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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晴天下大雨

  馬佳瑤到了美國后一邊旅遊一邊在四處看房子,她所去的城市不是紐約、洛杉磯、芝加哥這樣的大城市,就是邁阿密、夏威夷、舊金山這樣的旅遊城市,一個月下來,馬佳瑤看上了好幾處房子。


  過年的時候竇雲龍去了美國,馬佳瑤帶著竇雲龍把她看上的房子全都看了一遍,竇雲龍也覺得非常不錯,還誇馬佳瑤不僅有居住眼光,還有投資眼光。


  馬佳瑤一聽竇雲龍誇她,就說想把所有房子買下來,想住的自己住,不想住的租出去,就當做是一種投資。竇雲龍沒有意見,於是就一口氣買下了五套豪宅,總價值超過一個億美金,所有房子寫的都是馬佳瑤的名字。


  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一個億美金絕對是天文數字,甚至是外太空數字。但對於竇雲龍而言,也就相當於他總資產的六分之一,還不算他持有的龍城集團的股份。


  別看竇雲龍從毒品和槍支方面賺的錢數以億計,但這是通過非法手段獲取的,真要論憑真本事做生意,實際上竇雲龍並沒有什麼天賦。而在這方面馬佳瑤無疑要比他厲害的多,他也相信馬佳瑤的眼光。再加上他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在美國的一個投資顧問,所以有馬佳瑤和專業人士在一起所作出的決定,他是非常放心的。


  回國后,竇雲龍把錢陸陸續續的從國內向美國轉移,馬佳瑤拿到錢以後存起來一部分,剩下的錢全都用作了投資。馬佳瑤的投資並沒有局限在美國,比如她還在加勒比海地區花了3000萬美金買了一座150平方公里的島嶼。


  四月份的時候,竇雲龍告訴馬佳瑤,能動的錢他已經全都匯到了美國,馬佳瑤算了算,整整四億五千萬美金。


  馬佳瑤告訴了薛飛后,薛飛覺得時機已經徹底成熟,該是對竇氏父子下手動刀的時候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和走漏消息,薛飛沒有開局黨委會議進行商議部署具體的行動,而是秘密召集了梁國維、劉承宇、姚緒成等人進行了商討。


  就在確定了具體抓捕方案,馬上準備行動的時候,來自京天方面的一個人事安排,一下子打亂了薛飛等人的計劃。


  經研究決定,歐陽信盛不再擔任林江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由曲海波接任書記一職。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事先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猶如太陽當空照的時候忽然天降大雨,不僅是薛飛,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和意外。


  薛飛得知后,第一時間給歐陽信盛打了電話,結果沒有打通,打了好幾個一直提示手機不再服務區。


  薛飛就給何清毅打了一個:「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何清毅說話永遠是不緊不慢的:「任建雄和歐陽家族做了一筆交易,開出的籌碼非常豐厚,而條件是讓曲海波擔任林江省委書記。歐陽家族權衡一番后,認為這兩年在林江的商業布局已經差不多了,歐陽信盛離開林江對歐陽家族並沒有什麼太大損失,相反還能得到一大筆好處,就同意了。當然,任建雄也不傻,他給歐陽家族的好處,他一定會通過曲海波從林江賺回來的,他做這筆交易,主要也是看上了國家這幾年對林江的巨大經濟支持。」


  任建雄是任遠的父親,全國最大的商業銀行,興民銀行創始人、董事長,也是國內外多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一直雄踞百富榜前三位。


  「任建雄的支持者是誰呀」薛飛覺得任建雄和歐陽家族做的這筆交易,應該只是讓歐陽信盛離開林江而已,讓曲海波當省委書記,肯定是任建雄自己活動的結果。


  「陳副主席。任建雄的小女兒嫁給了陳副主席的兒子。」何清毅說道。


  薛飛猛然想起了年前曲媛媛帶著孩子來冰城看他的時候,跟他說過這件事,當時他並沒有往心裡去,沒想到曲海波竟然會借了光。


  「讓曲海波當書記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


  「半個月以前吧。」


  薛飛眉頭一皺:「您怎麼沒提前跟我說一聲啊」


  如果何清毅要是在半個月之前把這個消息告訴薛飛,薛飛那個時候要是採取行動,將竇氏父子抓捕歸案,即便現在曲海波當了書記,也改變不了什麼了。薛飛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一直是不慌不忙的,他甚至還想等過了五一以後再行動呢,現在全都泡湯了。


  何清毅聽出了薛飛話里有透著一絲埋怨,便問道:「怎麼了曲海波當書記對你有影響」


  事到如今薛飛薛飛覺得埋怨何清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還會惹何清毅不高興,也就沒有再跟何清毅多聊,便掛了電話。


  不過對於歐陽信盛在這之前是否知道自己要被調走一事薛飛很好奇,如果不知道自然談不上告訴,如果知道,按理說應該是會告訴他一聲的,沒告訴就一定是有意而為之了,至於目的薛飛現在想不到。


  不管怎麼說,現在曲海波是林江省的一號人物了,他和竇肖龍又私交甚篤,這下再想要動竇氏父子,恐怕是難了。


  如果不了解曲海波的政治生涯,只看他的履歷,一定會認為他一帆風順。因為從副省長到省委副書記,再到省長、省委書記,可以說得上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很堅實。但真正了解曲海波的人知道,他這一路走來並不順暢。


  在副省長的位置上差一點就退了二線,之後得力於好同學孫越在京天的幫襯,才得以相繼當上了省委副書記、省長的寶座。尤其是當上省長以後,曲海波一時間風光無兩,甚至架空了一把手歐陽信盛的權利。要不是因為薛飛上串下聯,恐怕歐陽信盛將會一直是一個愧疚書記。


  被歐陽信盛控制住了常委會以後,對曲海波的打擊還是比較大的,後來又相繼經歷了韓敬偉和陳敬堯的事,他為求自保,不惜低頭向薛飛求情,那個時候曲海波已經對自己的政治生涯不抱任何希望了,他覺得能平安混到退休就行了,況且他也從來沒想過要當省委書記。


  然而曲海波的命運就是這麼的跌宕起伏,與過山車別無二致,差的時候就差到最低谷,好的時候就好到最巔峰。他做惡夢也沒想到他能當省委書記,可他就當了,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懷疑這就是一個白日夢。


  但回想過年去京天時與任建雄的一番對話,曲海波才明白他為什麼能夠成為封疆大吏。


  「曲省長在林江幹了這麼多年,接下來應該去其他地方幹個一把手了吧」任建雄問道。


  曲海波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了,年紀大了,也沒有那麼強的好勝心了,現在就等著退休了。」


  「瞧曲省長的意思是在林江乾的不太開心啊,與歐陽信盛合不來」


  「沒有什麼合不合得來,官場上的事任總應該明白,主要看上面和後面,上面有人,背後有擁躉,幹什麼都會一帆風順。歐陽信盛雖然不是林江本地人,可是他背後有歐陽大家族,在林江自然就會無往而不利。其他人再反對也是無濟於事。任總可能有所不知,歐陽信盛在林江的這幾年,歐陽家族在林江大搞商業布局,只要能掙錢的行業幾乎他們全都參與了,賺了個盆滿缽滿。」


  任建雄聽了曲海波的話眼睛爍爍放光。


  想到國家這幾年對林江在經濟發展上的巨頭投入,任建雄就明白了歐陽家族為什麼會把歐陽信盛安排到經濟並不發達的林江去了,敢情是過去當商業布局的監工去了。


  「林江的土地還能挖出來東西嗎」任建雄問道。


  「太能了。國家隊林江的投入還沒有結束,林江本身也存在著很大的發展空間,任總如果有意去林江發展,當下還為時不晚。要是再過個兩三年,那可就不好說了。」曲海波作為林江省長,他對林江的經濟情況無疑是最了解的。


  任建雄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得知任建雄是貴人,曲海波就想打電話表示感謝。只是不等曲海波把電話打過去,任建雄就把電話打了過來,除了對曲海波表示祝賀之外,任建雄還說自己剛到冰城,想和曲海波見一面。


  曲海波把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了鑽石豪門酒店。


  任建雄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告訴了曲海波幫助其當省委書記的目的,曲海波表態,從今以後他就是任家在林江的代言人,只要他當一天書記,他就會為任家的事貢獻自己全部的力量。


  竇肖龍是個徹頭徹尾的勢利眼,當初曲海波壓制歐陽信盛的時候,他幾乎每周都要請曲海波吃飯,每個月都會奉上一份大禮。然而當曲海波反被歐陽信盛壓制,也就是沒有拿下新機場項目以後,竇肖龍對曲海波的態度可以說是急轉直下,大不如從前,只是過年過節會送點東西,還不怎麼值錢。平常也就偶爾打個電話,兩三個月能吃回飯就算不錯了。


  這回曲海波當了一把手,竇肖龍馬上又恢復了當初的熱情程度,甚至比當初更熱情,他給曲海波打電話,請曲海波務必賞臉到封爵島吃飯,


  對於竇肖龍的反覆無常曲海波並不放在心上,他覺得這很正常,他和竇肖龍既非朋友同學也不是親戚關係,無非就是相互利用而已。現在他又有用了,也意味著他又可以從竇肖龍那裡得到好處了,是沒有任何理由不跟竇肖龍來往的。


  「曲書記,您還記得您第一次來這裡我說過的話嗎我說您封爵只是時間的問題,怎麼樣,靈驗了吧我這可不是馬後炮。」竇肖龍笑著說道。


  「呵呵,你這話我還真不好反駁,你確實說過。」曲海波對竇肖龍當時說的話記憶猶新。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不出一兩年,您准能去京天,至少政治局委員起步。」竇肖龍舉起酒杯說道:「曲書記,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沒有人不願意聽好話,曲海波也一樣,尤其是想到竇肖龍之前的話都靈驗了,曲海波心裡也不禁偷偷在想,難不成還能被竇肖龍再言中一次


  兩杯白酒下肚后,竇肖龍沖一邊的侍從抬了下下巴,侍從出去后很快就和一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回來了。


  將箱子輕輕放在地上后,竇肖龍親手將箱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高度在六十公分左右的青花瓷瓶,瞬間就吸引住了曲海波。


  「曲書記,您給長長眼吧。」


  竇肖龍拿起瓶子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曲海波起身走過去接過放大鏡仔細看了看,瓶子通體布滿石榴、桃子、花枝等圖案,花紋十分精美,做工非常精細。


  曲海波讓竇氏父子把瓶子翻過去,又看了看瓶子底部的印章,判斷瓶子是產於清乾隆年間,而且應該是御窯專門為類似於頤和園那種地方燒制的精品。


  「我看是真品。」曲海波放下放大鏡說道。


  竇肖龍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曲書記好眼力,果然是行家啊呀。」


  「這個瓶子你多少錢收的」


  「65萬美金,在英國的一個拍賣會上收的。」


  「值這個價,要是在國內,恐怕還會更高。」曲海波的眼睛就像長在了瓶子上似的,嘴上說著話,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一直在打量,眼神中透著喜愛。


  「曲書記封爵,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送的,如果曲書記不嫌棄,我就打算把這個瓶子當做禮物贈送給曲書記,希望曲書記笑納。」竇肖龍知道曲海波就好這一口,為了能夠把關係恢復到往日的程度,竇肖龍深知光請吃飯是不行的,必須得動點真格的,就只好把這個他十分喜愛的青花瓷瓶捨出來了。


  「這不太好吧。」曲海波假客氣道。


  「沒有什麼不好的,只要曲書記喜歡就行了。另外我以後還會多多留意文玩這方面的東西的。」


  「肖龍,你是個有心之人,我心裡有數。」曲海波滿意地拍了拍竇肖龍的肩膀說道。


  竇肖龍都懂得討好曲海波,那些省委省委們自然不會不懂。不需要表現的是安全和田香莉,他們倆在曲海波之前幾乎完全失勢的時候也沒有離開曲海波投奔歐陽信盛,他們的忠誠已經說明了一切,根本無需再證明什麼。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作為曾經倒戈過的人,他們是急需要表現的,而且一個個還都爭先恐後的。他們要是不抓緊時間和機會好好表現,以後不僅會無利可得,甚至還可能遭到曲海波的報復,誰敢怠慢

  大多數人是不敢怠慢的,但總有另類,這個人就是康泰。他從來就沒有把曲海波放在眼裡,雖然曲海波這回當了書記,可在他的眼裡無非就是小人得志,窮人乍富,他不屑於再與曲海波為伍,連裝樣子他都懶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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