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很有前途,來和我學玩遊戲吧
第二天一早,寧逸和蘇綺一起走在去往武館的路上。
因為是暑假,街道上的年輕人比往常要多。
對昨天發生的事情,蘇綺仍然耿耿於懷,她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個性,但只要事情涉及寧逸,她就又變得十分小氣和記仇了。
「寧逸,要不我們報警吧?」
小女孩還是有點天真,遇到事情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警察蜀黍求助。
然而寧逸卻是深知國情如此,怒漢搏擊訓練中心敢這麼橫行霸道,背後又怎麼會少得了依仗和保護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嗯?」
正與蘇綺說著話,寧逸忽然眼光微寒,心中冷然:「有殺氣……」
黑子還不知道,自己只是隔著大老遠的望了寧逸一眼,就被他直接察覺。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65萬廢一個人,對他這種已經墮落到深淵之中的人來說,是一筆很划算的生意。
在地下打黑拳,一場生死賽也不過是七八萬而已。
像他這種犯了事,留下案底,無法從社會福利中獲得任何救濟的渣滓來說,有錢才是硬道理。
無聲的靠近,黑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寧逸身邊。
唿~
在與寧逸交錯而過,肩並著肩的瞬間,他悍然出手!
裹著繃帶的黝黑拳頭,如毒蛇探首,電射而出,向著寧逸的肘關節側面打去。
這一拳夾帶暗勁,氣力爆發之下,能夠造成軟骨組織碎裂和肌肉壞死,直接讓人斷掉一隻手臂,成為殘廢。
突如其來的攻擊,毫無徵兆的出手,黑子對自己的這一擊相當自信,除非早有防備,否則對方就算是格鬥高手,也絕對要吃個悶虧。
然而寧逸抬肘推掌,硬是接下了黑子這一招毒辣至極的偷襲。
拳掌交接,暗勁勃發,黑子悶哼一聲,倒退三步,心中凜然:「果然是高手。」
偷襲不成,那就硬打,一條腿,一隻手,黑子勢在必得。
喝~
氣血狂涌,骨膜震顫,肌腱在彈抖之間,黑子的整個人,如同一根繃緊的弓弦。
滿月之弓,拳出如箭,筋骨齊鳴,虎豹雷音。
狹窄的方寸之地,黑子一身強橫的拳法,盡展無疑,打了這麼多年的黑拳,若是沒有真本事,他早就被打死了。
可惜當年一念之錯,讓他武術之路步入歧途,之後更是越陷越深,如今早已回不了頭,否則憑他的實力,何必來做這種臟活。
但人總得活下去,哪怕滿手沾染血腥。
箭步前沖,一往無前的直拳,轟然而至。
就連寧逸看了,都忍不住暗道一聲「好」字。
憑藉凡人之軀,在這種武道淪為表演的末法時代,眼前之人居然能夠將殺氣融入拳法之中,仍能操縱自如,不失本性,實在是難得。
離弦之箭,速度何其之快,但寧逸神態淡然,身體不見如何急促,卻仍是比對方快上一線。
快出一線,卻是讓黑子的拳頭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轟隆一聲捶在寧逸身後的石牆上,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坑。
龜裂的牆皮里,紅色的磚塊斷裂散落。
「你有這種本事,何必替葛書文賣命?」
寧逸閃開了攻擊,惋惜地搖搖頭,似在感慨。
論境界,葛書文和黑子應該差不多,但論戰力,前者卻是差得遠了。就跟野豬和家豬似的,兩者體量相當,但戰鬥力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黑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職業操守卻是有的,口風很緊。
「你很有前途,來和我學玩遊戲吧。」
寧逸的話,卻是把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給嚇傻了,如今民風尚武,看到這裡有人開架,湊熱鬧的人立馬圍成一圈。
連黑子都明顯一愣,表示理解不能。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一次黑子怒了,也是真的不知道寧逸在說什麼,他把那番話當成是對他的調侃。
喝~
沉聲一喝,快拳連打,黑子擁有與魁梧的體格極不相稱的靈巧和速度,一般人也很容易被他虎背熊腰的外表所欺騙,而以為他是力量型的拳手。
實際上,他的看家本事,是蛇拳!
陰毒,兇狠,迅速!
怒火中燒,實力不再保留,黑子殺招盡出,想要儘快拿下寧逸。
「別發火啊,我是認真的,來和我玩遊戲吧。」
寧逸並未還手,只是雙手連動,每每以最巧妙的方式,待黑子的拳頭準備打中他時,輕輕一撥,便偏轉開了對方的攻擊。
嗶~
這時候,忽然響起了警哨聲,三個身穿便服的警察,掏出證件,直接推開人群走上前來。
其中一個身子矮胖,滿臉橫肉的警察開腔道:「你們涉嫌當街鬥毆,跟我走一趟吧!」
黑子認出了這個人是誰,開口的那個警察叫魏俊,是一名刑警,以前因為一些「業務」,黑子沒少和對方打交道。
聽聞這話,黑子明顯一愣,眉頭暗暗皺了起來。
很顯然他也沒料到這一茬,但黑子知道自己很可能被坑了,因為魏俊是葛書文的弟子!
倒是寧逸,似乎早有準備,被人當場帶了個正著,也不慌不忙,依舊面帶微笑:「警察同志,我可什麼都沒幹。」
他心中卻是在冷笑:早等著你們了,以為躲在一邊暗中監視能瞞過一位修士的神念感應嗎?
「少廢話,直接帶走!」
魏俊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你們憑什麼抓人,我們是受害者好不好,明明是這個傢伙先動手的,周圍的人都可以作證!」
見警察居然連寧逸也要抓,蘇綺頓時不幹了。
可她到底還是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
果不其然,當蘇綺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四周時,原本湊熱鬧的人紛紛躲避著她的視線,誰也不願意出來作證。
開玩笑,大家非親非故的,誰會願意為了不相干的人惹上這種麻煩事啊!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蘇綺想要指責,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了,你再搗亂我可就要告你妨礙司法公正了!」
魏俊邪氣的目光在蘇綺身上逡巡了幾眼,那惡念滿滿的目光看得蘇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若不是對方披著一張警皮,她早就一巴掌甩他臉上去了。
「別擔心,你打這個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就行。」
寧逸笑著,給了蘇綺一個電話。
最終寧逸和黑子還是被一起帶回了警局,關在了拘留所的大號倉里,裡面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關著一群不知道犯了什麼事進來的混混。
而在拘留室外,魏俊正通過電話邀功:「喂,是師父嗎?對對對……事情已經辦妥了,保證讓他吃夠苦頭……」
「喂,我要見我的律師。」
寧逸隔著鐵柵欄喊道。
「哈~律師?」
魏俊這時候才從門外走進來,表情滿是戲謔和殘忍:「你是美劇看多了吧?」
哪怕過去了一百多年,國內的司法也還是那個鳥樣,至於什麼「沒見到我的律師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這種話,你一定會體驗一把拘留所內的「熱情款待」。
「老老實實認罪,不然待會兒有你好看!」
魏俊獰笑著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認罪書,擺到了寧逸面前。
盜竊,傷人,暴力抗法,罪名不大,花樣卻是不少的,真要判下來,就算是寧逸沒滿18歲,可進感化院爽個兩三年卻是免不了的。
「哦,簽了就能不挨打嗎?」
寧逸拿著認罪書,左瞧右看,卻出乎眾人意料的沒有什麼破口大罵的舉動。
有陽光的地方,自然就會有陰影,法律的光芒總有普照不到的地方。
被人看穿了自己的伎倆,魏俊卻是一點都不惱怒,反而笑得十分張狂:「當然……不能!」
他隔著牢門,盯向寧逸的目光,就像是屠夫在看一塊砧板上的肉:「有人要我好好招呼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說完魏俊揚長而去,時間還很長,他得好好準備些「刑具」。
而拘留室里,大號倉中,幾個流里流氣的傢伙不懷好意地湊上前來:「喲,你小子新來的啊,知道規……」
那人口中的「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被寧逸單手捏著脖子,像是捏小雞一般舉了起來。
與此同時,森冷的語調從寧逸口中緩緩吐出,讓號倉里的其他「住戶」感受了一把寒冬臘月般的嚴酷:「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別來惹我,知道嗎?」
聲音很輕,毫無氣勢可言,但是被寧逸捏著脖子的「大佬」,腦袋卻像是鵪鶉一樣說著,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發出求饒一般的目光。
天可見憐,他就是見新人進來,想上來確認一下自己「牢霸」的地位啊好不好!
洒家真的沒有惡意啊!
Duang的一聲重響,「大佬」被寧逸隨手甩到一邊,撞得鐵門都在一個勁兒的晃。
至於原本的牢霸同學,現在疼得弓背扭腰,正在地上哆嗦呢。
有了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寧逸自然而然的全票當選了新的牢霸,畢竟他的拳頭貌似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大,地位不可撼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