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她知道了嗎
只有一張有些模糊的側臉被貼在微博上，好事的網友們還特意找到了宮夜擎和路寒小時候的側臉照做對比。
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她倒是覺得這個孩子和宮夜擎長得有幾分相似。
她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酸酸的，澀澀的。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蘇亦然才放下手機。這才發現屏幕上都是她的淚水，模糊了紀蔓和男孩的面容。
可蘇亦然知道，那男孩的樣子她再也忘不了。他成為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蘇亦然的心裡。
「少奶奶，您該下來吃飯了。」王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蘇亦然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再不動作可能就要遲到了。
她擦掉臉上的淚水，開始緊張而急促的洗漱工作。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為了肚子里的寶寶，振作起來，努力工作。
這樣就算有一天，她離開了宮夜擎，也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好好地生活下去。
每次這樣想著，她工作的動力就很充足。路寒每每看到她這樣努力工作的時候，都誇張地問她是不是打了雞血。
她也是當了母親才知道，孩子能夠給你很大的能量，讓你不畏艱辛地一直前行。
蘇亦然下樓沒有看見宮夜擎的身影，她已經慢慢習慣了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
「少奶奶，一會兒讓小孫送您去上班吧？」
蘇亦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她看了一眼王伯，發現對方的眼中都是對自己的關心。蘇亦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想必他們都知道宮夜擎的事情了吧？
「好，那您路上小心點。」
蘇亦然點點頭，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從家裡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離開眾人的視線，蘇亦然再也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吐完之後，她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溫柔地笑著。寶寶乖，不要讓媽媽這麼辛苦好不好？
隨後慢慢地站起，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離開了。
再忍忍，再忍忍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裡了。
蘇亦然一大早來到公司，感覺到周圍的同事都對她指指點點的。她皺了皺眉頭，想到有人會落井下石，可萬萬沒想到這幫人如此急不可耐。
「有些人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要落空了，人家路經理可能已經有家室了呢。」
「有什麼呀，我看路經理不過就是玩玩而已。」
接二連三地帶著嘲笑的話語就在蘇亦然的耳邊響起，她心底微微刺痛。
是啊，她當什麼真啊，宮夜擎當初只是一時興起，娶自己可只是場交易罷了。在這場遊戲里，誰認真誰就輸了。
蘇亦然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只是她越是想集中心思工作，腦子裡越亂成一團。宮夜擎和紀蔓的身影不斷地在她腦海里交疊著，干擾著她的思緒。
「要是我現在都沒心思工作了，還不想著怎麼去綁住路經理？」
一位女同事看見蘇亦然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得調侃著。
「呵，你怎麼知道人家心裡不是這麼想的，還要說出來給你聽不成？」另一位女同事冷笑著說道。
「呦，這一大清早都聊什麼呢，不介意讓我也聽聽吧。」
路寒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之前說過蘇亦然的兩位女同事心裡一驚，沒想到路寒會突然出現，連忙笑著回道。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一位女同事尷尬地笑了笑，另一位女同事也連忙說道。
「是啊，我們就是隨便聊聊。沒什麼的。」
「路經理，您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作為公司員工，我不要求你們心裡每時每刻都想著工作的事情。但以後還是避免在辦公室里聊一些有的沒的。知道了嗎？」
路寒淡淡地笑著，說出口的話卻無比凌厲。
兩位女同事對視一眼，隨後點點頭。
「蘇助理，跟我出來一趟。」路寒說完不顧眾人探究的神情，轉身離去。
蘇亦然跟隨著他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路寒的辦公室。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事情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話題度居高不下。想來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他們的那點事情了。
路寒嘆了口氣：「怎麼被人欺負了也不還嘴呢？要不是我去找你，你難道就任由他們欺負了？」
蘇亦然搖搖頭：「她們不當面說我，也會在背後議論我。這兩者有區別嗎？」
「可是她們這樣也太過分了？如果你不警告她們，他們可能會越來越過分的。」
就好像他今天早上聽到的那些刺耳的話，蘇亦然平時不知道聽了多少。
「沒關係，她們也只不過是八卦而已。你讓她們聊聊，就當是娛樂了。沒什麼的。」
蘇亦然已經習慣女同事們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了。這次路寒替她說了幾句話，指不定她們在背後會說得更難聽呢。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怎麼黑眼圈都出來了？」
其實路寒昨晚休息得也不好，手機不停地震動著，他看著不停發出來的詢問事情真相的信息，心裡一煩躁。
他又不能去解釋這件事情，因為只要他一澄清，那宮夜擎就說不清楚了。到時候大眾都知道了孩子是宮夜擎的，不就中了紀蔓的計了嗎？
這個紀蔓下手真狠，一點也不顧及孩子的感受。果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沒事，就是睡得有點晚了。」蘇亦然無所謂地笑笑，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談及任何有關於宮夜擎的事情。
「路經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工作了。」說完就轉身想要離開。
路寒趕緊攔住她，遲疑著問道。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可有些話他說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問。
「亦然，你看見新聞了吧？」
「嗯，那孩子……」蘇亦然垂下頭，還是說出來了。她也會有自欺欺人的想法，假裝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可她身邊所有人都會一遍遍地提醒她，事情已經發生了。
有些事情雖然心知肚明，但她固執地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那孩子不是我的。」路寒淡淡地說著，後面那句話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口了。
「我知道。」蘇亦然淡淡地說道，她並不打算放過路寒。
「孩子是他的嗎？」蘇亦然抬頭，目光直視著路寒，執著地問道。
路寒的目光游移著，他該怎麼回答？是說實話還是說實話？
最後他只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亦然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明明知道結果，可還是會被中傷。最可笑的是，這種事情她還要從別人口中知道。
「路經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腳步虛浮地向門口走去，路寒的話讓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亦然，你是不是生宮夜擎的氣了？」
蘇亦然背對著男人搖了搖頭：「沒有啊，我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你別多想。」
「亦然，你要相信我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這個時候的解釋總是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紀蔓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了。
「嗯，我知道。」
蘇亦然點點頭，離開了路寒的辦公室。關上門，她瞬間靠在門板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瞞著她一個人？如果這就是他們口中對她好的方式，那她寧願不要。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急匆匆地往洗手間跑了過去。
一頓大吐特吐之後，蘇亦然才感覺好受了許多。她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看著鏡子中面色蠟黃的自己，悲從中來……
寶寶，媽媽該怎麼辦？爸爸有了別的孩子，他還會喜歡你嗎？媽媽帶你離開這裡，以後我們母子相依為命好不好？
*
路寒自從蘇亦然離開以後，總覺得心裡不安。撥通了程曄的電話，程曄凌晨的時候才剛剛入睡，被電話吵醒語氣很不好。
「什麼事？」那語氣就像是要宰了他一樣，路寒縮了縮脖子，一大清早脾氣怎麼這麼不好啊？
「那個程曄，亦然剛剛問我孩子的事情了。」
程曄清醒了幾分，從床上坐起來問道。
「那你告訴她了嗎？」
路寒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程曄剛剛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里，就聽見電話那頭的路寒繼續說道。
「那個什麼，雖然我沒有告訴她，但是她好像知道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路寒小心翼翼地說完，不安地等著程曄的反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路寒以為自己不會聽到程曄的回答了。
「你是不是傻？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撒謊都不會了是不是？」程曄劈頭蓋臉地對路寒說道。
路寒沉默著沒有反駁，他其實可以騙過蘇亦然的，可是看見她信任的樣子，就不忍心騙她了。
「現在怎麼辦？我看她狀態不是很好，老大怎麼樣？」
「我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沒有讓紀蔓的信息更多地被泄露出來。你怎麼就把消息告訴蘇亦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