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你家阿祺給你的
顧玉祺此去,一月有餘,音訊全無,蘇青染不免有些擔憂。
除了她,君初靜也憂心著。
這一次再回東明宮,因為她有孕的原因,皇后直接讓她住到了鳳儀宮,方便照顧她。
每日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之外,君初靜喜歡在東明宮內散步。
那處梅林,就是她最喜歡去的地方。
因為她眉梢攏著淡淡的愁緒,伺候的小宮女不敢靠的太近惹她厭煩,只遠遠的跟著。
君初靜似是走累了,停在了一株梅樹下,久久凝神。
就在她看的發愣時,梅林處傳來了君輕塵的聲音,「靜兒!」
「八哥,你怎麼來了?」君初靜轉眸看去。
「八哥想你了,進宮來看看你。」
「八哥少貧了,自從八嫂生下嘟嘟后,你的心可全在小傢伙身上呢。」君初靜撇嘴,「對了,你真的不考慮給嘟嘟換個小名兒么?」
「嘟嘟,胖嘟嘟多好聽,為什麼要換?」
「……將來他可能會埋怨你的。」
取個名字這麼不走心,真的是親生的么?
「好了,不說嘟嘟了,你猜八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君輕塵笑眯眯開口。
「你能給我帶什麼好東西?」君初靜挑眉,「讓我猜猜,是醉月樓的水晶蝦餃還是佛跳牆?」
君輕塵抬手敲了下她的腦門,「在你心裡,八哥就知道吃么?」
「難道不是么?」
君輕塵:「……」
從袖中取出書信,遞了過去,「吶,你家阿祺給你的。」
「阿祺來信了!」君初靜一陣激動,慌忙從君輕塵手中奪過了書信。
「嘖嘖,我們靜兒現在心裡眼裡就只有阿祺了,我這個八哥都得靠邊兒站。」
君初靜壓根不理睬他,急不可待的取出了書信:靜兒,我很好,想你,勿念。
雖然只有短短几個字,但是君初靜卻很滿足,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了。
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君輕塵忍不住打趣,「顧大哥寫了什麼,你這麼高興,讓我看看。」
「不給你看。」君初靜仔細將書信折好,放進衣袖。
「小氣鬼。」君輕塵沖她一陣撇嘴。
君初靜心情愉悅,慢悠悠散步,不知不覺便出了梅林。
看著跟在她身邊的君輕塵,忍不住開口,「八哥,你不回去陪你的胖嘟嘟么?」
「我來的時候,嘟嘟正睡覺呢,照他的性子,至少要睡上兩個時辰。」
「難怪你不急著回去。」
兄妹二人正走著,一陣斥責聲突然傳了過來,「趕緊洗,別磨磨蹭蹭的!」
「連個衣服都不會洗,你還會做什麼?」
「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洗乾淨了,否則今天不許吃飯!」
「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皇帝么,這裡是華幽宮,可不是華清宮。你再這麼看我,我打死你!」
「唔……」接著是一聲壓抑的呻.吟傳來。
君初靜心頭一跳,「是父皇的聲音!」
抬眸掃了眼華幽宮,忙抬腳走了進去,看見院內兩個太監正在毆打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她陡然冷沉出聲,「你們在做什麼?」
「九……九公主!」兩個小太監看見她,頓時嚇得臉白如紙。
興帝抬眸掃了一眼,慌忙避開了視線。
「父皇!」君初靜急忙走過去扶人。
「別,別過來。」興帝拒絕她靠近。
「父皇,是我,我是靜兒。」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君初靜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在她的記憶中,父皇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威嚴的,何時被人欺負過?
「靜兒,你走吧,父皇很好。」興帝咬牙,別開臉,偷偷將手背在了身後。
君初靜見此,將他的大手一把扯了過來,「父皇,我看看,你讓我看看。」
「靜兒,不……」興帝死死攥緊衣袖,不肯讓她看。
他不能讓她看到自己落魄狼狽的樣子,絕不能!
「你手上生了凍瘡是不是?我剛剛都看見了,您別藏著了。」這一刻,君初靜的心被人撕扯的難受。
不過兩個月沒見,她的父皇竟然生了滿頭白髮,雙手又紅又腫,還生了凍瘡。
而且,他剛剛竟然在洗太監的衣服!
怎麼會這樣?
「靜兒,你別看了,他不會讓你看的。」君輕塵跟了過來。
「塵兒……」
興帝掃了眼,直接轉過了身去,此時他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死要面子活受罪。」君輕塵冷淡瞧了一眼。
「父皇,面子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君初靜咬唇。
「人呢,都給本王過來,來人!」君輕塵掃了眼華幽宮冷厲出聲。
不過片刻,兩個太監,兩個宮女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行禮,「奴才/奴婢見過八王爺,九公主。」
「如風!」君輕塵又喚了一聲。
一道疾風而過,如風的身影閃進了華幽宮,「主子,您有何吩咐。」
「將這四個賤奴給本王拖下去砍了!」君輕塵冷寒吩咐。
「不要,八王爺不要。」那四個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嚇得雙腿發軟,重重跪在了地上。
「雖然我父皇現在不是皇帝,但他也不絕不是你們這些賤奴可以欺辱的,知道么?」
幾人聞言,慘白這臉色道:「奴才知道,還請八王爺恕罪。」
「求八王爺饒奴才們一條賤命,求您了……」
君輕塵涼涼的掃了眼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的幾人,眼底劃過殺意,「如風,還愣著做什麼,將人拖下去!」
「八王爺,求您了……」
「八王爺,饒命……」
聽著耳邊的慘叫,君輕塵斂了斂幽深的眸,抬腳便要出去。
君初靜叫住了他,「八哥,我們將父皇扶進去吧。」
君輕塵頓住腳步,半晌才轉身走到興帝身前,「走吧。」
興帝微愣,任何他扶著自己回到了卧室。
君初靜掃了眼房間,怒氣又起,「他們,他們竟然敢這麼對父皇。」
沒有生爐子就不說了,被子還是兩個月前那床薄被子,在寒冬臘月里,根本不足以禦寒!
最過分的是,桌上還放著半碗又餿又冷的剩飯。
難道說,這兩個月來,父皇都是過的這種日子么?
他一向養尊處優,怎麼能夠忍受得了呢?
看著看著,君初靜的眼眶紅了,「父皇,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裡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