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段斯哲的施捨
可是……除了恨，她也不能夠否認曾經還有過感情。
以段斯哲的個性，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她要以巧妙的方式打聽出他下一步準備幹什麼。
在蘇亦然一個人沉思的時候，段斯哲已經來到了咖啡廳。他站在她的後面，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他和蘇亦然在一起三年，是為了想要復仇。現在看到蘇亦然的背影似乎消瘦了不少，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先生，你是來找人的嗎？」店裡的女服務員看到段斯哲一個人在原地站著，上前說道。
還沒等他想清楚自己對蘇亦然的感情，就被突然起來的女聲打斷了思緒。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笑著走上前去。
「嗯，我是來找人的。」
蘇亦然聽到了段斯哲的聲音，轉過頭來，兩個人隔了幾米相望，卻彷彿已經隔了千里萬里。
「來了？」段斯哲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蘇亦然會突然轉過頭來。他隨即大步上前，微笑著說道。
看到他笑，蘇亦然並不覺得輕鬆，只覺得他還有更大的陰謀。
他和她，曾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如今，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他喜歡演么？那她就配合他演。
「嗯，坐吧。」蘇亦然微笑著點了點頭，笑容裡帶著一絲疏離和陌生。
段斯哲是何等敏銳的人，自然沒有忽略掉蘇亦然的情緒變化。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咖啡廳里的人本來就不多，他們兩個人更是沉默著，氣氛格外地壓抑。
蘇亦然終於忍受不住這詭異的氣氛，她開口問道。
她的心裡不可避免地帶著一絲傷感，他們兩個人竟然會有這樣一天，相對而坐，相顧無言。
「你……過得還好嗎？」段斯哲開口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艱澀和……不舍。
「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可是亦然，你也要理解我。我是一個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是不可避免的。我的心裡還有你，你能原諒我嗎？」
段斯哲滿臉的歉意，說出口的話卻讓人覺得根本壓抑不住。
蘇亦然聞言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前坐著的明明就是以前寵愛她的男人，可是他現在在跟自己說什麼？逢場作戲？讓她理解原諒？
他把她當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段斯哲，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我不可能原諒你，你害的我家破人亡，現在還大言不慚的來求什麼原諒？」
蘇亦然的演技可沒段斯哲那麼好，心也沒有段斯哲那麼冷硬，她終究是裝不下去。
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轉，但在這個仇人面前，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亦然，你怎麼這麼狠心？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嗎？」
一道精光很快從段斯哲的眼裡劃過，本來想修補一下和蘇亦然之間的感情，做好雙重準備，可是現在看來有些難辦。
段斯哲的聲音清澈動聽，曾經讓蘇亦然如痴如醉。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越發不想聽到段斯哲說的話。
「段斯哲，別拿感情說事，我還真的是承受不起！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你這個人渣，害了我，也害了我的家人，是我沒有早點認清你！」
段斯哲看著眼神堅定的蘇亦然，心裡居然莫名有點抽痛。
段斯哲心裡一沉，眉頭緊蹙，語氣也不再平靜。
「如果我說我一定要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呢？」
蘇亦然心裡一怔，不明白段斯哲為什麼要把自己強留在身邊。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我留在身邊？」蘇亦然的眼神失去了光采。
這是要把她逼上絕路！
「亦然，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跟在我身邊，你的母親還有妹妹都會有保障，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一點補償。」他說得像施捨。
「你要讓我做你的情人嗎？段斯哲，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蘇亦然已經被男人氣到無語，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段斯哲一臉嚴肅地說著：「你就算不願意，也應該考慮考慮你的親人，你不想讓她們生活無憂嗎？」
男人一臉的認真，似乎真的再替蘇亦然考慮未來的生活。
蘇亦然眉頭緊皺著，兩隻手也緊緊地攥在一起，一臉的凝重。
她剛跟那個惡魔簽訂了不平等的條約，現在段斯哲又出這一招。
就算她的心是銅牆鐵壁，也承受不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為什麼？」女人的聲音很小，但也足夠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男人聽得清楚。
他看見了蘇亦然的小動作，知道她此時很是糾結，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又快意，心裡又鈍痛，很複雜。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亦然，你放心，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們就還能像以前一樣……」
段斯哲嘴角勾起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他相信蘇亦然不會拒絕自己的。
蘇亦然沉默以對，這個男人到底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怪只怪自己沒能早點看清他。
與其跟這個害的她家破人亡的渣男在一起，她倒情願和惡魔做交易。
蘇亦然緩慢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彷彿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再睜開眼睛時，眼底帶著無盡的寒意和強勢。
段斯哲震驚於蘇亦然的堅決，他隱隱地感覺到蘇亦然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這種變化是他無法控制的。
「難道你就不管你母親和妹妹了嗎？你就不怕等到她們生活窘迫之時，會怪罪你的不作為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感覺到事情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一下子就慌了神，對蘇亦然說話的語氣也很兇狠，再也沒有了剛才故作的溫柔。
「段先生，我母親和妹妹就不勞煩你惦記了，我會照顧好她們的。所以，我拒絕你的建議，另外我們之間是真的不可能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蘇亦然的聲音清晰堅定，讓段斯哲的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