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電子幽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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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伯格雖然拆掉了玻爾的電子酒店,但也設法給多情的電子設計遊走巴黎巷子的公交車路線。馬克思·波恩向海森伯格推薦了沾滿塵灰的矩陣代數,勉勉強強總算讓電子在原子里有規可循地行走。
但是,偶爾出軌的海森伯格無法與電子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多情的物種還是得多情的人才能理解。只有足跡經過之處都留下孽債的情場老手薛定諤,才知道電子在哪裡逗留、逗留時間的長短,全是隨機的概率分佈,影響概率的因素有很多——姑娘多不多,漂不漂亮,多不多情,纏不纏人……都可能影響電子逗留的地點與時長。
說實話,保羅·狄拉克是不喜歡薛定諤的為人處世的,也不喜歡薛定諤波動公式里的電子。可狄拉克是科學家,科學家不能感情用事,科學家必須用數據說話,薛定諤能夠將所有的實驗數據都輕輕鬆鬆地打包進他的波動公式里,他保羅·狄拉克就必須將個人的好惡放在一邊。
狄拉克想到以毒攻毒的辦法,把薛定諤的波動公式扔進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海洋里,公式各項都乘上一個E,再令左邊的E等於mc²,等式兩邊再來個根號,引進泡利不相容原理的矩陣等式,向量微分去除根號。
花了一年的功夫,26歲的狄拉克在1928年推導出了轟動物理學江湖的狄拉克波動方程。
然而,方程引進相對論質能公式后平方化的結果,始終無法去除帶負號的能量數值。
能量可以有負的嗎?
和女朋友在泰晤士河邊散步,本來是想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卻不料發出的是負能量,於是抱變成了推,女朋友掉進了泰晤士河,你向她伸手就把她推得更遠,怎麼救?
兩年多來,負能量就像噩夢一樣緊緊地勒住保羅·狄拉克的腦袋,越勒越緊,似乎要把這可憐的頭顱勒到爆炸。
我必須,必須,必須要為這可惡的負能量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我的頭顱也在負能量的作用下塌縮成一個水晶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