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走了
冬日,夜長晝短。
殷雅霓的生物鐘已經定型了,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早晨七點鐘準時起床。
此時的海門,天剛灰濛濛亮,到處都是染上了塵埃的灰色。
殷雅霓醒來時,用十秒時間回了一下神,隨後便翻身要查看沈流嵐的情況,可身旁的床鋪卻是空的。
她身上的被子蓋得嚴實,另一邊的被窩,用手一探,似乎還有些許溫熱。
他應該剛離開不久,是被書記先生帶走了?亦或是醒來后無意識地離開了房間?
各種不好的可能性撞入殷雅霓的大腦,她怕極了,怕沈流嵐又出現什麼意外。
來不及換上外出服,她披上外套,穿著室內拖鞋,頭髮散亂,失魂落魄地便要出門尋找他。
就在她的手剛要向下打開門鎖時,卻發現門仍然是反鎖著的。
她疑惑地轉過身,沈流嵐並未離開房間。
驀然,洗手間有馬桶沖水的的聲音。
殷雅霓輕輕地靠了近,洗手間的門虛掩著。
那一刻,她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語氣中難掩欣喜,她輕輕地敲了敲門,「老公,你在裡面嗎?」
「嗯,我在呢……呼!」那聲獨有的清晨起床沙啞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你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她問。
洗手間內呼氣聲再起,好半晌之後才從裡面幽幽地傳來,「我在拉粑粑,有些困難,你再回去睡會兒,我沒事。」
困難?聽說困難會引起血壓增高,殷雅霓擔心他太用力,暈倒在洗手間,於是這會兒便一動不敢動,就那樣站在門外等著他。
窗外天寒地凍,到處灰濛一片,可此時在殷雅霓的心裡,卻下起了浪漫的櫻花雨。
果不其然,在博士的預言下,他真的爭氣地第三日就醒了過來。
他果然還是放不下她和孩子們。
這三日,真的是夠了!
再也承受不了他有任何閃失,殷雅霓當即下定決心,此次回去,一定要將與過去相關的物品處理掉。
還有,要撥出幾天時間,將龍鳳胎的東西準備好,搬到雲頂山莊,畢竟答應過沈家父母,要讓沈流嵐與龍鳳胎回到他們身邊.……
正在殷雅霓胡思亂想之際,洗手間的門打了開。
隨即,一股難聞的味道飄了出來。
她正想伸手捂住鼻子,卻被從裡面出來的人熊抱進懷裡。
「臭……」她吸著鼻子說。
「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的粑粑是香的。」那人低頭在她頸窩間呢喃著。
「臭,離開這裡……」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對方托著屁.股架到了腰上。
急不可耐的吻猛烈地落了下來,那柔軟卻又帶著侵略性的唇舌不費半點力氣,驀地就衝進了她的口裡,與她的唇舌嬉戲著。
「我好想在這裡要了你,我的傻寶兒。」
「這裡好臭的,我們去外面。」
「外面有監控,你想被書記先生看見我們運動的樣子嗎?嗯?」
殷雅霓意亂情迷,根本沒心思去想房間里還有監控這麼可怕的事情。
也唯有沈流嵐,躺在病床上,還能發現房間里暗藏著的監控設備。
倆人似乎吻得渾然忘我,直到護士過來敲了門,沈流嵐才紅著臉放開了他懷中的愛妻。
「你穿著睡衣呢,先別出去,在這裡等我,好嗎?」
沈流嵐垂著眼,看著一身粉色蕾絲睡衣的殷雅霓,她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撲閃撲閃著,那十足惹人憐愛的樣子,他怎麼捨得她讓那個色博士老頭見了著。
沒錯了,他的佔有慾和保護欲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重。
「嗯。」殷雅霓此刻正天旋地轉著,便只能軟軟糯糯地回應著他。
他沒忍住,又低頭將她吻了個過癮,才離開前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博士先生一見到他面色無恙地站在門后,一時也是怔楞住。
直到進了房間,好半晌后,博士先生才驚嘆地說道,「Ben,這次你受了如此之大的刺激,竟然這麼快能醒過來?你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沈流嵐身上雖然還穿著睡衣,但行為動作卻絲毫不顯局促,反而是霸氣十足坐上了沙發位的主座。
「博士先生,感謝您這一年來的盡心儘力,我今日能好好地坐在這裡,多虧了您的妙手神術。之前我們討論過的,您手上所有項目的科研費用,全部由我個人承擔,您放心投入研究,從此不必再為這些小事分心。」
博士先生驚驚地看著沈流嵐,似乎有些咋舌,「Ben,你……你恢復記憶了?」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您費心了!」
站在裡間過道的殷雅霓,聽聞沈流嵐與博士在外間談笑風生、直言自己已恢復記憶,她攥著衣角的手,瞬間抖了起來。
博士花了點時間,替沈流嵐檢查過大腦的各個指征,確定他的情況穩定后,便離開了房間。
他一走,沈流嵐便立即將門上了鎖,回到裡間找殷雅霓。
一見那人兒獃獃地立在牆邊,他的心軟了軟,上前輕輕地擁住了她。
「都聽到了?」他問。
懷中的人兒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不言不語。
他輕輕嘆了口氣,吻了又吻她的鬢髮,語聲幽幽地說,「傻寶兒,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走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嗎?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走了,我要守護你和孩子們,直到永遠。相信我,嗯?」
待那聲「傻寶兒」輕輕地飄進殷雅霓的耳朵里,說好不哭的她,卻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就是沈流嵐失憶前對她的愛稱,失憶后的他,雖然一樣愛她,但卻從未喊過她「傻寶兒」。
這聲愛稱,仿若是打開寶箱的神秘口令,讓殷雅霓和沈流嵐在這一瞬間,找回了生活及愛情的正軌。
倆人又在走道里親密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房間收拾行李。
殷雅霓主張跟書記先生說一聲再走,沈流嵐卻直言不必,得趕緊回家接孩子。
他著急的樣子令殷雅霓百思不得其解,但無暇顧及其他,她也只能隨著沈流嵐一起快速穿戴好衣帽。
當他們提著行李,剛想步出房間時,卻迎來了被前擁后簇的書記先生。