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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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馮五子有喜有憂。
喜是他的一個情婦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是把他給高興壞了。
馮五子今年整四十五歲,但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在農村老家就舉辦婚禮結了婚。婚後兩年發現女的沒有生育能力,正好兩個人還沒領結婚證,就分開了。
之後明媒正娶了一個,這個女人倒是有生育能力,可就是孩子留不住,總是懷孕沒多久就小產,兩個人在一起過了三年後就離婚了。
第三個老婆就是現在的老婆,結婚之前,馮五子特地帶他老婆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尤其是生育方面。然而老天似乎是針對馮五子,好像就是不想讓他有后。結婚沒多久,他老婆就出了場車禍,非常嚴重,幸好搶救及時,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是醫院卻告訴馮五子,說他老婆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和調養,身體完全可以恢復到車禍之前的狀態,就是不能生孩子了。馮五子當時聽了差點沒暈過去,他覺得他的命也太不好了,三個老婆都不能生孩子,他上輩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呀
馮五子沒有再離婚,一是他確實很愛他老婆,二是他老婆對他爸媽很好,三是他覺得萬一離了,娶一個再不能生怎麼辦他真的是害怕了。
不過馮五子想要孩子的腳步並沒有停止,他開始在外面亂搞女人,只要喜歡的,他就一定搞到手,而且干那事兒的時候幾乎從來不做任何保護措施,他就不信他馮五子會絕後。
值得一提的是,馮五子對女人的喜好和絕大多數男人都不一樣。一般的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尤其是最近幾年,在校女學生的行情是一路見長。而馮五子對小姑娘沒什麼興趣,他偏愛已婚婦女,準確地說就是少婦,結婚沒幾年,三十歲左右的那種,在他看來是最有味道的,也是他最喜歡的,所以他的情婦不是別人的老婆,就是結過婚的女人。
因為他的情婦基本都有家庭,又都不想離婚,所以都不敢玩的太過火,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雖然他不做保護措施,可架不住他的情婦回去吃避孕藥,所以這些年哪個情婦也沒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
給馮五子生龍鳳胎的這個情婦情況比較特殊,她叫金佳琪,是馮五子最愛的女人,而這個最愛的女人還真給馮五子爭氣長臉,她不僅真給馮五子生了孩子,而且一生就是倆。
從二十歲就開始要孩子,一直到四十五才成功,馮五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憂是馮五子的一個冤家對頭馬上就要出獄了,這讓他感到很緊張,因為他知道,對方一旦出來,就會跟他玩命。
所以在得子的高興之餘,馮五子不僅給自己和家人增派了很多保鏢,還給所有場子的負責人開了會,告訴他們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一定要把場子盯緊了,要是有人鬧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八月的第一天早上,位於冰城市信和區的東風監獄側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人,看年齡四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八上下,雖然留著光頭,但五官看上去卻頗為英俊。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半袖文化衫,下身是一條黑布褲子,右腿的褲腿是捲起來的,露出一小截腿。
他叫雷戰軍。
抬頭看了一眼八點鐘的太陽,將手上的提包往肩后一背,朝不遠處三個站在路虎攬勝前的人招了下手,就走了過去。
三個人分別叫鎖頭、斧頭、鎚子,他們舉手回應,但誰都沒有走過去,就站在車前等著。
過來后,雷戰軍與三個人一一擁抱,然後上車就走了。
陽島區有一個叫夢之島的大型洗浴中心,這是斧頭開的,雷戰軍進去好好洗了個澡。中午時候,簡單的吃了口東西,就到隔壁酒店去睡覺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
晚上,四個人在鎖頭開的火鍋店吃火鍋,慶祝雷戰軍出獄。
飯桌上,雷戰軍話不多,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其他三個人則正好相反,有說有笑的,不時推杯換盞。
驀然,雷戰軍開口問道:「馮五子現在一定過的特別好吧」
三個人聽到雷戰軍的話,笑容瞬間在臉上消失,也沒人說話了,彼此對視了一眼,包間里的氣氛彷彿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過的是挺好的,他現在在松江區可是比他當年牛多了,現在在冰城一打聽,只要是出來混的,沒人不知道松江馮五子的。他的場子遍布松江,據說現在身家得有七八個億呢。」鎚子打破沉寂,冷笑著說道。
「馮五子和官方的關係比過去也更硬了。單元的一個手下看上了馮五子的女人,結果馮五子和單元各糾集一群人在一處爛尾樓大打出手,死了好幾個人,可是雙方最後誰都沒有事兒,可見兩個人的後台得有多硬啊。不過單元前一段進去了,他是太能作了。而馮五子和他不一樣,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低調的。」斧頭說道。
「馮五子這兩年沒少玩女人吧」雷戰軍又問道。
「這還用說嗎,玩的女人不說無計其數,也得幾十上百了。」鎖頭接話道。
「金佳琪還跟著他呢」雷戰軍將杯子里剩下的一大口酒全部幹了下去。
斧頭和鎚子全都看鎖頭,那意思是讓鎖頭說。鎖頭直皺眉,心說你們怎麼不說,幹嗎讓我說
三個人正相互推卸的時候,雷戰軍盯著鎖頭說道:「你說,我想聽實話。」
雷戰軍就像是一個刺蝟,他不生氣的時候,和平常人無異。一旦生氣,身旁的人立馬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和滿身的殺伐之氣。
三個人都被雷戰軍嚇到了,斧頭和鎚子在桌子底下踢鎖頭,示意趕緊說。鎖頭只好說道:「他們還在一起呢。而且而且金佳琪還剛剛給馮五子生了一對龍鳳胎。」
雷戰軍一聽,霎時間臉色大變,猶如死灰,起身就要掀桌子。幸好斧頭和鎚子反應快,一個按著桌子,一個抱著雷戰軍,雷戰軍才沒有把桌子掀翻。
「軍哥,你別激動,我們之所以不想提這件事,就是怕你生氣。我們知道你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這很正常,但凡他媽是個站著撒尿的爺們,誰能咽下這口氣所以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出來呢,然後找機會好好乾他娘的馮五子,讓他當年欠下的債,連本帶利全都還回來。」鎖頭趕忙勸說道。
「沒錯,我們三個這幾年在陽島混的還都不錯,手下都有點人,雖然整體實力比不上馮五子,但咱們可以下黑手啊對不對,他在明,我們在暗,我就不信咱們不能報仇。」斧頭接茬說道。
「不過軍哥你剛出來,不能意氣用事,我相信馮五子也一定已經知道你出來了,肯定早就防備上了。此仇必報,可咱們得從長計議,不能著急,你說是不是」鎚子見雷戰軍冷靜了下來,就把手給鬆開了。
雷戰軍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連喝三杯,然後閉上眼一句話不說,但往事如昨,在他的腦海中如翻書一般,一頁一頁的閃現。
雷戰軍是富來縣人,單親家庭出身的他從小就混社會,二十幾歲的時候,在富來縣就已經是很有名的混混了,以打架狠,敢下死手而著稱,曾經一手拿著開山刀,一手拎著鐵棒子追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滿大街跑。因為他姓雷,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雷子」,這個名字的另一層含義就是誰都別招惹他,一旦把他惹急了,他就會像一顆雷一樣摘掉。
富來縣畢竟就是個縣城,和冰城市裡肯定比不了。在富來縣已經混的相當不錯的雷戰軍就開始不滿足於在富來縣呆著了,於是就去了冰城。鎖頭和斧頭就是當年和雷戰軍從富來縣一起出去的,一起出生入死,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比親兄弟還親。
雷戰軍這個人比較直性,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所以剛到冰城的時候他沒少吃虧,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因為他不會算計,又有情有義,所以很快就得到了一個叫金連山的人賞識。
金連山當時在冰城是個很有名的黑老大,主要勢力範圍就是在陽島區。金連山為人很講究,雷戰軍跟了他以後,金連山很器重雷戰軍,而雷戰軍也是一心一意的跟著金連山。
一次因為搶生意,金連山和冰城另一夥黑社會發生了矛盾,經過幾次談判無果后,雙方各自召集人馬進行了一場震驚全國的火拚。
當時參與鬥毆的將近三百人,死了三十八個人,其中就有金連山,他身中數刀,死的非常慘。剩下的人,將近一大半都是重傷,用後來新聞上的話說,現場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雷戰軍作為金連山黑惡勢力集團的骨幹,由於傷的不重,又跑得快,成為了漏網之魚,沒有被警察抓到。
雷戰軍跑到了外地,當時跟在他身邊的,除了如今接他出獄的鎖頭、斧頭、鎚子三個人外,還有一個女孩,她就是金佳琪。
金佳琪是金連山的獨生女,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金連山出事那年,金佳琪才剛剛十二歲,雷戰軍擔心會禍及金佳琪,就帶著她一起跑路了。
離開冰城的日子不太好過,人生地不熟,而且還擔心被警察抓,所以一直過著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的日子。
一晃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金連山的事情早就平息了下來,冰城警方也並沒有通緝雷戰軍,於是雷戰軍等人就回到了冰城陽島區。
蟄伏三年的雷戰軍初回冰城時很低調,但他並沒閑著,一直在悄悄的聯繫著金連山的殘部。
經過幾年經營,雷戰軍不僅在陽島區重新站穩了腳跟,勢力也越來越大,手下人從他的身上彷彿看到了金連山當年的影子。
雷戰軍的年齡要比金佳琪大很多,所以在雷戰軍的眼裡,他一直視金佳琪為妹妹,甚至是女兒。可是當金佳琪從小女孩出落成為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時,雷戰軍對金佳琪的態度和感覺就漸漸發生了變化。
雷戰軍這些年可以說閱女無數,即使逃命的那幾年,他也經常出入娛樂場所找女人,但一直沒有結過婚。當他對金佳琪產生了想法以後,就猶如脫韁的野馬,無法束縛。
一天夜裡,雷戰軍潛入金佳琪的房間,不顧金佳琪拚死反抗,將其生米煮成了熟飯。金佳琪不喜歡雷戰軍,可是木已成舟,只好認命。
雷戰軍在陽島區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馮五子在松江區也是有聲有色,本來兩個毫無交集的人,因為一次同在一家飯店吃飯,結果還都喝多了,上廁所時一個進一個出,兩個人互不相讓,導致大打出手。不過打到最後兩個人都笑了,使得這場衝突不僅沒有升級,反而落得個不打不相識。
自那天以後,兩個人就建立起了聯繫,隨著走動越來越頻繁,兩個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成為了不分你我的異姓兄弟。
交情深了以後,兩個人就不只是酒桌上的那點事兒了,開始慢慢延伸到了酒桌以下,也就是一起合作做生意。
兩個人當時的主要合作就是修路,幹了不少工程,也掙了不少錢。如果兩個人要是能一直好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整個冰城最大的黑惡勢力。然而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當馮五子看上金佳琪以後,和雷戰軍的關係就開始產生了裂痕。
要說馮五子這事兒乾的是不地道,和雷戰軍關係那麼好,他又不缺女人,就偏偏打起了金佳琪的主意,就沒有這麼乾的。
但雷戰軍不想輕易壞了他與馮五子之間的交情,就跟馮五子促膝長談了一次,馮五子當時說的也挺好的,誰都不能破壞他們哥們之間的情義。可是這邊說完,那邊就偷偷的約金佳琪,而金佳琪對馮五子還頗有好感,時間不長,兩個人便勾搭成奸。
有一次雷戰軍還把馮五子和金佳琪堵在了屋裡,雷戰軍拿著褲腰帶將兩個人好一頓打。因為這次打,使得雷戰軍和馮五子的關係徹底掰了,他們從人所共知的好兄弟,一下子就成為了以死相拼的仇人。
馮五子要比雷戰軍有心機的多,他深知一山不能容二虎,不是他死就是雷戰軍活。於是他就找到了他的靠山,當時還是松江區分局副局長的卞世軍,研究怎麼收拾雷戰軍。
卞世軍和當時任陽島區分局治安大隊隊長的戚大江相好,後來兩個人還成為了親家。由於雷戰軍是在陽島區混的,所以卞世軍就找了戚大江商量,最後定下了請君入甕之計。
馮五子假裝要與雷戰軍決一死戰,約其到郊外見面。雷戰軍血灌瞳仁,心裡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弄死馮五子和金佳琪這對狗男女,所以當天晚上,他把所有弟兄全都聚到了一起,有一百多號人,有拿著片刀的,有拿著棒子的,還有拿著槍的,浩浩蕩蕩的就奔向了郊外。結果等待他們的不是馮五子,可是事先埋伏好的警察。雷戰軍知道上當了,再想跑卻來不及了。
雷戰軍被抓以後,卞世軍和戚大江往他頭上安了很多罪名,讓他承認。雷戰軍當然不會承認,其結果就是不讓他睡覺,打他,折磨他。不得不說雷戰軍是個硬骨頭,連續三天,硬是挺了下來,換成是別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可是到了第四天,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最後警察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他全都承認了。
雷戰軍被判了五年,因為在裡面表現的好,減刑了十個月。
雷戰軍在服刑期間,他的手下遭到了斬草除根式的打擊,這是馮五子的意思,目的是就是省著雷戰軍出來以後東山再起。
鎖頭、斧頭、鎚子好幾次險些被馮五子置於死地,但都幸運的躲了過去。在外地躲了一陣后,他們悄悄回到陽島區,明著做生意,暗地裡招兵買馬,等待著雷戰軍出來。
雷戰軍和馮五子可謂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馮五子真是往死里整雷戰軍,而雷戰軍如今出來了,又豈能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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