定會認為他不顧同學情誼,尤其是第一次開口,一點面子都不給。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幫,只是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沒法幫,所以殳正權生氣他也沒有辦法。


  晚上,殳正權和張重遠在一起喝悶酒,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半晌,張重遠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這什麼老同學呀,幾十年的關係怎麼處的呀,又不是什麼驚天大案,又沒死人,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嗎,怎麼就這麼難呢?而且你都親自去求他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殳正權不說話,只顧著喝酒。


  殳正權不愛求人,尤其是求薛飛,他不想在薛飛面前低三下四的。但他之所以還是去了,是因為這些年張重遠對他確實夠意思,現在遇到這種事情了,他真是不好說不幫。他以為薛飛看在多年同學的情分上,看在他是第一次開口,會給他這個面子。令他沒想到的是,薛飛一個大嘴巴就把他給打回來了,他當時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他與薛飛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同學情誼可言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許都不如路人。


  「這個薛飛表面上大公無私,一副好省長的樣子,實際上道貌岸然,否則他就不會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給親戚朋友謀私利了。別人不說,就說他那個叫張偉泉的表哥,靠他在南河搞了工程不說,還在正州吃喝嫖賭,我真是特別想知道,張偉泉要是被抓了,他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講原則,不顧情面。」張重遠譏諷道。


  「你說的情況屬實嗎?」殳正權饒有興趣地問道。


  「當然屬實了,那個張偉泉到處跟人家說他和薛飛的關係,還總說別看薛飛在別人面前是大省長,在他面前得規規矩矩的管他叫哥。而且……」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吃喝嫖賭的事情屬實嗎?」


  「屬實啊。我不是一直希望能夠和薛飛拉上關係嗎,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後來很偶然的一次機會,從別人口中得知張偉泉與薛飛的關係,我就想通過張偉泉達到目的。可是我對張偉泉一點不了解,不敢貿然行事,就決定先悄悄了解一下,結果就發現這小子吃喝嫖賭什麼都干。他最常去的一個地方就是紫金山南路上的那個南河之灣會所,那裡的小姐不僅號稱是正州最好的,裡面的賭場據說也是正州最大的。」


  殳正權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看著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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