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一夢35】為什麼是楊夢萌,而不是我?
傅臻從北城回來,並沒有直接回傅家,她知道楊紹華一進手術室,沈江橋那邊就會立刻收到消息,此時怕是已經在傅家等著收拾她。
事已至此,她亦明白自己與沈江橋的關係已正式決裂。
在未知道楊夢萌存在之前,傅臻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堅持不離婚,沈江橋氣過一段時間后,自然會原諒她,那麼婚姻自然可以保住。
現在種種跡象看來,無論是沈江橋直接用下三濫的手段逼自己離婚,亦或是不遠千里、為楊家一擲千金,都可看出他對楊夢萌的感情,以及離婚的決心。
傅臻當然不甘心,她有多麼愛慕沈江橋,只有她自己清楚。
這幾個月來的婚姻生活,沈江橋太冷淡,冷到傅臻以為自己嫁了個死人。她一點幸福的感覺都沒有,也覺得自己在這段婚姻里,愈發步步驚心、如履薄冰。
而她算進機關搶來的丈夫,卻再次愛上了楊夢萌,這種打擊,可以輕易擊垮大多數女人吧?
在北城回海門的飛機上,傅臻終於想通了,陪伴沈江橋,不過是換來一輩子的不幸,既然他想離婚,那麼就成全他們吧!
但是,他需要付出代價!.
海門機場。
沈江橋離開停車場,他要即刻前往北城。
楊夢萌在下午掛了那通電話后,已經先一步上了飛機,這會兒到北城,楊紹華應該還未結束手術。沈江橋擔心她一人面對結果,想立刻去到她身邊,於是此時在機場候機廳焦急地來回踱步著。
突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大作,在安靜的候機廳顯得特別突兀。
沈江橋以為是楊夢萌的來電,趕緊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原本焦灼的神色,在看到來電人「傅臻」二字時,而迅速冷了下來。
「你在哪裡?」他的聲音,陰鷙得像是從地獄吹來的陰風。
「我現在在頤園門口,帶著離婚協議書,如果你願意過來跟我談談,我會簽字給你。」
傅臻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這讓沈江橋一時生出了暴風雨前的感覺。
「你等著我。」
掛上電話,沈江橋改簽了航班后,立刻驅車前往頤園。
機場和淺水灣,位於海門島一北一西,不過二十分鐘,沈江橋就到了頤園。
穿著皮草、一身華服的傅臻正站在頤園門口抽煙,見沈江橋的邁巴赫遠遠開過來,她不再像往日那般緊張地掐滅了手上的香煙,而是更用力地吸著那根細細的女士香煙,臉頰亦因此而輕微凹陷了進去。
沈江橋的車駛過她身邊,並未停留,直接就開進了卷閘門自動捲起的車庫。
傅臻知道他討厭女人抽煙,於是就在進車庫前掐滅了手上的香煙。
下了車的沈江橋至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徑自就進了客廳,傅臻白著一張臉跟在他後面。
這處頤園,當時是沈家父母贈與他們的結婚的禮物,而傅臻卻是到談離婚才得以進入這裡,這想起來就覺得很諷刺。
而走在她面前的沈江橋,背影看上去一如當初的雍容倨傲,只是這副完美的軀體,對她沒有一絲人情味。
從車庫出來,穿過一個種著各種奇珍花木的院子,來到了別墅的主屋。
沈江橋滴滴滴按下了客廳防盜門的密碼,傅臻便隨著他進去,倆人一路上沒有半點交流。
傅臻私以為沈江橋並不打算跟她計較療養院的事情,誰知玄關的聲控燈剛亮起,沈江橋即刻就轉過身,一臉狠戾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舉到了牆壁上,直到她的腳離開了地面。
那一瞬,傅臻以為自己今晚就命喪於此,可沈江橋卻在她漲紅著臉,瀕臨斷氣時,突然又放開了她。
呼吸重獲自由的傅臻,跪坐在地上用力地咳嗽著,而沈江橋,則像天神一樣,高站在前方,睥睨著她。
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徹骨極寒,「想活命,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如果你敢跟我耍陰招,我會讓你傅家生不如死,你應該了解,我說到做到。」
恢復了神智的傅臻,雙手扶著牆壁,艱難地站起了身。她的雙眼還因為剛才差點窒息而通紅著,此時更因為沈江橋的一番話,而盈滿了淚水。
「你能問你一個問題么?」她說。
沈江橋不言語,以沉默表示同意。
傅臻繼續問,「為什麼是楊夢萌,而不是我?我到底比她差在哪裡?」
聽聞她的問題,沈江橋笑了笑,轉身往客廳走,並挑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后,笑道:「這個世界上,有三種東西是我最討厭的。貪婪、愚蠢、骯髒,這三種,你都佔全了。所以,你覺得你比楊夢萌差在哪裡?」
他的笑容十分不屑,他說的話十分無情。
傅臻的雙瞳,流出委屈的淚水。
她瘋了一樣跑都沈江橋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聲嘶力竭道,「沈江橋!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說我貪婪,你沈家給我傅家的禮金,我一分沒收,全都還給了你。你沈家給我的別墅,現在變成你個人的安樂窩,如果不是今天,我連看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我愚蠢,再怎麼說我也是世界G7聯盟大學的工學碩士,我還不如楊夢萌那隻本科畢業的野雞?你說我骯髒,那不都是你給我下的套.……」
話說到這裡,傅臻再次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見到她的瘋狂,沈江橋頭痛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習慣性地點上了一支香煙,在吞雲吐霧中思考著。
傅臻從一開始的失聲痛哭,變成此刻的小聲抽泣,那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別墅,沈江橋越聽越煩躁,口氣自然也不耐了起來。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妄想成為沈太太,你敢說你不貪婪?你敢說你從未想過從我身上撈得什麼好處?好了,沈太太的名分給你了,可你呢,瞧瞧你都幹了什麼蠢事?正因為你的愚蠢,所以你無福消受沈太太這個身份給你帶來的幸運。至於骯髒,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你在新加坡留學時,玩得有多瘋狂,這些事情你都忘了?那晚上你是真的醉了?可我分明見你很享受呢,不是還躺在床上,數著鴨子身上有幾塊腹肌么?你怎麼能說我陷害你呢?畢竟你要沒那個意思,兩個男人還能大庭廣眾把你打暈了抬進房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