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顧勒天和許長安16
顧老爺子已經 開了口,顧勒天還是要給面子的。
他停了下來,不再說 話,只聽顧老爺子痛心疾首道:「勒天,你想氣死我嗎?」
「爺爺,我 沒有想要故意氣誰。我現在碰到了我要娶的女人,我就應該堅持,這難道有錯嗎?」
這爺孫倆的談話,並不像是一個在祈求自由婚姻的少年,一個是嚴厲要求包辦婚姻的家長,而是一個在宣告自己的權利,一個,似乎只有被動接受的份。
「勒天,我跟你說的話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顧老爺子的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自己的心臟,那裡突突的跳動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防來防去,卻忘記了顧勒天的這一手。
讓展擎飛把長安作為女伴,帶到慈善晚會上,然後當中宣布,這才是他顧勒天的未婚妻,讓媒體記者昭告天下,到時候,他連反對的可能都沒有了。
這一切的預謀都如此的滴水不露,他居然之前一點防備都沒有。
顧老爺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靠著孟茜這顆棋子是不太可能了,他只能另覓途徑去和孟家套近關係,可如今,顧勒天卻把兩家的關係弄的如此僵硬……
此時,孟老又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孟茜攔住了。
「爺爺,您別說了,已經夠丟臉的了。」
她的眼淚霹靂巴拉的掉了下來,顧勒天的刻意安排,對誰來說都是一場意外。
尤其是孟茜。
她恨不得手裡握著一瓶硫酸,現在就衝上去毀了長安的容,毀了她一輩子。如果顧勒天幫著長安,她也許連著顧勒天一併毀掉。
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
可是,顧老爺子在,孟老爺子也在,她要扮演一個弱者的形象,現在就只能忍受這一切,除了哭,她什麼都做不了。
「茜茜,你乖,不哭啊。全天下的男人好的有的是,這種男人,不值得你這麼愛。我們走。」
說罷,孟老爺子帶著孟茜離開了休息室。
顧老爺子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也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勒天,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長安坐在沙發之上,獃獃地看著前方。
似乎孟茜扮演弱者的角色,連她都要有所觸動了。
「長安,我們只是在爭取我們愛情的權利。」
回到慈善晚會的現場,已經開始了拍賣活動。
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一項節目,不過剛剛顧勒天已經給所有的媒體表演過一齣節目了。
長安與顧勒天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勒天,我們坐在這裡好嘛?」
長安有些擔心,如果一會兒顧老爺子把她轟走,那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顧勒天卻是一笑:「傻瓜,我們坐在這裡,我爺爺不但不會管,如果我們不坐在這裡,他反而會去請。」
長安不明白顧勒天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勒天。
「現在,在媒體的心中,你是我顧勒天的未婚妻,我們走到哪裡,都應該是成雙成對的,而且必須成雙成對,否則,他們就會猜測出各種各樣的原因,到時候,對顧氏的股價,只有壞的影響,所以爺爺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接受這一切了。」
看著自己的女人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顧勒天耐心地給長安解釋著。
長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非要把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難怪連跟著展擎飛混進來的辦法都用了,顧勒天真是用心良苦。
長安這樣想,可是嘴上卻是沒有誇讚顧勒天的意思,她拍了下顧勒天的胳膊,「你還真是陰險狡詐。」
這時候,顧老爺子走上了講台,對著話通道:「各位,顧氏集團慈善晚會現在開始!」
原本準備了很多稿子要讀給大家聽,卻被顧勒天這麼一鬧,顧老爺子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他現在只想趕快讓孟老消氣,即便日後不能夠幫助顧氏,但最起碼,不要處處與顧氏過不去才好啊。
就這樣,慈善晚會正式開始。由顧老爺子的秘書,擔任慈善晚會的司儀,來主場拍賣活動。
拍賣會上的東西,無非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收藏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些看起來很值錢,有些看起來小巧而別緻,有些則匠心獨運,看起來很有趣。
顧勒天告訴她,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不過是樣子看起來像是值錢貨罷了。
不過,每件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擺在拍賣繫上,拍出的價格卻很高。
這也就是慈善晚會的目的。實則就是假借買東西的名目來募捐一些善款,東西好壞無所謂,就算沒有東西,那些大戶人家也是會出這些錢的。
聽著顧勒天的分析,長安也希望自己可以拿著一個小牌,向在座的那些人一樣,威風的舉著牌子,喊出自己給的價格,然後一波波的引起全場人的側目禮。
長安越想越覺得很美,竟然美滋滋地笑了出來。
「長安,你在笑什麼?」顧勒天不解的問著自己的女人。
長那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收斂了笑容,「沒,沒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全場拍賣的東西就只剩下一件了——就是顧家準備的拍賣的東西,一件古董花瓶。
「這東西值錢了。」長安看著那件古董花瓶,卻聽,坐在身邊的顧勒天說道。
她看了看顧勒天,又看了看講台上放著的那枚古董花瓶。
是一個鼓著大肚的古董花瓶,白色的瓷器,上面雕刻著藍色的圖案,這好像是什麼青花瓷,可長安不懂,只得眨巴著眼睛仔細地看著,感受古人的氣息。
「接下來,是本場慈善晚會最後拍賣的一件物品,一隻古董花瓶。這是顧老先生的父親留給顧老先生的,一直傳到今天。這隻古董花瓶源自清朝,年代雖不久遠,可它卻凝結了古人的智慧。底價三十萬。」
這個價錢,幾乎讓顧勒天大跌眼鏡。
看來,這古董花瓶中的秘密,他爺爺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否則,別說出這個價了,就是價錢過億,他都不會拿出來賣。如果被他的太爺爺知道,估計要從墳墓里氣活了。
「五十萬」
「五十五萬」
「五十七萬」
一個個的聲音高喊著,可是,加註的價錢並不多。
此時, 人群中突然有個男人,聲音低沉,帶著一隻鴨舌帽,坐在倒數第三排的位置,並不起眼。
他舉著牌子,喊了一句「五百萬」!
突然,全場先是一片寂靜,緊隨其後的是互相竊竊私語的躁動。
不知道此人是何來歷,可開口就超出十倍還多的價錢,實在不符合拍賣行的常理。
大家紛紛朝著喊出價格的位置望去,這男人很低調,帶著的鴨舌帽也是黑色的。雖然帶著帽子,但是他的頭始終是低下的。
顧老爺子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吸引去了目光,他回頭問身後的助理,「這個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助理朝著那人望去,皺眉思索了許久才道:「老闆,他是武艾的助理。」
恍然大悟,顧老爺子「哦」了一聲。
原來是武艾的助理,這件事情如果沾上「武艾」這兩個字,那就順理成章許多。
這個武艾做事向來不符合章程,從來都是乖戾怪異。
武艾,去年才出現在B市的神秘富商,一直都在國外做生意,如今有想要落葉歸根的想法,於是就回到了B市發展生意。
可是,這個武艾回國以後,一直都很神秘,做事也很低調,從來都沒有親自拋頭露面的時候,直到現在,像顧老爺子,孟老這種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沒有見過武艾的真實面目。
大家都看向武艾的助手,這個男人倒也不緊張,只是低著頭,叫價的牌子放在腿上。
五百萬……
行家都知道,這個花瓶雖然是清代流傳下來的,不過是清代仿製唐代的物品,實際說白了,就是古董中的贗品,連五十萬都不值,何況五百萬。
可是,這個武艾的助理,既然叫了這個價,顧老爺子自然是高興的。
這樣,媒體明天的報道就又有了噱頭,也給他顧氏集團辦的這個慈善晚會增色了不少。
顧老爺子的助理看了一眼他,他點了點頭。
於是助理開始高聲喊道:「五百萬,一次」,全場鴉雀無聲,「五百萬兩次」,全場依舊鴉雀無聲,「五百萬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卻是在意料之中的。
「哇塞,這個人真有錢,買個花瓶就用了五百萬,而且比別人都多花了那麼多錢。」
長安不禁抓著顧勒天的胳膊感慨道,她也忍不住回頭打量這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就這樣,拍賣的環節以一個顧老爺子意想不到,卻足夠驚艷的結局收尾,接下來的,就是慈善舞會了。
顧勒天帶著長安,來到了展擎飛的面前。
「長安,這個是我的好哥們,展擎飛。」剛剛,展擎飛只是帶著長安匆匆的走了進來,兩個人卻是還沒來得急互相認識。
「聽說勒天陷入了愛河,我正好奇呢,是誰能夠讓這顆鐵樹開花。」展擎飛手裡握著高腳杯,啜了一口紅酒,說道。
長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從身邊走過的服務生手中的托盤拿過一杯紅酒,按照顧勒天之前教她的方式,也淺淺的啄了一下紅酒。
「勒天,這次謝謝你。估計我家老爺子,得跟你爸抱怨,少不了你回去會被叔叔埋怨了。」顧勒天說著長安完全不理解的話,不過大概意思她明白,只是展擎飛的爸爸,她還不知道是誰。
卻見展擎飛苦笑一下:「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幫到忙的,只怪我在展家沒什麼地位,否則還可以幫著你點。」
彼時,展家二少爺並沒有任何的實力,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展家二少爺,實則,算得上是展家地位最低的一個人了。
顧勒天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拍了拍展擎飛的肩膀,這是他們哥們之間安慰彼此的方式,有的時候,一個默契的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重新返回到了慈善晚會的現場。
孟茜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踏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柳腰搖擺,款款而來,大波浪披散在肩頭,配著她那呼之欲出的豐滿,婀娜嫵媚的走了過來。
這一季回馬槍殺的突然,長安和顧勒天都沒有意料到孟茜還會返回來,只有展擎飛打著圓場道:「孟茜來了,剛剛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沒有,我去洗手間了。聽說剛才拍賣過程非常精彩,看來我是錯過好戲了。」
孟茜微笑的看著展擎飛回答道,她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完全不像是剛剛被拒絕的女生,沒有半點憂傷,也沒有半點的不甘心。
就在長安看著孟茜,不知道她葫蘆里究竟賣著什麼葯的時候,晚會大廳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優雅的音樂聲響起,薩克斯固有的韻味,讓人不自覺就會陶醉在其中。
宴會大廳上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成雙結對的跳動了起來,我勾著你的肩膀,你攬著我的腰肢,好不曖昧。
長安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氛圍,連連向後退了幾步,退出了舞池。
「勒天,我邀請你跳支舞吧。」孟茜突然伸出一隻手,放在顧勒天的面前,眼神中帶著期許,等待著顧勒天的應允。
顧勒天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卻被旁邊的另一隻手抓過了自己的手。
顧老爺子抓著顧勒天的手腕,將顧勒天的手舉了起來,放在了孟茜的伸出的那隻手的旁邊。
「當然可以了,茜茜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能跟你共舞一支,那事他的福氣。我的歲數是大了,沒有這個福分咯。「
說著,顧老爺子再次一個措手不及,一個用力,已經將二人推進了舞池之中。
多麼明顯的趕鴨子上架,孟茜倒也不含糊,進入舞池的一瞬間,一個向前的探身,將顧勒天抱緊了。
顧老爺子不會再搭理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定不會承認的顧勒天要娶的女人,一個是完全不受寵的展家的二少爺,這兩個人,日後對他生意上的發展,根本沒有半點的幫助。
他拄著拐杖,朝著其他在場邊的來賓走去,所有的寒暄,都帶著目的與利益。
長安並沒有心思理會這個老頭的所作所為,她現在只關心舞池中那隨著接走搖擺著身體的一男一女。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孟茜已經趴在了顧勒天的懷中,就怕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掛在顧勒天的身上了。
她氣的直跺腳,真想衝上去將這兩個人分開,然後問一問顧勒天,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轉眼就忘記了。
可是,突然,長安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長安,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展擎飛與長安同事轉過頭去,同時看到了顧勒海那滿臉堆積著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長安趕快擺了擺手,「不用了,謝謝你。我不會跳舞。」
可是,顧勒海似乎沒有聽到長安的話一般,固執地朝著長安走來。
看顧勒海執意走了過來,長安開始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眨眼間,顧勒海已經來到了長安的面前。
他完全沒有理會長安的反應,伸手抓過了長安的手腕,「沒關係的,不會我可以教你。」
長安突然想起了在商場的那一幕,顧勒天的憤怒似乎還在眼前。
她奮力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顧勒海的手中抽出,可顧勒海是鐵了心的要將她帶進舞池之中。
就在這時,顧勒海和長安之間插進了一個身影,不知何時,顧勒天已經沖了過來。
他動作飛快,在他擋在長安身前的一刻,也已經將長安的手從顧勒天的手中奪了回來。
「長安不會跳舞。」
顧勒天不高興了,長安已經能夠感覺到他聲音中的憤怒。
為了表示,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她是無辜的,長安躲在了顧勒天的身後,拚命地點著頭。
「勒天,不用這麼小氣吧。」倒是顧勒海,好脾氣地笑了起來。
顧勒天見狀,嘴角也抽動了一下,「長安確實不會跳舞,你不要難為她。」
這個時候,被顧勒天突然撇在舞池中的孟茜又湊了過來,她原本是憤怒的,可是顧勒天做的讓她憤怒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她能忍受第一件,就能忍受第二件。
所有的賬,她會等著以後,一起跟長安算下。
「長安,你不會跳舞啊?那你可以讓顧勒海教你啊,他的舞跳的很好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時候,孟茜很好的把握住這句話的精髓,和顧勒海站在了同一陣營中。
對付顧勒海,長安會不知所措,那是因為知道了他和他那個爸爸的所作所為,從心底里開始發寒。
可是對付孟茜,長安已經不會打怵了。
「是不會,也是不想,孟小姐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依然站在顧勒天的身後,依然和顧勒天的手緊握著,長安底氣十足的警告著孟茜。
孟茜很想發作,可那要等顧勒天不在場。
現在,她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