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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千錘百鍊

  莊院名為福興山莊,隨著葉林的到來,正式更名為:神龍居。以表示對兵神龍且的尊重與緬懷。可葉林並不知道,龍神秘境已經隨著他的離開而化為灰燼。


  當天,便是有十輛馬車送來精鍊的鋼鐵,后又陸陸續續送來足夠的木炭供給葉林使用。


  「你小子很不錯。」


  沒人的時候,空妄師父出來透透氣,難得地誇獎葉林一番。


  葉林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最初那股子興奮勁兒。他深刻意識到自己如今實力羸弱,想要儘快回去尋找殺父仇人,保護紫玲瓏等人,就必須付出比別人十倍百倍的努力。


  煉器需要火,普通人鍛造兵器用的是炭火,只能打造出普通的兵器。


  修士鍛造兵器則是以自身元力華為火焰,擁有更精純更炙熱的力量,能夠提煉出材料中的精品元素,煉出神兵利器。


  佛丹境界,便足以依託佛丹修鍊出丹元之火,比普通的火焰更炙熱十倍,能瞬間融化鋼鐵。


  然而在體內修鍊出火焰也是難度不小,一般人很難修鍊成功。


  葉林也是有空妄師父指點的情況下,耗費半日功夫才凝聚出一絲丹元之火。看著那在指尖跳動地淡紅色火焰,生出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去!」


  葉林心念一動,不過葡萄大小的一團淡紅色火焰輕輕跳動,瞬間把一塊黑黝黝的鋼鐵灼燒出一個前後通透的洞。


  「小子,你這丹元之火比別人的元嬰之火還強啊!」


  空妄師父見到葉林那丹元之火的威力,頓時也是嚇了一跳。


  「好了,現在可以提煉那些鋼鐵了。」


  煉器是一項技術活,好的煉器高手必定有獨特的提煉技術,能夠把材料中的雜質提煉出來,留下最精純的東西供給自己煉器。


  葉林挑選一塊巴掌大的黑乎乎的鋼鐵,放在天星國為他準備的大爐子裡面,凝聚出一團丹元之火開始灼燒那塊鋼鐵。


  漬漬!


  不消片刻,巴掌大的鋼鐵融化成一灘鐵水,平鋪在爐子的底部。


  一團丹元之火耗盡,葉林毫不吝嗇地凝出第二團火焰,繼續灼燒提煉。看著一灘鐵水慢慢減少,葉林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興奮。


  「哈哈!原來提煉煉器材料也不難啊。」


  興奮地輕呼一聲,又是一團淡紅色的火焰呼嘯而出,無情灼燒著那正在減少的黑乎乎的鐵水。


  漬漬!


  片刻后,葉林的笑容凝滯,獃獃看著乾巴巴的爐子底部,眸子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怎麼可能?」


  葉林無法相信,他已經完全按照「神兵九煉」中記錄的方法來提煉,竟然把材料提煉沒了。難道,那些全都是無用的雜質嗎?

  這次選擇了更大一塊精鋼放在爐子里提煉,葉林小心翼翼回憶著「神兵九煉」中記錄的方法,把這塊精鋼從頭到尾提煉一遍。


  漬漬!


  同樣的過程,同樣的結果,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沒有做錯啊。」


  一遍又一遍嘗試,一次又一次失敗,這對初次煉器的葉林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他實在無法承受這種莫名其妙的結果,無法理解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空妄師父說道:「小葉子,老夫雖然不懂煉器之道,但老夫精通的煉丹之道應該與之有相似之處,你不要操之過急,好好想想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有些時候,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啊。」


  葉林沉默了。


  「神兵九煉」中記載:不精純的材料可以反覆提純煉化,直到無法提煉為止。


  然而,這天地間根本不存在精純之極的材料,即使佛丹境界的人無法再提煉,佛身境界的或許還可以提煉。即使佛魂境界的高手也無法提煉了,不代表佛尊境界的高手無法再提煉……


  但是,每一種材料都有其承受範圍。


  過剛易折,在煉器之道同樣適用。


  若是火焰過於猛烈而材料的承受能力不足,可能導致材料被煉化到廢掉,而無法成型預想中的寶物。


  「難道是火太大了?」


  終於想清楚其中原理,葉林再度選出一塊精鋼進行提煉。這次葉林小心翼翼,使得材料慢慢融化,不至於直接被廢掉。


  時間流逝,一個時辰后,臉盆大的精鋼只剩下巴掌大一塊。


  葉林小心翼翼地取出提煉后的材料,左看右看,總感覺還是有些不對勁。


  「空妄師父,你有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啊?」


  「你再拿來一塊沒有提煉的材料對比一下。」


  果然,對比之下葉林才發現真的有問題。即使自己已經十分小心地放緩了火焰的量,慢慢灼燒提煉這些材料,得到的結果竟然是和沒有提煉之前一模一樣。


  葉林心中不自覺想道:「難道那些凡人的提煉技術如此高明?」


  「小葉子,每一個煉丹師都需要熟悉藥材的特性、功能以及一些注意事項。煉器也一樣,這些凡人的鋼鐵雖然已經不錯,但對於你來說還是太弱了。如果你不能好好熟悉其中特性,根本無法對它進行提煉。」


  空妄師父適時地對葉林進行提醒,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問題所在。


  「坐下來,精心觀察、觸摸、感受,你會發現這些材料的與眾不同之處。」


  葉林的悟性很高,這也是空妄師父不吝指導的重要原因之一。若是換作其他悟性一般的人,即使求著空妄師父也未必能夠得到指點。


  葉林盤膝而坐,慢慢拋卻心中的雜念,放下剛才提煉材料失敗而帶來的負面情緒。


  一顆少年的心,逐漸進入平靜無波的狀態。


  一縷微弱的神識蔓延到那些錯落擺放的鋼鐵之上,清涼的感覺似乎能透過神識傳入神經末梢,帶給葉林切身的體會。


  葉林伸出手抓起一塊閃爍金屬光澤的鋼鐵,用心觸摸它的表面。


  一絲絲細密的不規則的紋絡瀰漫,那些看似光滑的表面上竟然隱藏著如此之多的秘密,葉林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不錯!」


  看著葉林認真的樣子,空妄師父那虛幻的元神在一旁微微點頭。


  此時,葉林的神識停留在手中這塊鋼鐵上,以神識之力感受那些細密的不規則紋絡,密密麻麻的凹凸感更為強烈。


  「這是?」


  葉林的神識突然停留在某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微不可察的黑乎乎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和普通鋼鐵大相徑庭。


  「這就是雜質嗎?」


  隨後,葉林又發現了幾處相似的地方,先前那種失敗帶來的壓抑感徹底煙消雲散。


  神識之力緩緩收回,葉林睜開雙眸看著手中這塊手臂大小的鋼材,一股胸有成竹的其實瞬間洶湧出來。


  只見葉林大手一揮,手臂長的剛才「咣當」一聲落入爐子里,隨後一團淡紅色火焰跳動著灼燒那塊鋼材。


  漬漬!


  漬漬!


  鋼材時不時發出「漬漬」的聲音,葉林卻毫無顧忌地用力灼燒,只見黑不溜秋的鋼材上逐漸冒起一陣白煙,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氣息。


  凝!

  片刻后,葉林輕喝一聲,瞬間收回元力,丹元之火也在這一刻消於彌形。


  液體狀的鋼材緩慢凝固著,在光照下折射出一道道暗金色的金屬色澤,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喝!哈!

  葉林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一團精純的元力爆射出來,包裹住閃爍瑩瑩寶光的精純金屬,如同一雙蒼勁有力的大手在揉捏麵糰。


  片刻,一個鋒利無比的利劍出現在爐子里。


  簌簌!


  葉林一把抓住劍柄,在空氣中輕輕揮動了記下,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光彩。


  「不堪一擊。」


  空妄師父毫不吝嗇地打擊葉林,隨後不惜以神識之力控制一塊盤子大的鋼材砸向葉林,這一切事前毫無徵兆。


  鏗!

  咔嚓!


  葉林用自己辛苦煉製出來的寶劍格擋,只聽得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隨後便響起了一道清脆的斷裂聲。


  葉林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劍,心中猛然一痛。


  「怎麼可能?」


  「你已經提煉出了更精純的材料,但是你並不懂得煉器之道。煉器需要千錘百鍊才能煉出強大的兵器,像你這樣就是粗製濫造,是對煉器這一行業極大的侮辱。」


  「千錘百鍊?難道像凡人打鐵一樣嗎?」


  「雖然過程不一樣,但性質基本相似。以你的悟性,不必我在說什麼了吧。」


  聽了空妄師父的話,葉林更知道自己只一個不折不扣的菜鳥,即使曾經歷過千百世的錘鍊,依舊在某些方面是有欠缺的,需要在現實中去感悟提高。


  撿起已經斷裂的劍,葉林才發現這把劍根本不能回爐再造,因為就算再熔煉千百遍依舊不可能成為神兵利器。


  不斷提煉材料,不斷鍛造兵器……


  葉林就像是一個勤奮的鐵匠,不過他的工具不是鐵鎚,而是無窮無盡的元力。


  半個月之後,一柄寶光燦燦的匕首終於出爐。


  「柔韌適中,鋒利無比,就算是一件下品寶器,我也有信心在上面留下我的痕迹。」


  葉林握著匕首,面容平靜地輕輕點頭。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悟出一個道理:無論是煉器還是做人,都可以做到剛柔並濟,陰陽調和。但想要做到這些,卻也需要經歷千錘百鍊。


  吱呀!


  就在這時,葉林敏銳地捕捉到院落大門打開的聲音。這個只有他一個人的莊院,如今終於有人膽敢闖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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