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黯然離開
可能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很羨慕自己可以生下來就在起跑線上，長大了以後不用努力就能過得很好。但對於他來說，他只想做自己熱愛的事情。
「既然你不想英年早逝，以後就把那張嘴管好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宮夜擎幾步走下樓梯，程曄緊隨其後，做了一個在嘴巴上拉拉鏈的動作。
「老大，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宮夜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起腿就向玄關處走了過去。
程曄見狀連忙站到宮夜擎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滿臉討好地笑容：「老大，那個……對女人還是要溫柔點。」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卻不想還是惹怒了宮夜擎。
「你怎麼知道我不溫柔了？」宮夜擎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拿起衣服就準備離開。
程曄心想，這還不能看出來嗎？
「老大，你真的找人調查蘇亦然了？」最關鍵的是這件事情被蘇亦然知道的，還很生氣。
宮夜擎的動作頓了頓，很久程曄才聽見他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聲「嗯」。
「老大，你怎麼能做出這麼齷蹉的事情來？」程曄一時心急，把心裡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說完才意識到不好，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討好地對著宮夜擎笑著。
「誰齷蹉啊？你好端端地跑到別人家來換衣服，你不齷蹉？」冷冰的聲音從那渾身散發出冷氣的男人口中說出，倒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程曄縮了縮肩膀，心裡暗想宮夜擎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哈哈，都說是個誤會了，誤會……」
「那她和段斯哲呢？也是誤會嗎？」
程曄聽見宮夜擎的話，抬起頭來，就看見男人一臉深沉地好像在思考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嘆了口氣：「所以你就讓人去調查了？」
「難道我還要放任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什麼都不管？指不定哪天就謀害到我身上了……」宮夜擎自認為有道理地說著。
同時，有玻璃掉在地上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玄關處的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抬頭向不遠處望去，就看見蘇亦然一臉獃滯地站在那裡，腳邊是一堆玻璃碎碴……
原來蘇亦然覺得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又回來了，但她沒想到會聽見這麼傷人的話。
還是蘇亦然最先反應過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宮夜擎，然後蹲下身去，竟然想去撿那些玻璃碎片，看的人心驚。
程曄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啊」的痛苦的*聲從女人口中發出，他也顧不得什麼，連忙跑了過去。
留下宮夜擎一個人站在玄關處，雙手緊握成拳，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他遲疑著走了兩步，卻被蘇亦然給叫住了：「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鮮紅色的血液從女人手上滑落，打濕了原本包著的白色紗布，看起來頗有些觸目驚心。
蘇亦然此時卻像是失去了感官的知覺，她的腦海里一直在不停地回放著宮夜擎說過的話。
原來，有些事情你知道是一回事，而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看著蘇亦然受傷的樣子，心裡也並不好受。他知道蘇亦然是聽到了自己說的話，才受到了刺激。
想上前看看什麼情況，碰到女人冷冰冰的眼神之後，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程曄已經來到蘇亦然身邊，看著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局面，不由得嘆了口氣。
從宮夜擎兜里傳出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寂靜，他看了看蘇亦然，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離開了。
程曄小心翼翼地為女人包紮傷口，現在可倒好，他已然成為蘇亦然的專屬醫生了。
不過他更心疼蘇亦然，想必她現在心裡也不會好受吧。
「你別傷心，他那個人就是不會說什麼好聽的。」程曄一邊為女人的手纏著紗布一邊看了眼蘇亦然的神情說道，他說得也是實情，並非完全是為了宮夜擎開脫。
除了紀蔓那個女人，他還沒見過宮夜擎對哪個女人溫柔過呢？
所以就算宮夜擎是眾人皆知的黃金單身漢，可真正敢追到他面前來的女人也是屈指可數。
畢竟，光看那張冷冰冰的臉就已經讓很多女人望而卻步了，更何況那毫不留情的話語更讓人無法忍受。
蘇亦然任憑程曄為她包紮傷口，什麼話也沒說。她眼神空洞，整個人處於一種發獃的狀態之中，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男人的話。
男人收拾好醫藥箱，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故作開玩笑地說道：「蘇亦然，我這麼大個帥哥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麼能熟視無睹呢？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己沒有魅力的……」
蘇亦然這才像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程曄，眼睛里不時有晶瑩的水珠閃爍著：「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相信我？」
她原本以為兩個人在一起相處這麼長時間，多多少少會建立一點信任感。可沒想到原本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不堪一擊。
程曄隨著蘇亦然坐下來，他看了看蘇亦然，眸子里是認真和嚴肅，聲音淡淡地：「蘇亦然，你已經這麼在乎他了？」
蘇亦然靠在牆邊，腳邊的玻璃碎片早已被程曄清理乾淨，可她的心卻好像被玻璃扎了一樣。
她真的已經這麼在乎宮夜擎了嗎？
程曄的話毫無防備地戳中了她的內心深處，讓她無從反駁。她也是才意識到，自己未免太過於在乎宮夜擎對她的看法。
以至於，在知道宮夜擎暗中派人調查自己，才會如此地委屈和憤怒，甚至於大膽地要求宮夜擎離開這裡。
原來她早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著要遠離宮夜擎要守住自己的心，最後還是不可抑制地掉了進去……
看見女人臉上糾結懊悔的神情，程曄心裡瞭然，不由得囑咐道：「你好好養傷，過段時間就好了。」
蘇亦然看了看自己被包紮的像只豬蹄一樣的手，有一瞬間的迷茫。身體上的傷能好，可這心裡的呢？
她不自覺地就嘆了口氣，程曄笑了笑，揉了揉蘇亦然看起來軟軟的頭髮：「你要理解老大，他心裡有陰影，所以有些事情你要給他點時間讓他想清楚。」
程曄如是說道，對上蘇亦然疑惑地目光，肯定地對她點了點頭。
「陰影？你是說宮夜擎他……」
男人點點頭，承認了蘇亦然心底的猜測：「沒錯，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
「當年紀蔓離開之後，雖然老大嘴上不說，可他對那些送上門來的女人顯然更不耐煩了，總覺得她們的目的都不單純，都不是真的愛他。」
他說完轉過頭去，觀察蘇亦然臉上的表情。只見她微微張著嘴巴，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眼裡的神情。
「怎麼？吃醋了？」程曄其實看不到蘇亦然的神情，但還是調侃著說道。
許是他也覺得蘇亦然此時太過安靜，讓他忍不住想安慰安慰她。
「誰說的？」蘇亦然早已收好了眸中的情緒，橫眉冷對著說道，還晃了晃自己包紮著的傷口。
看著眼前打死都不肯承認的蘇亦然，程曄搖了搖頭，也不去拆穿她的謊言，微笑著換了個話題。
不過是換了個關於宮夜擎的另一個問題。
「其實現在關鍵是老大什麼態度？他喜歡你嗎？」
程曄緊緊地盯著蘇亦然的眼睛，八卦之心不由自主地燃起。
蘇亦然又何嘗不知道現在關鍵是宮夜擎對她什麼感覺，可是她不知道啊。
她抬起了自己受傷的手，語氣哀傷地說道：「或許，應該早就有答案了。」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程曄早已經把蘇亦然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此時看見她這麼傷心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他拍了拍蘇亦然的肩膀，嘴角勾起一個微笑：「你也不用這麼灰心，我倒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麼悲觀，真的。」
女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黯然笑道。
「等到紀蔓回來，就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吧。」蘇亦然自嘲著，語氣中帶著一絲認命的意味。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其實心裡在意地要命。
程曄剛動了動嘴，蘇亦然就看著他笑。
「好了，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知道紀蔓在宮夜擎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地位，也不會妄想去和她爭什麼。」
「那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想怎麼辦？」
原本正笑著的女人忽然垂下眼眸：「我能怎麼辦，到時候只能一個人黯然離開了吧。」
程曄也沉默下來，原本就很安靜的空間里格外寂靜。
還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詭異的沉默，蘇亦然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接起電話。
「爺爺，你還好嗎？」
是宮老爺子打過來的電話，說來慚愧，她因為和男人之間的冷戰，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療養院看爺爺。
爽朗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不經意地就溫暖了蘇亦然那顆冰冷的心。
「爺爺對不起啊，我說過要經常過去看您的，最近實在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