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一夢37】只要她一離境,馬上動手。
「丈夫的責任?」沈江橋以為自己聽錯,於是看向傅臻,又重複了這幾個讓他難以啟齒的字眼。
傅臻點了點頭。
如果沈江橋沒看錯,這是他第一次從傅臻臉上看到羞澀的表情。
瞬間,一股嫌惡的神情就出現在他的臉上,傅臻不是沒看到,只是,她選擇無視。
沈江橋還在吸著煙,狠狠的,力道大到他的眉頭深深地鎖起,直到那根香煙燃盡,他才用力地掐滅在手邊的煙灰缸里,挑眉看向她,淡淡地問道:「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傅臻沒料到他會猜到這一層,當即被問得有點不知所措,當即只能垂下眼帘,輕輕地回道:「不是排卵期。」
「那你為何提這麼個要求?除了想生一個孩子要挾我,否則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沈江橋的聲音十分無情,傅臻再次感覺心被他狠狠地剮去了一大塊。
「我們畢竟也做了九個多月的夫妻,婚是你要離的,而我一簽了字,就是有過婚史的女人了。這場人生變故里,我到底得到了什麼?來來去去,合著我成了二婚女,結果連做你妻子是什麼味道都不知道?」
傅臻說著,情緒愈發激動,而沈江橋,卻始終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看穿她心裡所想的一切。
這個眼神,到底還是讓傅臻剛燃起的情緒,很快就又跌了回去。沈家祖輩有外域血統,沈江橋與沈流嵐一樣,眉眼比一般亞裔更深邃一些,而眼神,也凌厲得彷彿能看穿一切。
氣氛陷入詭異。
突然,沈江橋嗤笑了一聲,那口氣十分不屑,「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不就嘗過那種味道么?怎麼?是忘了?還是那晚上我壓根就沒碰過你?」
他說著,口氣突然變得狠戾,雙眸彷彿能噴出火,整個人傾身向前,雙臂撐著茶几,怒視著眼前低著頭的傅臻。
事到如此,傅臻也不想再狡辯了,從她假裝流產被沈江橋撞破,他就已經開始懷疑那晚上的事情。
見她不言語,沈江橋單手箍住她的臉頰,粗魯地抬起她的臉,說了一句「下賤」后,手用力一甩,傅臻的臉瞬間被甩到了一邊,整個人趔了一趄,幸而她及時扶住了座椅的扶手,否則非被甩到地上不可。
沈江橋今晚言語上羞辱她就算了,這會兒竟然還動起手了,這讓從小就沒被人動過的傅臻十分難以接受,眼淚瞬間湧向眼眶,傷心地哭了起來。
而沈江橋,見她這幅樣子,煩躁地抓過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從抽屜里找出筆,起身丟到傅臻面前,「把名字簽了,頤園和現金都歸你。」
傅臻不為所動,他乾脆蹲下身,將筆塞到她手中,強勢要她簽下字。
「我沒耐心和你耗著!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沈江橋聲音狠戾,一點感情都沒有,而傅臻卻還是跟他僵著,一個字都不肯簽下。
沈江橋十分了解傅臻的性格,她這個人,對某些事情有一股病態的執念,今晚得不到他的身體,定是不會乖乖簽下字。
而沈江橋亦擔心她身上帶了錄音器,因此話也不敢說得太白。其實,他有一百種辦法可以玩死她,但在事情尚有機會可以圓滿解決的情況下,他還不想去搞那些傷神的事情。
然而,傅臻今晚真是刷新了他的認識。一個女人竟能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這讓他明白,傅臻並不是真正想離婚,她只不過拿著同意離婚的幌子,繼續耍著那些骯髒的手段。
此時,天色已晚,沈江橋改簽了今日最後一趟前往北城的航班,最遲,九點半就要到機場,而此時,顯然已經快接近九點半。
見傅臻不簽字,他沒有時間跟她耗著,快速撿起那兩份離婚協議書塞進她的包里,下一瞬就將她連人帶包拉出了客廳。
沈江橋步伐邁得大,傅臻穿著細高跟鞋,被他一拉,踉踉蹌蹌地被拉出大門后,一個沒站穩,腳脖子就崴了,整個人瞬間跌坐在地。
而身後的那扇豪華大門,被用力地關上。
一分鐘后,沈江橋的黑色邁巴赫,從車庫中開了出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一刻都沒有停留,絕塵而去。
傅臻望著那輛她一次都沒有碰過的車,哭紅了雙眼。
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與沈江橋根本不是夫妻,沈家也從未將她當成自己人。表面上吃喝不缺她,但沈家的大部分事情都不讓她知道,甚至她曾經問起沈江橋弟弟沈流嵐在美國的事業,沈江橋都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沈流嵐不過在美國從事著貿易工作。
如果不是她跟著去了南城,見證了沈家跟殷家求親時的大手筆,她怕是至今都要被蒙在鼓裡。而她不過是問起了頤園的事情,沈江橋就開始耍陰招逼她離婚。
她費盡心機嫁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魔鬼啊!
傅臻內心在哀嚎著,她哭著打了電話讓傅霽過來接她。而不了多久,見了她這個樣子的傅霽,也是心痛得說不出任何話。
直到回了傅家,傅霽才在車裡對她說道:「臻臻,我看你還是答應他吧。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沈江橋若真要動起手來,手段不是一般狠,被他拉下馬的官員不是一兩個,具體是怎麼操作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只要知道,這些政客,平時笑面虎一般,跟你斯斯文文好好說話的,真要耍起狠,他們不會念舊情的。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你也想想傅家,沈江橋這種人咱們惹不起。」
傅霽說的這些,傅臻又怎麼會不明白,雖然沈江橋對她沒有感情,但至少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他敢找人拍下那些視頻,就說明了這個人的手段有多麼狠。這些傅臻都明白,只不過,不甘心蒙蔽了心智,讓她一時看不清而已。
而到了機場候機廳等待登機的沈江橋,此時正給自己的幕僚打電話,「我跟傅臻談崩了,你們聽著,只要她一離境,馬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