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心裡會這麼不安
「小主子,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何叔走來彙報。
「先不走,我要調查一個人。」烏夜蒼薄唇輕啟。
「小主子說的是那天見到的那個小公子?」
烏夜蒼點頭,自從那一日,那張臉便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這幾日一直困擾著他,他想弄個明白。
「我們若是留在這裡,那九公主……」
「我已經放她走了。」烏夜蒼聲音冷淡。
何叔掃了眼身邊的男人,愣了下,不可置信開口,「小主子,您……您怎麼能將她放走,我們去帝都,待了一個月才有機會將她劫出來。如今九公主走了,我們……我們這麼長時間所作的一切不都白費了么?」
「我和皇帝的恩怨與她無關,我不想傷及無辜。」
何叔痛心道:「小主子,你太過心軟了,九公主無辜,當初王爺王妃和未出世的小郡主就不無辜么?」
烏夜蒼狠狠縮了下黑瞳,沒有說話。
何叔臉色沉重,「當年安平王在東臨是什麼樣的人物?征北疆,洗血冤,萬人敬仰。因為當年文賢太子一案,皇帝翻臉無情,抄家問斬,安平王府三百零六口,他們就不無辜么?」
當年,為了保住小主子一命,他將自己的兒子推了出去,李代桃僵。
這些年,他活著的意義就是扶持小主子,為安平王報仇,為自己那早死的兒子報仇!
「何叔,這些我都知道,您別說了。」烏夜蒼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去回憶十五年前那血腥的一幕。
「不,老奴要說。您還記得么,當年王妃懷胎八月,那個時候,您每次下了學堂,都會先去主院,去看小郡主。您還特意為未出生的小郡主做了一塊玉墜,說要等她出生后親手為她戴上。若不是那件事,小郡主會平安降世,你們一家四口,應該幸福美滿……」何叔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若是利用她,那樣和興帝有何區別?」
「小主子……」
「你先下去吧,我想靜靜。」
看著他眼底的難受,何叔不敢多言,嘆了口氣,抬腳走開。
烏夜蒼在窗前一站,就直接從下午站到了晚上,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
在他手中,是一塊被摩挲的光滑的玉墜。一眼便能瞧出,這塊玉,是嬰孩佩戴的。
烏夜蒼斂著墨瞳,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眼底是難掩的傷。
緩緩抬手,看著手中的玉墜,幽深的雙眸內陡然迸出凜冽恨意。
……
君初靜歡喜的趕到二王府的時候,被老管家告知,君輕離已經去了江州。
此時的二王府,只剩下了幾個忠僕守著,雖然能夠保證君初靜的吃住問題,卻沒有人能夠送她回帝都。
君初靜沒有太多失望,她打算在二王府待個兩天就一個人回去,沒想到還沒有動身,君輕塵便趕來了。
「靜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這些天你一直都住在二哥這裡?」
君初靜點點頭,關於被劫一事,她不想說太多。
「你在帝都怎麼跑到了荊州,你劫走的你,是不是雲貴妃派的人,你沒事吧?」君輕塵拉著君初靜不放心的檢查著。
「八哥別擔心,我沒事,你是怎麼找到荊州的?」
「你八哥我聰明,一猜就猜中了。」其實是四哥告訴他,越是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所以他才想到了荊州。
君初靜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我們趕緊回帝都吧,別讓父皇母後為我擔心。」
提到這個,君輕塵忍不住嘆氣,戳了下君初靜的腦門,「你還說呢,母后因為你失蹤都大病了一場,還有父皇,每日食不下咽,一下老了許多。」
君初靜聞言頓時紅了眼眶,「是我不孝……」
「好了,別哭鼻子,這麼大的人了,你沒事就好。」君輕塵說著不放心的問了句,「靜兒,你跟八哥老實說,這些天來,你真的沒受過傷,沒有被人……欺負過么?」
君初靜聞言頓時想起了烏夜蒼的冷峻的模樣,咬了咬唇,搖頭,「八哥,我都說了沒有,你還不相信我么?」
「你還沒說到底是誰劫走的你呢?」
「除了那個壞女人還能有誰?」不知為何,君初靜沒有暴露烏夜蒼的想法。
「那個女人果然是個蛇蠍,就沒安什麼好心思,我們回宮,將這件事告訴父皇。」
「是二哥救了我。」君初靜這麼說不僅徹底抹去了烏夜劫走她這件事,還能讓興帝對君輕離多些好感。
「我會向父皇提及二哥的。」君輕塵知道君初靜說了謊,隱瞞了什麼,但是他沒有去揭穿,笑著附和她。
君輕塵剛將君初靜送回宮,消息便傳到了興帝耳中,興帝當時正在上早朝,直接退了朝,匆匆趕到了靜華宮。
當他聽說劫持君初靜一事是雲貴妃所為,當即勃然大怒,將雲貴妃貶為雲妃,幽禁一月。
若是說這件事真是雲妃所為,那她是罪有應得,可是劫持君初靜一事,她半點都不知情,如今糊裡糊塗的被降了妃位,她直接氣得病倒了三日。
一晃十日,蘇青染和君輕離已經到了瀘州,臨近江州。
自從接到君輕寒失蹤的書信,蘇青染便一直憂心忡忡,在二王府養出來的幾斤肉全都掉了下去。
夜宿客棧,君輕離看著她僅吃了兩口飯便回了房間,微微皺眉。
當初她一聽到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一個人就要去江州。
這樣的她,他怎麼能放心的下,即便白玲再三阻攔,他還是陪她一起過來了。
緩緩推動輪椅,去了後院。
立在房間內,蘇青染推開窗,漆黑的天幕中掛著一輪新月,沒有半分月光。
不知為何,自從得知君輕寒失蹤后,她的心就一直發慌,她還從未這麼擔心過一個男人。
她想,她不想他出事,是因為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她想要回現代,全要靠他,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的去江州尋他。
嗯,就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這麼不安,這麼焦灼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